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济(二)
一开始,以为是一场梦,反复确认又不是,毕竟每天都那么真实,以前看过很多神话故事,书上说,人投胎的时候会喝下孟婆汤,便会忘却前尘旧事,可能到我投胎时,大楷孟婆是开了小差吧。
现在终于每天不用睡那么久,通过对身边事物的观察,确定自己的确是投胎在古代,因为每天大都和后院的母亲,还有几个妇人呆在一起,收集的信息少得可怜,是不是那个蓝色星球,具体是什么朝代,还无从知晓。
无巧不成书,这一世还是叫张济。
对于一个掌控欲无比强烈的人,口不能言,脚不能行,甚至睡眠,衣食、呆在谁身边都不能掌控,真的很苦恼,只有尽可能的收集信息来了解自己的处境,先慢慢成长,在作下一步的打算吧。
既来之,则安之,此生定不要再做那草尖上的露珠儿,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下。
去年这小腿脚渐渐有力,可以走路了,但那些恼人的妇人和那年轻的母亲,总是想把自己放在后院,今天又是趁母亲不注意偷跑出来的,门口来了好多车马,又可以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了解很多东西了。
三个男人翻身下马,中间那个男人真的好像包青天身边的护卫展昭,简首一模一样,这是前世看过为数不多的古装剧,印象较为深刻。
这是我这一世的父亲,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源自血脉里那种天然的亲近感悠然而生。
进到爷爷的书房,这里有许多书籍,是个好地方,日后常来。
说起爷爷也很苦恼,每次见面,他都是要自己叫他‘大爹爹’,这个称呼是真别扭,幸好听母亲叫他父亲,方才确定这是爷爷不是父亲的大哥。
靠在爷爷身边,通过细细分析他们的对话,判断现在是在北宋,哲宗才驾崩不久,徽宗才登基。
与前世在大学里教思政的母亲,经常讨论历朝历代政治问题,对宋代进行过深入的分析,因为蒙古人没有修史的经验,史官首接把宋朝的很多官方文件首接改个名放进宋史,导致宋史很详实。
评判一个文明是否接近‘近代文明’的标准,例如,市场经济和货币经济的发达与否、城市化建设水平、政治的开明程度、科学技术发展、思想与文化的活跃度,以及国际对外交流能力等等。
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宋代似乎是最接近‘近代文明’的朝代。
通过书房里的先人画像,了解到张家的先祖叫张咏,号乖崖公,这祖先可不简单,两知益州,是与寇准、吕蒙正同朝的一位名臣。
他文武双全,爱民如子,为了解决百姓交易时铜铁钱巨款沉重、不易携带的问题,他主持发行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因此被后世公认为“世界纸币之父”,两镇西川暴乱,因此在蜀中民间颇有赞誉。
父亲名为张戬,字‘衡峰’为张咏曾孙。
从对话分析看来,父亲这是跟着他老师章惇一同卷入了党争。
章惇因阻扰徽宗上台,又是有名的激进变法宰相,为太后和赵佶所恶,贬雷州,树倒猴散,张戬被贬泉州,因其性情刚烈,以回乡为父尽孝为由愤而辞官,朝廷自是允许。
在宋朝当官是幸福的也是悲催的。
说幸福,是因为皇帝厚待臣子为历代之最,通过购买力换算,二十一世纪的官员都没赶上老赵家给官员开的工资高。
赵家不轻易诛杀大臣,搞人身消灭那一套。
也不会像老朱家那样,动不动就当众脱了大臣裤子打***,进行人格羞辱,更没有满清***那么自卑,搞文字狱诛九族,让官员以奴事主。
说悲催,恰恰是党争激烈,一位官员很难做成一件事,也很难做好一件事,整天都陷在人与人斗的怪圈中。
搞不好就像苏轼,一生都在外地辗转奔波,被折腾到写下‘心似己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的诗句***。
围绕熙宁变法,党争达到***。
以王安石为代表的变法派为新党,与以司马光代表的保守派为旧党,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扫除积弊,富国强兵,宋神宗把所有反对变法的保守派旧党都驱逐出中央。
神宗去世以后,高太后掌权,重用旧党,便驱逐新党。
宋哲宗上台,少年天子想富国强兵,继神宗遗志,实施变法,重用新党,驱逐旧党。
互相给对方定为“奸党”,两方如那一犬吠,百犬应,诋毁、攻击、谩骂、构陷,无所不用其极。
党争到后期一定会陷入一个罔顾事实,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怪圈,如章惇这位铁血宰相提出那句著名的“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时,在立继承人这么严肃的问题上,曾布就枉顾事实,极力反对章惇,赞同立端王。
最后事实证明宋徽宗搞文艺是把好手,当国家领导人就一团糟,章惇所言非虚。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宋朝也出现了某种意义上的民主政治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