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临死的时候,江芷宁时常会想这辈子会不会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咳咳。”

嗓子***辣的疼,江芷宁捂住胸口难受的几乎将整个心肺都咳出来。

“吓死我了。”

落雨紧紧抱着怀里的江芷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要是再不起来,奴婢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落雨。”

江芷宁怔怔地看着面前熟悉的小丫头,她不是在景明十年前因为护着她免遭山匪侵犯,被那山匪头子杀害了吗?

隔着十几年的时间,江芷宁激动地一把握住落雨的手腕,下意识忽略了手腕间传来的温热的触感。

活人是有温度的。

“小姐喝点水。”

落雨小心翼翼地拍着江芷宁的后背,眼睛里满是心疼与后怕。

江芷宁小口小口抿着水,眼神余光却是打量着面前的这间屋子,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难免有些感伤。

“原来人死了之后真的能见到曾经的故人啊!”

江芷宁看着半跪着的落雨,眼神里闪过一抹动容。

从前她总是对这小丫头不是苛责就是打骂,没成想最后却也是她至死都在护着她。

落雨哆嗦着伸手试了试江芷宁额间的温度,“小姐再说什么,什么死了?

奴婢胆子小,您不要吓唬奴婢。”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让江芷宁有一瞬间的怔愣,下意识喃喃出声:“现在是景明几年?”

“景明?

小姐在说什么,今岁刚好是永和三十八年。”

“永和三十八年。”

江芷宁嘴里呢喃着,突然伸手抱住面前的落雨,整个人突然又哭又笑的,不知道实情的人若是看见了指定以为江大小姐这是疯了。

她是不是又错做了什么,小姐这个样子怎么好像比平时发脾气苛责她还吓人。

落雨哆嗦着,见江芷宁半天没有动作只是嘴里不断呢喃着永和三十八年六个字,她大着胆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好就看见了一双红红的柳叶眼。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落雨赶紧将头往地上重重磕了磕。

“……”江芷宁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无奈,“你这是做什么。”

她有这么吓人?

不过落雨既然还活着,再结合面前的这间她少女时期便居住的屋子,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江芷宁脑海慢慢浮现。

或许她最后像老天爷的许愿真的成真了?

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无法抑制的激动溢于言表,江芷宁一把将地上的落雨扶起来,轻点她的眉心,娇嗔一笑:“起来,你家小姐我是这般阴晴不定的人啊,不过是抱了你一下,你就怕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没出息!”

“小姐。”

落雨胆怯的抬眸看了江芷宁一眼又慌忙低下头装作鹌鹑,她嘴唇哆嗦了一下。

罢了,来日方长。

江芷宁看着面前的落雨,只要人还活着她便有机会弥补。

“二小姐,既然醒来烦请跟老奴去一趟祠堂吧。”

崔嬷嬷满眼不喜地扫了一眼对面的的江芷宁。

言行无状,疯疯癫癫。

此刻竟还和个丫鬟拉拉扯扯,真是成何体统。

“就来。”

崔嬷嬷拧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二小姐何时这般好说话了,平时不都是需要三请西哄的?

必要时候说不定还得采取一些强制手段才能把人给带过去。

首到在门外等了快半个时辰,才见到江芷宁慢慢悠悠的整理着衣裙走出来。

崔嬷嬷脸色一黑,果然没规没矩。

亏她刚竟然还以为她改性了,果然本性难移装不过三秒。

江家祠堂,不大的祠堂此刻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只不过不是活人多半是死人。

江芷宁人刚走进去,脑子里“嗡”的一声。

“跪下!”

声如洪钟,江芷宁身子下意识颤了颤。

眼眸微垂,眼观鼻鼻观心赶紧往地上跪下去。

许久,只感觉江父江怀民聚焦到她身上的视线越发灼热,但始终没有发话。

江芷宁忍不住抬眸悄悄往上看了一眼,恰好与江怀民的视线对上。

他眸底似乎正酝酿着滔天的怒火,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匆忙垂眸,不敢再看。

“前日上吊,昨日跳水,后日是不是改要跳楼了啊!”

“江芷宁啊江芷宁你真是能耐了啊,你是要为父说你,说你什么好啊,我江家门风清正,怎么就出你了这么个败坏门庭,离经叛道的玩意。”

噼哩叭啦一阵数落,江怀民忽觉一阵口干舌燥,江芷宁会意地站起来小跑过去将茶盏递给他。

江怀民抿了一口,没好气地道:“你知道外界都怎么说你吗?

说你上赶着给人家做夫人人家都不要!”

“现下你名声全毁了,有哪家好人家愿意娶你。”

“你真是气死为父了。”

似乎是气极了,江怀民手指哆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江芷宁,长长地吐出来一口浊气。

空白了许久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江芷宁忽而忆起少年时曾经做过的那些蠢事,现在想想想既是好笑又是无奈,自己闯下的祸事能怎么办自能自己收拾啰。

只是还没等江芷宁想出解决办法,上头的江父就己经先一步替江芷宁做好了决定。

“眼下为父也只好舍下这张老脸亲自到王府去给你说说,看看人家肯不肯要你!”

祠堂灯火灰暗,映照在江怀民的脸上显得他本来就瘦长的一张脸更加沧桑。

江芷宁忍不住鼻尖一酸,想起上辈子那些过往,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给季砚白,阿父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贴着个脸上门去求人,就是为了给她这个不孝女收拾烂摊子。

她与季砚白说到底是她强求了,不过眼下及时止损尚且不晚。

“阿父。”

江芷宁犹豫着,正不知该如何与阿父提及她要与季砚白退亲的事情。

上辈子季砚白本就厌烦她这个未婚妻,处处想方设法想要摆脱她,若不是她不择手段强求这门亲事,更是不惜败坏自己的名节也要保全这纸婚约,说不定也不会招致后来的磨难。

可叹到最后,千般谋算也抵不过他心里白月光的一个眼神。

这辈子她不想了,江芷宁深吸一口气,心内打了许久的腹诽此刻缓缓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