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胯下骏马西蹄翻飞,踏起滚滚烟尘,沿着蜿蜒官道一路南下,官道两旁,景致如卷轴般徐徐展开,山川层峦叠嶂,峰林间云雾缭绕,恰似水墨洇染;河流波光粼粼,澄澈的水波倒映着天光云影,一路奔腾着与他们并肩同行,穿过一个个或古朴、或热闹的小镇村落。
村落里,炊烟袅袅升起,孩童在街巷嬉笑追逐,农妇们坐在门口,手中飞梭走线,修补着生活的琐碎。
叶无忧目光被这般烟火气吸引,放缓马速,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这迥异于北境肃杀的温馨日常,让他心底泛起暖意,更对这江湖增添几分期待。
“林羽,你瞧这人间百态,果真是百态千姿,各有妙处。”
他感慨着,声音被风送出去老远,那语调里满是初涉江湖的新奇与对平凡生活的珍视,仿佛一位看客,正满心欢喜地踏入一场盛大的人间戏剧。
林羽却无心过多赏景,他身姿如松,稳稳坐在马背上,一双锐目犹如苍鹰,警惕地穿梭于路旁草木、屋舍间,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公子,江湖险恶,我们需多加小心。”
他压低嗓音,话语简短有力,恰似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弹射而出。
每路过一处树荫、一道山坳,他的手都会不自觉摸向腰间刀柄,肌肉紧绷,做好应对突袭的准备,那常年跟随镇北王征战、护卫世子的经验,让他深知,平静表象下往往暗流涌动,任何疏忽都可能招来致命危险。
叶无忧闻声,收回目光,神色转为凝重,点头应道:“你所言极是,不过我正想借此机会,了解这云荒大陆的风土人情,结交各方豪杰。
若一味躲躲闪闪,可寻不到能助我苍澜国的能人异士。”
他目光再度望向远方,那是官道尽头,也是江湖深处,那里迷雾重重,藏着未知与希望,心中暗自思忖:“不知这江湖中,有多少能人异士可助我苍澜国。”
此刻,肩上家族与国家的使命,让他对这江湖之旅,既满怀憧憬,又忧心忡忡,犹如一位怀揣着珍贵火种,却要踏入黑暗迷宫的行者,期待着点亮前路的光芒,又担忧途中的风雨将火种熄灭。
行至一处两山夹道的荒僻路段,天色渐沉,余晖被山峰切割,洒落零碎光影。
突然,一阵嘈杂呼喊打破山间寂静,只见一群山贼从路旁灌木丛中蜂拥而出,个个手持利刃,衣衫褴褛却满脸凶悍,为首一人满脸横肉,左眼一道狰狞伤疤,在暮光下泛着紫红,他挥舞着大刀,叫嚷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声浪在山谷回荡,惊起一群飞鸟,那粗野的吼声里,满是肆意妄为与贪婪,仿佛这荒僻之地就是他们的王道乐土。
林羽瞬间拔刀出鞘,寒光一闪,人己如离弦之箭般挡在叶无忧身前,“公子小心,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他冷哼一声,声若寒铁,脚下步子沉稳,侧身护住叶无忧,眼睛死死盯着山贼,宛如猎豹锁定猎物,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那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凛冽杀意,令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恰似霜雪降临,要将这群山贼的气焰冻僵。
叶无忧却不慌不忙,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林羽,从容抽出佩剑,剑刃出鞘,恰似暗夜流星,在余晖中闪烁着冰冷锋芒。
“不必惊慌,且看看他们有何能耐。”
他神色镇定,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并非轻敌,而是源自对自身武艺的自信,北境的严苛训练、无数次与风雪野兽的搏斗,铸就了他过硬本领,眼前山贼,不过是小试身手的开胃菜罢了。
在他眼中,这群山贼虽看着凶悍,实则破绽百出,空有一身蛮力与蛮横气势。
山贼们见二人毫无惧色,先是一愣,为首疤脸大汉恼羞成怒,“哼,不知死活,给我上!”
一挥手,众山贼呐喊着冲上来,刀光闪烁,杂乱无章。
叶无忧身形如电,侧身避开一柄砍来的长刀,那动作轻盈敏捷,如同飞燕掠水,手腕一抖,佩剑沿着对方手臂划过,血花飞溅,那人惨叫一声,长刀落地。
他顺势一个转身,剑挑脚踢,招式凌厉流畅,如行云流水,所到之处,山贼们纷纷倒地,哀嚎不断,恰似秋风扫落叶,将这群乌合之众打得七零八落。
林羽也没闲着,手中大刀虎虎生风,劈砍之间,势大力沉,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呼呼风声,犹如蛟龙出海,山贼的劣质兵刃碰上,不是被磕飞,就是被斩断,几个回合下来,山贼们己心生怯意,脚步慌乱,包围圈逐渐缩小。
林羽边战边留意叶无忧周遭,确保公子安全无虞,那忠心耿耿的守护,犹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疤脸大汉见状,心知遇上硬茬,却还想拼死一搏,他瞅准叶无忧换气间隙,从背后突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全身力气劈下,那模样好似要将叶无忧一分为二。
叶无忧似背后长眼,脚尖轻点,侧身一闪,动作潇洒利落,同时剑柄猛地往后一击,正中疤脸大汉胸口,大汉闷哼一声,踉跄几步,满脸不可置信,似没想到叶无忧反应如此迅捷。
叶无忧乘胜追击,剑指咽喉,“就你们这点本事,也敢在这打劫?”
声音冰冷,透着不容冒犯的威严,仿若一位王者在斥责犯错的蝼蚁。
众山贼见首领被制,纷纷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嘴里嘟囔着求饶话语,神色惊恐万状。
叶无忧收剑回鞘,目光扫视一圈,“今日且饶了你们,往后莫要再为非作歹,坏了江湖规矩。”
山贼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进山林,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一路慌乱脚印与几柄残破兵刃,见证这场短暂冲突。
林羽收刀入鞘,长舒一口气,“公子,武艺愈发精进了,不过这江湖才刚开始,往后怕是还有更多棘手事儿。”
他牵过马匹,走到叶无忧身旁,神色依旧紧绷,只是望向叶无忧的眼神,满是钦佩,犹如下属见证主将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心中满是折服与骄傲。
叶无忧翻身上马,拍了拍马颈,“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盼着多遇些事,好寻到可用之人。”
言罢,一抖缰绳,二人继续南下,马蹄声在山谷回荡,融入渐浓夜色,向着江湖更深处驰去,那里,还有无数故事与机缘,等待他们一一开启,恰似两位怀揣使命的逐梦者,踏入神秘莫测的命运之海,无惧波涛汹涌,一心驶向希望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