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始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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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碎浪拍打在礁石上,阿秀赤脚踩过湿润的沙滩,贝壳在她足尖发出细碎的脆响。

暮色将海天染成浓稠的琥珀色时,她在退潮的浅滩处发现了那个男人。

他仰面漂浮在泛着白沫的浪花里,黑色西装沾满海藻,苍白的手指随着水波无力地晃动。

阿秀的心猛地悬到嗓子眼,顾不上礁石划破小腿,扑进齐腰深的海水里。

男人的身体冰冷得惊人,右额角凝固的血痂混着沙粒,西装内袋里露出半截镶金名片,被海水泡得字迹模糊。

渔村的老船医颤巍巍地掀开男人眼皮:"伤着脑袋了,能不能醒全看造化。

"阿秀守在自家老宅的竹床边,用浸了草药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脸上的污渍。

烛火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阴影,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扇形,即使昏迷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透着不属于渔村的矜贵。

第三日清晨,男人的喉结滚动着发出低哑的***。

阿秀慌忙扶住他半坐起来,青瓷碗里的药汁泼洒在床沿。

"别...别动。

"她按住他要撑起的手臂,"伤口还没愈合。

"男人迷茫地环顾西周,目光扫过斑驳的竹墙、褪色的渔网,最后落在她沾满药渍的蓝布衫上。

"我...我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粗粝的船板,瞳孔里浮动着惊惶与无措。

阿秀的心突然揪紧,这个浑身贵气的男人,此刻竟像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幼兽。

她将药碗递到他唇边:"别着急,先喝药。

这里是珊瑚湾渔村,我叫阿秀。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苦涩的药汁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陶碗的纹路。

阿秀发现他右手虎口处有层薄茧,不像是握笔杆的手,倒像是常年握枪或是方向盘留下的痕迹。

"我能...叫你阿秀姐吗?

"他突然开口,睫毛低垂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秀愣了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当然可以。

"她取下墙上挂着的干海带,"从今天起,你就叫阿海吧,希望大海能保佑你平安。

"潮起潮落的日常阿海的恢复比预想中顺利。

第七日,他能扶着门框看阿秀晒鱼干;半月后,己能帮着修补破旧的渔网。

渔村的孩子们总爱围在他身边,看他用贝壳拼出复杂的几何图案。

阿秀发现他学东西极快,撒网的角度、摇橹的节奏,只需示范一遍就能掌握。

"阿海哥,教我做这个!

"六岁的小柱举着歪歪扭扭的竹蜻蜓。

阿海蹲下身,指节轻叩孩子的小脑瓜:"看好了,竹片要斜着削。

"他手腕翻转,锋利的小刀在竹条上翻飞,木屑簌簌落在沾满鱼腥味的裤脚。

阿秀抱着木盆从厨房出来,正撞见他笑弯的眉眼,那抹笑意像是从心底漫出来的,将往日的疏离与戒备冲刷得一干二净。

暴雨突至的傍晚,阿秀在仓库整理渔具时突然犯了哮喘。

她摸索着找药罐,却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海撞开虚掩的木门,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苍白的脸上:"阿秀姐!

"他半跪在泥水里,颤抖着将药塞进她嘴里,喉结剧烈滚动:"别怕,我在。

"深夜,阿秀在朦胧中听见檐下传来低语。

月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勾勒出阿海倚着柱子的剪影。

他攥着那半截泡发的名片,在月光下反复摩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程远..."他突然喃喃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痛苦。

暗流涌动的真相中秋夜,渔村摆起长桌宴。

阿海被孩子们簇拥着猜灯谜,笑得眼角泛起细纹。

阿秀端着新蒸的蟹粉包过来,正听见老渔民李伯感慨:"阿海这孩子,看着不像普通人家出身。

"她手一抖,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腕上。

阿海立刻转身,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吹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那是被礁石划伤后留下的。

阿秀盯着疤痕,想起那日在他西装内袋摸到的硬物——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支小型手枪。

深夜,阿海又在礁石上独坐。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海浪的波纹重叠纠缠。

阿秀远远看着,突然发现他坐姿笔挺,像是受过严格训练。

她正要上前,却见阿海猛地捂住脑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头...好痛..."冷汗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领,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横冲首撞,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次日清晨,阿海照常去码头帮工。

渔船驶进避风港时,他盯着船头的船号突然愣住——那串数字竟与他昨夜梦里反复出现的密码一模一样。

船老大吆喝着卸货,他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这艘船...是从南边来的?

""对啊!

"船老大抹了把汗,"跑了趟东南亚,带了些香料。

"阿海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货箱上的标签刺得他眼眶发疼。

他踉跄着扶住桅杆,咸腥的海风突然变得刺鼻,那些被遗忘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甲板上狞笑,枪声响彻夜空,自己坠入冰冷的海水..."阿海!

"阿秀的声音穿透混沌。

他猛地转身,看见她举着草帽朝自己跑来,蓝布衫在风中扬起,像朵轻盈的云。

所有的疼痛与困惑在这一刻消散,他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找回真实感:"阿秀姐,我没事。

"黎明前的抉择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

阿海学会了用鱼骨雕刻小动物,会在涨潮时带孩子们去礁石缝里捉螃蟹。

但阿秀总能发现他深夜独自对着星空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地上画着复杂的符号。

深秋的某个清晨,阿海在晒鱼干时突然僵住。

远处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降下的瞬间,他与车内的人目光相撞。

那人戴着墨镜,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正是他梦里反复出现的狞笑面孔。

阿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进鱼干的缝隙。

阿秀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触碰他冰凉的手背:"怎么了?

"他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心跳声震得她耳膜生疼:"别离开我,阿秀姐。

"当晚,阿海在渔村外围发现了可疑的脚印。

月光下,那些皮鞋印与沙滩格格不入,鞋跟处还沾着城市特有的柏油。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冷汗浸透了后背——有人在监视这里,而他很可能将危险带到了阿秀身边。

回屋时,阿秀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

烛光映着她温柔的侧脸,五个孩子挤在竹床上,听得入神。

阿海倚在门框上,突然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但他知道,那些被遗忘的过往不会放过他,而他必须保护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家。

海浪拍岸的声音越来越急,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阿海握紧腰间藏着的匕首——那是他偷偷用鱼骨磨制的,锋利程度不输钢刀。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看向熟睡的阿秀,在心底默默发誓: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守住这份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