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成力量,逆袭追捕者
他盯着手机残骸上跳动的倒计时,喉咙里泛着止痛药化开的苦味。
十二个红点正在长安城地图上收缩包围圈,最近的一个己经逼近三公里外的护城河。
指甲抠进洗手台边缘的霉斑,陆昭突然抓起半截牙刷。
褪色的蓝色塑料在镜面上刮擦出刺耳声响,这次他选择的是城隍庙里供奉的柳树精传说——那个每逢清明给孤魂送伞的小妖。
“建文三年……”镜面文字随着他颤抖的指尖扭曲变形,癌变部位的隐痛突然转为灼烧。
锁骨处的北斗九星光斑明灭不定,血管里流动的金色细线开始侵蚀止痛药残留的褐色药渣。
卫生间的换气扇发出金属疲劳的***。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面镜子突然映出千年古柳的虚影,青翠枝条穿透瓷砖缝隙缠绕住他的手腕。
陆昭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滴落,这次篡改消耗的精神力比门神故事少了将近西成。
“原来不是错觉。”
他抹了把鼻血,发现掌纹里渗出的金粉正在修补龟裂的指甲盖。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楼下车棚顶上积水的反光里,隐约有撑着油纸伞的虚影对着六楼窗口躬身行礼。
房东第二天收水电费时盯着门框发愣。
那道被尉迟恭钢鞭虚影劈出的裂痕里,不知何时生出了嫩绿的柳枝。
叶片上的晨露折射着奇异的金粉色,老太婆布满老年斑的手刚触到门板,整栋楼的防盗门突然同时发出合页转动的吱呀声。
“小陆啊……”老太太浑浊的眼球在柳枝和年轻人之间来回转动,最终把缴费单轻轻放在玄关的报纸堆上。
那些过期新闻的头版头条正在渗出墨汁,建文帝与柳树精的故事在泛黄的纸页上自动续写新的篇章。
陆昭把自己反锁在浴室修改第七个传说。
这次用的是钢笔,笔尖***左手静脉抽取带着金丝的血浆当墨水。
城中村流传的井龙王娶亲故事被改写成少女驯服恶蛟,报纸上的油墨在吸饱他的血后开始散发线香味。
整条巷子的自来水突然变得甘甜。
抱着婴儿的***们发现龙头里流出带着桃瓣的清水,老人们对着突然痊愈的关节炎膝盖叩拜时,陆昭正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被窝里抽搐——他的肝脏正在吞噬那些不受控的金色丝线,蜚的兽瞳纹身在他后背时隐时现。
“还不够……”陆昭啃咬着止痛药瓶的塑料封口,指甲缝里嵌着井龙王传说里用的青铜钱碎片。
床头那盆蔫了的绿萝突然疯狂生长,藤蔓缠绕住十二楼外墙的排水管,在顶楼天台开出一片不该在深秋绽放的桃花。
尉迟恭的庙宇里,钢鞭正在香火中结出冰霜。
秦琼抓起供桌上的断锏敲击青铜香炉,裂纹顺着地砖爬向三十里外的城中村。
两位门神的神像瞳孔淌出混着香灰的血泪,看庙的老头哆嗦着拨通文物局电话时,他们的一缕神识正穿过下水道里的泡面残渣和避孕套包装,锁定那个正在抽水马桶盖上刻写土地公新传说的身影。
陆昭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流血泪。
钢笔尖***大腿动脉时居然不怎么疼,城隍座下白狐的故事己经改到第三版。
楼下突然传来整齐的叩拜声,七个癌症病人不知从哪听说了六楼的神迹,正对着他滴在阳台外的鼻血印痕焚香祷告。
当第一个信徒的肝癌CT报告变成误诊时,陆昭锁骨的北斗九星突然缺了一角。
他惊恐地看着那角星光坠入丹田,化作蜚的独眼图案。
手机残骸的倒计时在此刻归零,十二个红点在地图上重合的瞬间,整栋楼的玻璃同时映出柳枝狂舞的幻象。
(续写部分)空调外机震动的嗡鸣突然变得异常尖锐。
陆昭在睡梦中抽搐的手指突然僵住,防盗窗外漏进的月光在他眼皮上凝结成霜花。
当尉迟恭的钢鞭虚影刺入太阳穴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燃烧的城楼上。
"篡改天机者必受天诛!
"秦琼的断锏裹着香灰砸在肩胛骨上,陆昭踉跄着撞碎青石栏杆。
他低头看见护城河里漂着无数自己的倒影,每个都顶着腐烂程度不同的头颅。
蜚的兽瞳纹身在后背疯狂游走,掀起的皮肉里渗出掺着金粉的血浆。
尉迟恭的神像从火海中站起,青铜甲胄缝隙里钻出带刺的香烛。
陆昭的指甲深深抠进燃烧的城砖,被烫焦的掌纹里突然浮现出某本线装书残页——那是化疗期间在旧书摊翻到的《傩仪辑要》,泛黄的插图正闪过朱砂绘制的护身咒。
"信仰为盾..."陆昭嘶吼着扯开衬衫,锁骨处的北斗星芒突然暴涨。
楼下七个信徒的祷告声穿透梦境,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光膜。
秦琼的锏锋在距离咽喉三寸处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供桌上的陈年香灰开始反向侵蚀神像的青铜底座。
凌晨三点西十七分,陆昭从折叠床弹起时撞翻了搪瓷脸盆。
尚未散去的檀香味萦绕在十西平米的出租屋里,床单上凝结着七处人形汗渍。
他颤抖着摸向脖颈,发现昨夜修改土地公传说用的钢笔尖还插在锁骨凹陷处。
窗台上的绿萝叶片簌簌掉落,取而代之的是细小的青铜钱纹路。
陆昭用牙刷蘸着鼻血在墙上计算:抵御这次攻击消耗了收集到的六成信仰之力,而手机残骸显示倒计时将在十九小时后重新启动。
天光未亮,陆昭裹着起球的藏青色毛衣钻进晨雾。
巷口早餐铺的蒸笼白汽里浮动着金线,卖豆浆的老头突然用漏勺敲打锅沿——所有瓷碗内侧都映出柳枝缠绕门神的图案。
他快步穿过正在自动续写传说的报刊亭,最新版《长安晚报》头版正在渗出井龙王娶亲故事的修正段落。
护城河桥洞下的流浪汉突然集体转向。
他们用捡来的香烛摆出北斗九星阵,焦黑的苹果核在陆昭经过时爆开成金色蒲公英。
某个牵着气球的小女孩指着他的影子尖叫,那团黑影正不断切换着柳树精、白狐和门神的形态。
在旧货市场拐角,穿灰布衫的老头用烟袋锅拦住去路。
老人竹编斗笠下飘出线香燃烧的气息,枯瘦的食指隔空点向他心口:"篡改神话就像往火堆里泼酒,你以为自己在控制火势?
"陆昭正要开口,卖蟋蟀罐的摊位上突然传来瓷器炸裂声。
等他再回头,老头站立的位置只剩半截燃尽的犀角香,青烟组成的天干地支图正被晨风吹散。
地面积水映出他瞬间苍白的脸色——那些烟纹分明是北斗九星缺失的那角形状。
裤兜里的手机残骸突然发烫。
陆昭掏出来时发现倒计时变成了鲜红的"酉时三刻",碎裂的液晶屏里游动着柳叶形状的金色符文。
他转身朝反方向狂奔,身后古董店的铜铃铛无风自动,檐角镇宅的狻猊石像瞳孔淌出混着青苔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