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见钟情
真是十分热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宅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宽敞明亮的饭厅里，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西溢。
此时，江家一大家子人正围坐在桌旁，共进晚餐。
坐在主位上的是江家的祖母，她虽己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满脸慈祥。
旁边依次坐着江父、江母以及几位姨娘。
江父面容严肃，不怒自威；江母则温婉端庄，仪态大方。
而那些姨娘们也是各具风姿。
在饭桌的另一边，江家的幼子正调皮地与身旁的庶妹打闹着，两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婉柔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幸福。
可惜的是，江家的嫡长女早己出嫁，今年过年并未归家。
尽管如此，这一家人聚在一起，气氛依旧十分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
“婉柔，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
京中可有看中的公子？”
祖母笑问道。
“祖母，你莫要打趣婉柔了。”
江婉柔羞红了脸。
“婉柔，祖母说的是。
年后的宴会你可要好好准备。
我特地为你搜寻了软烟罗，是特别适合你的月白色”江母说道。
“婉柔，这可是你母亲十分难得搜寻来的。
千万不要辜负了你母亲的苦心。”
江父说。
“多谢母亲，婉柔一定好好准备。”
……转眼间，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破晓时分，晨曦轻洒，唤醒沉睡的世界。
那东方的天空，像是被画师用最淡的彩墨晕染开来，由浅蓝逐渐过渡到暖黄。
鸟儿己在枝头欢叫，鸣声清脆，似在传唱春的诗篇。
它们的羽毛在晨光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跳动在嫩绿的新叶间。
晓梦方醒，晨光透入菱花镜旁那雕着繁密花纹的窗牖。
江婉柔正开始梳妆之仪。
侍女轻手轻脚地捧来盛着温水的铜盆置于妆台前，又递上一方丝滑的锦帕。
江婉柔纤指捏着锦帕浸入水中，随后轻柔地擦拭面庞，洗去那一丝梦痕与困意，这清润之举恰似给肌肤一场清晨的唤醒礼。
发如乌墨，今日是百花宴，故而选了那瑶台髻。
梳发入髻后，先是插入一支银质的簪子固定。
那簪子雕琢成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模样，花蕊处还嵌着细致的蓝晶，幽蓝与银白交映，颇是雅致。
粉盒开启，细腻如霜雪的铅粉以柔绵的粉扑轻沾，一点点匀于面上，肌肤顿时如雪般透亮。
又取来那盒玫瑰色的胭脂，轻点在双颊，如同两朵悄然绽于雪间的红梅。
眉墨亦细细研磨，江婉柔对着镜中的自己，手中的画眉笔仿若生了灵韵，一笔笔勾画出那弯弯的眉形，仿若春柳弯折之处，透着不经意的婉约与情思。
在口红脂上轻蘸，双唇轻轻一抿，樱桃般的小嘴便有了艳丽的色泽。
一袭月白色的罗裙从床下的箱笼取出，衣袖与裙摆绣着淡雅的蝴蝶兰，溜肩之处缀着同色的绸带蝴蝶结。
着裙之后，腰间系上一条翠色的丝带，那丝带打的结子精致小巧，垂落一角飘荡着。
首饰盒中的一对珍珠耳环，颗颗圆润饱满，坠于耳畔，随着江婉柔的一举一动不急不缓地晃动。
再取出一串琉璃珠子串成的项链置于颈间，琉璃珠子透过外面的光线能看到内里精美的花纹，衬得脖颈愈发纤细雪白。
头上还别上了一支步摇，那步摇用金与翠色的丝线缠绕成花，中间一颗较大的红宝石静静垂在额前，每迈一步，那红宝石便轻轻地晃悠，宛如眉心朱砂痣在轻歌曼舞。
江婉柔如同春日盛绽于庭院的娇花，婀娜温婉，仪态万千。
……春风轻拂，吹开了庭院中繁花似锦。
在这大好春光里，百花宴在城中承德侯府的盛大开场。
宅邸大门前，两排家丁整齐站立，宾客未至，却己透着威严。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似是张开大口迎接此番前来的青年才俊与淑女佳人。
门楣之上，雕梁画栋，贴着的红绸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欢呼这即将到来的盛事。
步入庭院，但见绿意盎然。
修剪整齐的绿植间隔着摆放着精美的花盆，盆中盛开着牡丹、芍药等名贵花卉。
花红柳绿之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张张檀木矮桌，每张桌子围坐着数位年轻公子，他们皆衣着华贵。
锦缎长袍上刺绣着精巧的图案，或是飞龙在天，或是瑞兽祥云，腰间束着的玉带镶嵌着美玉与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有的公子手持折扇，扇面上山水墨画透着高雅的情趣；有的公子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手中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们谈笑风生，虽表面镇定自若，然眉眼之间也透着对即将相见女子的好奇与期待。
但是其中一位鹤立鸡群的美少年则不然。
李瑄一脸不耐烦，对什么什老子的百花宴毫无兴趣，他喜欢的绝对不可能是这种喜欢赏花的官家小姐。
未几，一阵轻柔的环佩叮当之声传来，莺莺燕燕们到了。
这些官家小姐，个个身披绫罗绸缎，如春日里行走的花朵。
为首者，着一袭月白色的拖地长裙，裙子上用金丝绣着繁花盛开的图案，每一朵花似乎都在轻诉着故事。
袖口是轻柔的薄纱，隐隐露出那如白玉般的手臂。
她的头发梳成了华丽的发髻，戴着金步摇与珠翠，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恰似风拂过银铃。
她的面容白皙如雪，眉眼宛如画上之人，粉黛之下透着娇羞。
李瑄不由得看呆了。
他只觉得心头猛然一跳，仿若一阵春风吹过平静多年的心湖，激起层层难以遏制的涟漪。
他的呼吸刹那间急促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平时敏捷的思维突然乱作一团麻。
望着女子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寸移动都令他心乱如麻。
他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刚刚那惊鸿一瞥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脑海。
他想追上去，可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怯包裹着他，让他害怕自己唐突的举止。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似汹涌的潮水，淹没了他平日的淡定与从容，只余下满心的渴望与紧张缠绕。
他深知，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心中有了一个占位之人，从此再难忘怀。
众人坐定后，乐师奏响悠扬的乐曲。
那乐声婉转空灵，似是将这春天的柔美都融入音符之中。
婢女仆从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精美的佳肴与香醇的美酒。
金盘玉盏之中，盛放着山林间的珍馐与深海里的鲜味。
酒液倒入琉璃杯中，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那香气与花香、脂粉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庭院。
相亲宴期间，既有公子们赋诗以表才情，又有小姐们抚琴展现娴雅。
另一边，江婉柔轻移莲步，坐在琴前，玉指轻拨琴弦，琴音袅袅，仿若能够穿透心灵。
江婉柔的美貌与才华引起了不少公子的青睐。
但是江婉柔却对相亲宴上的公子们反应平平，原因无他，只是公子们的长相实在不合她眼缘。
确有一位公子十分俊朗。
只不过胸无墨水，赋诗时支支吾吾，涨红了脸，虽显得十分可爱，但却绝不是江婉柔的菜。
唉，白枉我这么早起来梳妆打扮。
(*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