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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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跟小包说,路上不要和人说话,饿了就吃点东西。

钱肯定是够的。

这些提醒本来是父亲做的,但老父亲从没出过远门,只是早早起床弄了早饭。

小包刷牙洗脸,很快地吃了饭,拎着包就准备出发。

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回到堂屋里,把母亲的遗像看了一眼,像是说,妈,我走了。

小包一家没有自己的房子,红墙黑瓦的水泥房还是单位分配的。

当年他们县里林业局为了开垦荒地植树造林,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招了一批工人,这些工人河南湖北的最多。

小包的父亲老包当年就是看到简单的招工通知,离乡背井,异地而迁,在这个叫浓山的县里安下家来。

浓山县山很多,一家一户分散而居,抬头一看稀稀拉拉,羊肠小路比香肠还细。

林业局在还算平整的地方修了简易的农场,迁来了几十户工人,他们就是准备与天斗与地斗的林业工人了。

小包就生活在这千年万年形成的群山之中。

小包上学那天穿着干净的衣服与鞋子,要走上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到镇上。

这条路他太熟悉了,他想起以前非典的时候,学校封闭式管理,两个多月没有回家,待情况稍有好转,班主任通知可以回家了,他揣着仅有的一点车费钱,坐公交回家。

那天下着蒙蒙雨,小包清楚地记得,他慢慢跑起来,越跑越快,白皮鞋上的泥巴全部甩到了裤腿上。

小包也不在乎,16岁的少年太想家了。

这条连接家和镇上的几十里山路此时看上去生冷而呆板,小包顿时生出一股恨意,为什么它们不说话,只有他一个人呼呼跑着。

山边上的老牛还在雨中悠闲着吃草。

两年过去了,边上的刺槐树快长到了路中间,无名的小野花,黄黄的,贴着地面,淡淡地开着。

小包走着有些热了。

他拉开上衣拉链,憧憬着以后的大学生活。

走到镇上等公交车的站牌亭,小包买了一瓶水,喝了一小口就放回了帆布包。

车终于来了,虽然说是十分钟一趟的小公交,但晚点是正常,半个小时能来就很好了。

人不多不少,刚好坐满一车厢,小包喜欢坐在后面靠窗的位置,那里的窗户通常可以打开透气。

姐姐之前跟小包说过,这趟公交坐到县城汽车客运站,到那里找之前说好的邻居,坐他车到武汉再转。

小包对生人有些怯弱,不知道咋开口。

到了县城汽车站,那个邻居一眼就认出了小包,因为小包身上浓烈的学生味道在一众乘车的人里面太独特了。

邻居跟小包说,“到了汉口青年路汽车站,你下来,再转。”

小包心里想不是说到武汉吗。

那个时候的小包还不知道武汉三镇,还不知道武汉有几个区。

小包也不言语,他心里其实七上八下,心里慌得很。

老姐跟他讲的话和这邻居跟他讲的又不一样。

这该如何是好。

内向的小包立马在心里消化了:这人应该不会骗我吧。

小包坐在后排,把帆布包放在胸前,生怕人家拿走了。

前面的小电视里一首循环播放着同一首歌曲,听得有点昏昏沉沉。

因为从浓山县城到省城武汉大约有八个小时的车程,汽车在中间不断地上人下人,速度不快,而且路况不好,颠簸得很。

小包想着车上尽量不要小便,但八个小时实在吃不消,他拿着帆布包跟这既是邻居又是司机的人说要下车方便。

车慢慢靠边停稳,半车人都下来尿了,男男女女。

女的远男的近。

小包有点不好意思在车后面尿,走远了一点,在一棵杨树后面,把帆布包斜跨,转到***后面,然后惬意地解决了。

往回走的路上,他看了一眼车,车***后面有一行字,“南京依维柯”。

他记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坐这种车,从此他把颠簸就和这车挂上钩了。

小包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司机喊,“汉口到鸟,汉口到鸟”。

长期跑浓山到武汉的线路,司机的口音有明显的武汉话味道,“了”经常发成“鸟”。

小包伸头一看,有点震惊,他发现武汉的立交桥真是大,楼有点高,路多车多,就像捅了马蜂窝,蜂子瞬间全部出动。

乘客大部分都在青年路下了,邻居跟小包说,你过来哈。

小包发现邻居边上站着一个瘦子,“一会你上他的车,记得把钱给了”。

瘦子导引小包上了另外一辆依维柯,这辆依维柯还比较陈旧。

瘦子说,是上学吧。

嗯。

三个小时就到你们学校门口。

嗯。

小包不敢开口说更多的话,他总觉得别人会骗他。

小包典型地是因为不熟悉就轻易地产生不信任感和惶恐。

后来他发现这两位司机朋友既没有宰他也没有绕路,安全地把小包带到了目的地。

瘦子还跟他说边上有个面馆,开车还早,吃碗面再走,时间来得及。

小包其实己经很饿了,一首不敢去吃。

瘦子这话说了之后,肚子应声咕咕叫了。

小包看这家店子不算特别干净,也不算特别脏,餐桌上铺的一次性塑料布隔了一下,还能吃得下去。

点了一碗肉丝面,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早上五点出门,吃面的时候己经是下午了。

瘦子开车比较平稳,他让小包坐在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

大概是路况好了,小包没有了晕晕乎乎的感觉,车子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瘦子说,快到了。

小包百无聊赖,抠着帆布袋子,听说大桥快到了,他是第一次见这么长的大桥,原来是穿长江。

瘦子说,看到桥上字没有,那是以前国家领导人写的。

瘦子本来是想跟小包聊聊天,小包谨记话少说的原则,瘦子也就不再言语。

又下雨了,朦朦胧胧看不清,雨刮器滋啦滋啦刮起来,小包看见建筑物多起来,有点像是学校的样子,他知道学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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