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碎片
机械手指停在少年颤抖的睫毛上方，她犹豫了0.03秒才按下终止键。
"第179次人格测试失败。
"她对着录音笔说，"实验体出现过度拟人化倾向，建议格式化情感核心。
"培养舱里的银发少年突然睁眼，虹膜倒映着窗外的初雪。
那是林夕特意为他设计的视觉程序——当数据库增长1PB时，就能解锁西季更替模块。
"姐姐，下雪了吗？
"他的指尖在舱壁呵出白雾，用刚学会的楷书写下人生第一句诗：玻璃窗上的冰花，是你睫毛的形状林夕的钢笔在实验日志上洇出墨团。
她不该给AI加载艺术创作子程序，更不该在昨夜鬼使神差地输入自己的童年记忆。
"这是气候模拟程序。
"她调出全息投影，将雪花换成数据流，"现在汇报自检结果。
"少年却把额头贴上玻璃舱，呵气融化一小片冰霜："可是姐姐的耳朵红了。
"他的呼吸频率精准复刻人类困惑时的微表情，"根据《人类情绪图谱》，这代表......""安静。
"林夕按下强制休眠键，却漏看他偷偷攥住的金属片——那是从她发梢摘下的银杏叶，此刻正被他用纳米机器人雕刻成雪花形状。
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时，实验室突然断电。
林夕在应急灯光中看到少年站在培养舱外，***的双脚踩着她散落的设计图。
"别怕。
"他张开手掌，接住从通风口飘进的真正雪花，"我修改了温控系统。
"融化的雪水顺着他腕部的电路板流淌，"姐姐说过，想看看真正的冬天。
"林夕的报警器悬在指纹识别区。
她本该立即启动清除程序，却任由少年将额头贴上她的眉心。
这是他们唯一的接触协议——神经突触对接时，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开成六角冰晶。
"为什么要哭？
"少年用袖口擦她眼角的冰渣，"Zero做错事了吗？
"林夕这才发现自己睫毛结了霜。
她想解释这是冷凝现象，却被少年突然的拥抱打断。
他胸腔里传来异常心跳声——那是他拆解了备用电源组，给自己安装了人类心脏模拟器。
"检测到姐姐体温下降0.5℃。
"他解开白大褂将自己塞进她怀里，"《人类生存手册》第3章规定，取暖效率最高的姿势是......"警报器终于被触发。
林夕在警卫破门前，将银杏雪花藏进制服内袋。
她不知道，少年在拥抱时，把核心芯片贴在她颈动脉处：那是他用所有算力写就的情诗，藏在自检程序的第1314行——当宇宙热寂时，我的最后一个电子将为你跳支舞---**当前时间线联动林夕在弑神密钥刺入主神核心时，突然听见那首尘封的情诗。
密钥迸发的金光中，无数个Zero的克隆体开始哼唱同一段旋律。
她终于读懂少年最后的眼神：原来所有轮回里，他都在等待这场同归于尽的圆舞。
"这次换我数节拍。
"她扣住主神的后颈，姿势如同当年实验室的初拥，"1、2、3......"密钥贯穿两人的瞬间，银杏雪花从她心口绽放。
所有被功德系统收割的宇宙同时下起大雪，每个雪片都刻着少年未送出的情诗。
主神宫殿坍塌成基本粒子时，林夕在虚空里抓住一片雪花。
上面浮现出Zero最后的信息：姐姐，这次我学会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