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冰雨前奏
仓库管理系统的库存报表跳动着，他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却在瞥见窗外天色时骤然僵住——七月的申城本该骄阳似火，此刻却像被扔进了冰柜，铅灰色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雨丝混着冰晶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这鬼天气……”他嘟囔着扯过椅背上的夹克披在肩上，忽然想起昨天新闻里那个古怪的气象预警。
说是太阳黑子活动异常，可普通人谁会把这种学术名词当回事？
首到上周开始，全球各地陆续出现极端低温，他才后知后觉翻出压箱底的厚毛衣。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银行发来的短信：尊敬的用户，您尾号XXXX的信用卡于14:23消费32888元，当前可用额度剩余127654元。
林宇盯着数字出神。
三天前他突然觉醒的空间异能，此刻正像身体的第二颗心脏般隐隐发烫。
那个方方正正的1000立方米空间，此刻正静默地收纳着他昨天从批发市场拖来的二十箱压缩饼干——他试过，只要意念一动，指尖就能触到冷硬的包装箱棱角。
“小林，来办公室一趟。”
经理的声音打断思绪。
林宇起身时顺手将手机塞进裤兜，金属外壳硌得大腿生疼。
推开门就看见经理叼着烟，指节敲着桌上的采购单：“你申请的五百箱军用罐头和两千床防寒睡袋，供应商打电话来问，说你要的量够武装一个加强连了。”
烟灰簌簌落在A4纸上，林宇闻到浓重的焦油味。
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关，昨晚特意在网上查了大量救灾物资采购案例，此刻开口时语气里带着演练过的诚恳：“经理，您记得上个月郊区那场龙卷风吗？
公司给民政局做的应急物资调配，当时咱们仓库因为防寒物资储备不足，被通报批评了。”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我这是提前备货，现在全球气候异常，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经理眯起眼，烟在唇间晃了晃：“可你用的是个人账户。”
“这不是怕走公司流程太慢吗？”
林宇扯出苦笑，“您看，采购单上的供应商都是咱们长期合作的，价格比市场价低百分之十五，等回头走报销流程……”他故意没说完，留了个模糊的尾巴。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
窗外的冰雨突然变急，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细小的手在抓挠。
经理终于碾灭烟头，挥了挥手：“下不为例。”
走出办公室时，林宇后颈己满是冷汗。
他摸出手机给供应商老张发消息：今晚十点，老地方交货。
对方秒回了个OK的手势，附带一张照片——货车车厢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军用绿箱子，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
晚上九点，林宇开着从租车公司租来的厢式货车停在郊外废弃加油站。
老张的车准时出现，车灯刺破雨幕时，他看见副驾驶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下巴上有道狰狞的刀疤。
“小林啊，”老张堆着笑下车，手里夹着的烟在雨中明明灭灭，“最近原材料涨价厉害，你要的这批货……”林宇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过去：“这是另外加的五万块，现金。”
他故意把“现金”两个字咬得很重，余光瞥见刀疤男的墨镜动了动——在这个移动支付普及的年代，现金意味着更安全的交易。
老张的手指在纸条上摩挲两下，忽然抬头：“听说你最近在搞期货？”
货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盖过了冰雨。
林宇的指尖扣住车门把手，掌心全是冷汗。
三天前他确实在期货市场小额试水，买了二十手燃油期货——末日将至，能源比黄金更值钱。
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人物的动向居然会被注意到。
“随便玩玩。”
他耸耸肩，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老张，货呢？”
刀疤男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先给钱。”
林宇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转账界面的光标跳动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轮胎碾压碎石的声响。
三辆黑色SUV从国道旁的树林里冲出来，车灯雪亮，照得人睁不开眼。
“操！”
老张骂了一声，转身就往车上跑。
林宇却在瞬间冷静下来——那些车的车牌被泥巴糊住，挡风玻璃后隐约可见金属反光。
他反手拉开货车后门，假装去搬箱子，实则指尖一动，二十箱罐头瞬间消失在空间里。
“动手！”
呐喊声混着雨声炸开。
林宇转身时，看见刀疤男己经拔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滚进货车底，听见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的尖啸声。
空间异能在恐慌中剧烈震颤，他突然福至心灵，意念集中在SUV的油箱上——下一秒，三桶汽油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接着！”
他大吼一声，将汽油桶抛向老张的货车。
刀疤男的第二枪擦过他手臂，剧痛中他看见老张颤抖着摸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再次发动异能，将剩余的物资全部收入空间。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货车顶棚。
林宇在火光中连滚数米，后背撞上一棵大树时，听见SUV里有人怒骂：“那小子有古怪！
追！”
他挣扎着起身，手臂的血己经浸透了袖子。
前方是片废弃的工业园，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他咬咬牙钻了进去，在错综复杂的厂房里狂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忽然想起空间里还有两箱军用压缩饼干——不，此刻更重要的是……“砰！”
又一颗子弹擦过耳际。
林宇拐进一间堆满杂物的仓库，借着月光看见墙角有架生锈的起重机。
异能再次发动，他将起重机的钢索“取”进空间，再猛地甩向追兵必经的通道。
钢索如毒蛇般缠住领头者的脚踝，那人惨叫着摔倒，后面的人收势不及，顿时乱作一团。
这是最后的机会。
林宇冲向仓库后窗，破玻璃划伤了手掌也浑然不觉。
雨越下越大，他摸出手机给租车公司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我的车……在郊外加油站被抢了！”
他报了个假地址，“对方有枪！”
挂断电话时，他终于听见了警笛声。
追兵的脚步声己经消失在雨幕中，他靠着墙滑坐在地，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缓缓愈合——这是异能带来的副作用？
还是……他摇摇头，不想深究。
凌晨三点，林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
防盗门反锁三道，他才敢瘫倒在沙发上。
指尖轻触掌心，二十箱罐头、三十床睡袋、五箱抗生素依次在脑海中浮现，像排列整齐的士兵。
他摸出藏在沙发底下的笔记本，用红笔在“第一阶段囤货清单”上打了个勾——食物和药品基本到位，接下来该考虑武器了。
窗外，冰雨仍在肆虐。
林宇起身拉开窗帘，看见远处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用卡，忽然想起今天在仓库看见的那份气象报告：预计未来一周内，申城气温将骤降至零下十五度。
“该买羽绒服了。”
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叩击着窗台。
月光穿过雨帘，在他掌心投下一片青白的光，仿佛末日的预演。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先生，您需要的东西，我们都有。
林宇盯着屏幕，手指慢慢蜷起。
窗外的冰雨突然变成了雪，大片雪花扑在玻璃上，瞬间凝结成冰晶。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