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柠梦寐以求的婚礼这日,转角处的大货车撞上迎亲的车队。
被抬出时,顾知年下半身瘫痪,终身无法直立行走。
他出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温思柠提分手。
七年爱情长跑,温思柠怎么会看不出顾知年的脆弱和伪装。
她拒绝了顾知年的分手提议,一天打数份零工,只为顾知年的康复多谋一分希望。
最难的时候,她宁愿选择卖卵子,也要日日请来最好的***师帮助顾知年康复。
她不愿让顾知年因为她的付出而痛苦自责,所以哪怕心中思绪万千,在顾知年将她抱在腿上亲吻时,她还是很热烈地回应了。
“思柠...思柠...我的心肝....”
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从衣摆探入,而又缓缓向下。
仿佛有一阵阵酥麻的电流穿过全身,温思柠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连脚尖也不自觉紧绷。
被浪潮彻底打翻的那刻,顾知年却停止了动作。
“乖,我先接个电话,等会再‘服务’你。”
顾知年擦去手指上的晶莹,用法语跟对面交谈。
“顾兄,你这戏做得是不是有点过了,你知道温思柠她为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抢着干最苦最累的活,什么下矿施工,高空作业,甚至不惜去卖血取卵,日日还只吃冷水配馒头,身体虚弱得在路边晕过去好几次。”
顾知年的手狠狠一抖,不由将怀中的温思柠搂得更紧些:
“但是晚晚想和我在一起,她十八岁就许了这么个愿望,我若不如此,温思柠怎会和我分手。”
对面的声音急切了些:
“顾兄,你若喜欢芊晚,就放过温思柠吧,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你是顾氏唯一继承人,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背后议论你娶养妹一事,再说你自小不拘,又怎会将这些虚言放在眼里...”
“够了!”
顾知年的声音染上几分怒气:
“我是不怕别人议论,可是晚晚呢,她一个小姑娘,我怎能让她处于风口浪尖!”
“再说当我的妻子,免不了要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晚晚该去追求她所热爱的,我又怎舍得将她困于家宅之中!”
“而温思柠她是个贤惠顾家的妻子,我演戏装穷这么多年,她都对我不离不弃,再加上这次残疾,她已经完全通过了我的考验,待我完成晚晚的心愿后,我便将我身份的真相告知于她,和她结婚,也不算亏待于她。”
“可是.....”
对面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却猛地被顾知年挂断。
见温思柠浑身僵硬在原地,他抬手抚上她的嘴唇:
“怎么了乖乖,是不是说话太凶吓着你了,刚刚是个老朋友打来的,我和他闹习惯了...”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温思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她很想告诉顾知年她听得懂法语的。
可她又突然想到,她曾告诉顾知年她大学辅修的是法语专业。
只是....
她这才意识到,顾知年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过。
沉默笼罩在狭小的房间中。
不知过了多久,顾知年将头埋入她的脖颈:
“乖乖,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想拖....”
“好。”
温思柠强忍着哽咽开口。
顾知年愣了愣,他虽然疑惑于为何这次温思柠答应地如此爽快,却不想去深究。
毕竟,在这段感情中,他才是主导的一方。
“那我现在定明日的机票。”
温思柠看了一眼,是最早的那班。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她吗?
她将泪水憋回躺在床上。
顾知年像往常一样从背后环抱着她。
明明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可温思柠却觉得二人间仿佛隔着条无法跨越的横沟。
昏昏沉沉间,她不由地想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