他盯着手机上的导航,反复确认那个名字——**沈槐安**,中心医院法医病理科。
纸条上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
"妈的,我真是疯了..."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从兜里掏出那张黄纸。
上面的朱砂字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下一个:江州市中心医院太平间,沈槐安。
"他昨晚试过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烧掉纸条、扔进马桶冲走、甚至用菜刀剁碎。
但每次一回头,那张纸都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口袋里,字迹越来越鲜红,最后竟开始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林三笑狠狠掐灭烟头,硬着头皮推开医院的侧门。
1太平间在地下二层。
电梯下降时,林三笑的后颈一阵阵发凉。
镜面墙壁反射出他憔悴的脸,眼下一片青黑。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每下降一层,电梯里的温度就降低几度,到B1时,他呼出的白气己经清晰可见。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惨白的灯光下,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到黑暗深处。
墙壁上"病理科"三个字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注视。
林三笑咽了咽口水,刚迈出电梯,就听见远处传来"咔嚓"一声——是剪刀剪断什么东西的脆响。
他僵在原地,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声音是从走廊尽头的解剖室传来的,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哼歌声?
一个女声轻轻哼着童谣,调子欢快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林三笑的头皮猛地炸开。
这首童谣的下一句是——"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说悄悄话..."但歌声戛然而止。
解剖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剪。
"你是谁?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太平间不对外开放。
"林三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
她的眼睛很特别——虹膜呈现出罕见的灰蓝色,像是结冰的湖面。
"说话,或者滚。
"她晃了晃手里的剪刀,"我很忙。
""我、我找沈槐安..."林三笑结结巴巴地说,"有急事..."女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慢慢放下剪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我就是。
"她眯起眼睛,"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2解剖台的白炽灯下,林三笑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沈槐安靠在金属台边,手里把玩着那张黄纸。
她的指尖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迹还是朱砂。
"有意思。
"她突然笑了,"你知道昨天送来的一具尸体,口袋里也有张类似的纸吗?
"林三笑的呼吸一滞:"谁...谁的尸体?
""张建军。
"沈槐安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新闻里那个抱着骨灰盒的。
"她转身拉开一个冷藏柜,冷气涌出的瞬间,林三笑闻到了熟悉的腐臭味——和昨晚出现在他卧室里的一模一样。
"他的尸体很特别。
"沈槐***开裹尸袋,露出死者青灰色的脸,"没有内脏。
"林三笑的胃部一阵绞痛。
"不是被取走的。
"沈槐安用镊子撑开尸体的胸腔,"是从内部...撑破的。
"她突然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首视林三笑:"你知道什么东西会从内部吃掉一个人吗?
"林三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发现首播间自动开启了,屏幕上跳出一条新订单:"41号:需要一副完整内脏,今晚11点前送达。
"收货地址写着:"江州市松山墓园7区12号"备注栏只有两个字:"她的。
"沈槐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看来...你也被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