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海迷局：身份之谜
纸张散发出陈旧的气息。
苏衍的目光逐行扫过，寻找那个留下名片的神秘女人的痕迹。
没有。
电话号码是空号。
留下的地址模糊不清，像是个随手涂鸦的玩笑。
线索在这里彻底断了。
一丝烦躁爬上心头。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窗外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的光影。
他起身想去后院看看那些失控的花。
脚步迈出，眼前却骤然一花。
不是花店的花。
是记忆里的景象。
冰冷刺骨的水再次包裹了他，窒息感瞬间攫住喉咙。
他猛地眨眼，视野恢复清明。
自己还站在原地，阳光依旧。
但那濒死的恐惧感，却如同跗骨之蛆，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真实的寒意。
现实与记忆的边界，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模糊。
他强迫自己走向后院。
然后，他愣住了。
原本只在特定花盆里生长的奇花，此刻竟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疯狂蔓延。
嫩绿的藤蔓带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从花盆边缘溢出，爬满了潮湿的地面。
它们甚至攀上了斑驳的墙壁，见缝插针地钻进砖石的缝隙。
整个后院，几乎要被这诡异的花海吞噬。
种植空间？
那东西仿佛失去了作用。
这些花在自发繁衍。
一种无力感席卷了苏衍。
他连阻止它们生长都做不到。
回到店里，门口的信箱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白色信封。
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
他拆开信封，指尖触碰到一张略硬的卡纸。
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穿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衣服，背景也全然陌生。
男孩的眼神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首勾勾地看着镜头。
苏衍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男孩的眉眼间，隐约有那个“他”的影子。
他将照片翻过来。
背面，用一种锐利而有力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苏衍，记住你是谁！”
字迹仿佛带着温度，烫得他指尖一颤。
谁寄来的。
什么意思。
记住他是谁？
他当然是苏衍。
可为什么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疯狂地质疑。
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人影，是他自己没错。
疲惫，眼底带着血丝。
下一秒，镜中的面容轻微地扭曲了一下。
非常短暂，几乎以为是错觉。
但苏衍捕捉到了。
那瞬间变化的轮廓，那双变得冰冷陌生的眼睛。
镜子里的人，似乎变成了记忆中的那个“他”。
恐惧如同冰水浇头。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
镜中的影像恢复了正常。
依旧是他那张熟悉的脸。
可那惊鸿一瞥的异变，却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
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出现在花店斜对面的街角。
男人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目光却如同锁定猎物般，死死盯着花店里那些妖冶绽放的奇花。
那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渴望，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苏衍的心沉了下去。
首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寻常。
他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绕到街道的另一侧，试图靠近观察。
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
西目相对。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凶狠。
他没有说话，反而快步朝着花店走来，目标明确，就是那些花。
苏衍立刻上前阻拦。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急切。
“别碰那些花。”
他根本不理会苏衍，伸手就想去抓离他最近的一朵。
苏衍伸手去挡。
两人推搡起来。
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混乱中，苏衍的手臂被一股力量猛地甩开，擦过一株奇花的尖锐花刺。
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
紧接着，苏衍的眼前猛地一黑。
意识仿佛被瞬间抽离。
……他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头有些昏沉。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怎么回来的。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星期三，上午九点。
星期三？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星期一傍晚，那个与神秘男子的冲突。
中间的星期二，整整一天，凭空消失了。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恐慌感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掀开被子，目光扫过房间。
然后，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不是他常用的那本。
封皮是深棕色的皮革，边缘有些磨损。
翻开的页面上，写满了字。
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笔迹，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上面记录着……星期二发生的事情。
记录着他“自己”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
那些文字冷静而客观，仿佛一个旁观者在记录宿主的生活。
苏衍拿起笔记本，指尖冰凉。
这到底是谁写的。
是他自己吗。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天里。
那个“他”……是不是占据了他的身体。
身份的边界，在这一刻，彻底模糊，近乎崩塌。
口袋里，那张照片硌着他。
他掏出来，再次看向背面的那行字。
“苏衍，记住你是谁！”
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