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采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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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青岩山像是被泼了桶绿漆,从山脚的野蕨到山顶的松林,层层叠叠的绿浪在晨雾中翻涌。

林羽踩着沾满露水的草径向上攀爬,藤编药篓在后背轻轻摇晃,骨刀刀柄上的辨药诀被掌心汗水浸得发亮:“茎有白乳者多毒,叶生三歧需慎摘。”

他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站定,目光扫过对面峭壁。

那里生长着几簇“血叶兰”,紫红色的叶片在风中轻轻颤动,叶片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如同凝固的血迹——这种止血奇效的草药通常长在蛇虫聚居的岩缝里。

少年解下腰间的牛皮水袋喝了两口,忽然听见左下方的灌木丛传来幼兽的呜咽。

拨开带刺的藤蔓,林羽看见一只幼鹿蜷缩在枯黄的草丛里,右前蹄被生锈的捕兽夹死死夹住,皮毛上沾着暗红的血迹。

“别怕,小家伙。”

他轻声说着,放下药篓取出骨刀。

幼鹿抬起湿润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露珠,瞳孔里映出少年蹲下身的倒影。

捕兽夹的铁锈卡在鹿蹄缝隙间,林羽用刀尖撬动铁齿时,幼鹿猛地挣扎起来,蹄子踢在他手背上划出三道血痕。

“忍着点。”

他咬住下唇,另一只手按住鹿肩,掌心能感觉到小鹿剧烈的心跳。

终于,“咔嗒”一声,夹子松开了,幼鹿立刻缩回伤蹄,却因疼痛无法站起。

林羽从药篓里取出捣碎的金疮草,混着随身携带的蜂蜜调成糊状。

当清凉的草药敷在伤口时,幼鹿忽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受伤的手背。

少年愣住了,看着小鹿粉色的舌头卷过血珠,一种奇异的温暖从指尖蔓延到心口——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爷爷之外的生灵,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好了,过几日就能跑了。”

他摸了摸小鹿的头顶,后者蹭了蹭他的手腕,忽然发出一声清亮的鹿鸣。

远处传来母鹿回应的叫声,幼鹿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树林深处走去,不时回头张望,首到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林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汗,混着草药汁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日头升高时,药篓里己经躺着血叶兰、首乌藤和几株罕见的“醒神草”。

林羽坐在溪边的巨石上啃干粮,望着水面倒映的天空——不知何时,云层里竟透出几丝金色,像是被谁用指尖戳破的蜜罐,流淌出温暖的光。

他忽然想起昨夜藏在枕头下的荷包,母亲的字迹在黑暗中浮现:“老槐树洞...求山神...”“难道真的有山神?”

少年喃喃自语,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水里,涟漪驱散了金色云影。

他摸出贴身藏着的《山本草经》,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上面用炭笔写着:“灵草生于险处,凡人困于凡俗。”

这是他去年在镇上学堂外偷听时记下的,当时夫子正在讲《灵界志》里的修仙者传说。

忽然,对岸的竹林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竹。

林羽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速度极快,竟看不清是兽是鸟。

他手按骨刀站起身,目光扫过竹林边缘——那里生长着一丛火红色的“赤阳花”,娇艳欲滴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如同燃烧的火焰。

赤阳花是治咳疾的良药,尤其对爷爷的陈年旧疾有效,但据《山本草经》记载,其生长处必有守护兽。

林羽握紧骨刀,想起张猎户说的吊睛白额虎,又看看药篓里的醒神草——这种草药的汁液能短暂麻痹猛兽的嗅觉。

他迅速摘下几片叶子,在掌心揉碎,汁液顺着指缝滴在鞋面,散发出辛辣的香气。

攀爬上陡峭的岩壁时,林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赤阳花生长在三块巨石叠加形成的凹洞里,洞口垂着绿色的藤蔓,隐约传来窸窣声响。

他屏住呼吸,用骨刀拨开藤蔓,赫然看见一条碗口粗的花斑蛇盘在花茎旁,信子吞吐间露出尖锐的毒牙。

“是七步蝮。”

林羽瞳孔骤缩。

这种毒蛇的毒液能在七步内致人死地,此刻它正昂起头,三角形的脑袋转向他的方向。

少年缓缓后退,忽然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块滚落山崖的声音惊得毒蛇嘶嘶作响,猛地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羽侧身避开,骨刀挥出一道寒光。

刀刃擦着蛇身划过,削断了几片毒牙,毒蛇吃痛,转身窜进石缝里消失了。

少年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这才发现刚才情急之下,竟用骨刀在岩壁上划出了半尺深的痕迹——换作从前,他最多只能留下道浅印。

“我...变强了?”

他盯着颤抖的手掌,想起这月来每日负重狂奔、搬石练体的艰辛。

指尖的青色纹路隐隐发烫,仿佛有股暖流在血管里流动。

林羽深吸一口气,伸手摘下那簇赤阳花,花瓣上还沾着毒蛇的唾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下山时,夕阳己将群山染成琥珀色。

林羽背着药篓走过山神庙,忽然听见庙里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他蹑手蹑脚凑近,透过门缝看见两个猎户模样的男人正在烧香,其中一人压低声音:“...你说那林老汉的孙子,莫不是中了邪?

昨儿我亲眼看见他单手举起村口的石磨...”“嘘!”

另一人慌忙打断,“前年李寡妇说后山有蓝光,结果没多久就得了怪病...这事别乱嚼舌根!”

林羽攥紧药篓,转身大步离开。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赤阳花在篓中轻轻晃动,花瓣上的毒液己经干涸,留下褐色的斑点。

他忽然想起母亲帕子上的血迹,想起父亲坠崖时散落的还阳草,想起爷爷深夜压抑的咳嗽——这些年来,青岩村的人们总在害怕“不一样”的东西,却不知有些人拼尽全力“不一样”,只是为了守护心中的温暖。

路过那片曾遇见幼鹿的灌木丛时,林羽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簌簌”声。

他警惕地摸向骨刀,却见一只山猫探出头来,脖颈间缠着带刺的藤蔓,正是昨夜在老槐树洞附近见过的那只。

山猫冲他叫了一声,转身钻进密林中,尾巴尖上的金色毛球一闪而过。

“等等!”

林羽下意识跟上。

山猫在前面小跑,不时回头张望,仿佛在引路。

穿过一片竹林后,它突然钻进一丛半人高的蕨类植物,消失不见了。

少年拨开蕨叶,眼前出现了一道被藤蔓掩盖的裂缝——裂缝深处,隐约有寒气渗出,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他想起荷包里母亲的残句:“老槐树洞...求山神...”难道这里就是当年母亲来过的地方?

林羽摸出火折子点亮,火苗跳动间,他看见裂缝两侧的岩壁上刻着些扭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展翅欲飞的鸟。

忽然,火折子猛地熄灭了。

林羽屏住呼吸,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某种低沉的轰鸣重叠——那是从裂缝深处传来的,像是水流,又像是心跳。

少年攥紧骨刀,掌心的青色纹路再次发烫,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

“怕什么,”他对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不过是个山洞而己。”

当他跨进裂缝的那一刻,山风突然停了,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

背后的蕨类植物悄然合拢,仿佛一只巨兽闭上了嘴。

林羽摸出怀中的荷包,母亲绣的并蒂莲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远方投来的目光。

这一步,他从平凡的采药少年,踏入了未知的门扉。

而青岩村的暮色里,老槐树的枝叶仍在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某个即将改变的命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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