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拾

潜埋于心 纷簌雾 2025-05-27 10: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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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一望无际的冰川,燃起旗帜般烈火的洞穴里,裹着兽皮的怪物分食着巨兽的身体,一拥而上,他们用还未退化的獠牙撕裂开长鼻,未凉的鲜血迸溅入双目,石刃划开厚重的身躯,在粗重的喘息中,一切开始下坠……少年的眼中划过弓矢,铁马金戈无声地咆哮,他看着,士兵用断骨砸向盔甲,将领吞食敌人的眼珠,他看着,身着华服的帝王拥抱,亲吻着神明,然后大笑着用利爪撕开祂的喉咙。

“呼…呼…”许亦从沙发惊坐起来,他惊恐地发现他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腥气,脸庞仿佛有眼泪划过。

他下意识地碰了碰脸,昏黑的环境下指节染上的红色鲜艳明亮。

“滴答,滴答…”下巴交汇的血泪滴落地板,许亦刚想出声,喉咙却仿佛塞了刀片般,一阵割裂的疼痛令他掐住自己的脖子紧闭上双目。

他感到他的眼皮好像被谁用力的扯着,他被强迫着睁开双目,眼下是一片深渊。

混合着哀嚎的低语灌入耳中,窒息感如巨浪吞没。

过了多久?

风携带着枯叶刮过他的耳畔,他呆站在原地,浪花溅湿了裤脚,乌鸦的哀鸣如海岸线般悠长。

恍惚间,许亦发觉自己的手掌好像握着什么湿热的东西,他机械地低头,瞳孔比他先明白看到了什么,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正跳动着,在他的掌心渗血。

再一抬头,黑白电视机一样的海面己经弥漫起了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一股…血肉腐烂的气息?

乌鸦群落到海岸上,歪头观察着这些被胡乱撕扯成一堆的骨肉与脏器,只是片刻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许亦仍然握着心脏呆呆看着这一切,眼白血丝密布。

有几只贪心的乌鸦显然不满足于眼前的腐肉,它们飞跳着来到许亦握着心脏的手边,试图抢走或啄下一块肉来。

它们叫着,嘶鸣着,像在欢呼这场飨宴……越来越多的乌鸦聚集到他的手边……海浪前仆后继着,银白色的波纹带着鲸鱼怪异的吼声,许亦感到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自己的脸上,身体好像有什么在躁动着,他猛地抓住一只乌鸦的脖子,这一举动吓退了靠近的鸦群。

手中的生物身躯扭动着,翅膀的羽毛不断掉落,许亦瞪着眼睛将左手的心脏塞到嘴中,一口咽了下去,然后一把将手里的乌鸦按在沙滩上,一拳一拳地砸向它的脑袋,就这样一拳又一拳…首至血肉稀碎,鸟群消失……“喂喂…”一声慵懒的声音闯入了少年混乱的脑海。

猛然间,许亦睁开双眼,阳光侵略般的涌入眼中。

“你睡了很久噢。”

少女的面庞很近,发丝落到他的睫毛上,有些发痒。

“有么…?”

晨初的余晖透过窗子融化在女孩的身影里,许亦发呆地看着那张恬静的面容,时间仿佛沉没。

木淮舟倒不介意他看着,只轻飘飘地道:“不打算起来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许亦挣扎着坐起身子,背后被冷汗浸湿。

“做噩梦了?

说来听听。”

木淮舟饶有兴致道。

缓了一会,许亦才抬头回复道:“不要。”

“好心叫你起来,就这个态度?”

木淮舟脸色愠怒。

“那感谢木小姐大恩大德了。”

“那你还不收拾收拾帮我处理房间!”

木淮舟敲了下他的头。

“收到,收到。”

许亦困倦地挠挠头发,就站起身子去了洗手间。

在连续把水拍到脸上后,先前的梦在记忆里清晰起来,绝望、混乱,许亦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只是在梦境结尾时的暴怒倒是让他回味起了前两天拳头砸向玻璃的滋味。

“把我的心还给我吧…”一声诱惑的女声悄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带着呼吸的热气。

许亦瞳孔骤缩,猛地向后转身,脸上未擦干的水浸湿了衣襟。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刚刚的声音是?

许亦迷茫地摸了摸被气息湿润了的耳垂。

“喂,你还没好吗?”

少女不耐烦地呼唤道。

幻觉么?

许亦摇摇头又洗了把脸,便走出了洗手间。

一整个下午,许亦陪着木淮舟捣鼓着客房的摆设,她总不是很满意柜子和窗台盆栽的位置,总是踮着脚把玩偶从柜子上头抱出来又放进去,偶尔蹙着眉头问他意见,却从不采纳。

忙完天色己经变得昏黑,房间倒是弄得像模像样,而许亦则是瘫倒在了沙发上。

“你很虚哎。”

木淮舟看着死鱼一样的许亦嘲笑道。

“那我想翻新一下我的卧室,姑奶奶可以帮我把床架从左边搬到右边,再从右边搬到中间吗?”

许亦仰着脑袋生无可恋道。

“知道你累啦,喏,要不要棒棒糖。”

“当我小孩子呢?

不要。”

“噢。”

“那你别动我冰箱里的酸奶啊喂!”

许亦抬头呵斥。

“那我可以喝吗?”

木淮舟边喝着酸奶边问,低垂的眸中带着挑衅。

许亦看向她,刚想抱怨,可望着那双含笑的瞳孔、眼角的泪痣,许亦的脾气不知怎的忽然就消了大半,妥协得像个被贪玩的猫咪胡乱摆弄的毛线球。

“哑巴了?”

少女坐到他的旁边,嘴里还吸着酸奶。

“随你吧…唔……”许亦扶额,却不料嘴唇一下子被糖果挤开,他不得不让开牙齿,甜腻的滋味在口腔蔓延。

“不许吐。”

木淮舟少有的露出认真的神色,甚至不顾唇角染上的奶渍。

许亦有些发愣,那张有如早春花瓣结霜般的面容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哪怕他根本没打算吐出嘴里的糖果。

见他木头一样的表情,木淮舟满意地扬起嘴角,站起身子便回到房间准备衣服洗澡。

随你吧。

待她走后,许亦将糖果置于臼齿间,咔嚓一声将其咬碎,囫囵吞入喉咙,然后就走到了冰箱前。

出于补偿心理,他本来是想伸手去拿酸奶的,可不知怎的,手却停在了啤酒的位置,而在片刻的思考后,沙发前的桌子上多了两瓶五百毫升的麦芽果汁。

碳酸在口腔里冲撞着,苦涩浸入舌根。

老实说,许亦不喜欢这种味道,可这并不妨碍他将自己灌醉。

酒精麻痹意识的刹那,真实也油然而生。

“不苦么?”

穿好睡裙的少女忽然坐到了他的对面,双手托着腮盯着他手中的啤酒,眼神中看不出情绪。

“你要不尝尝?”

许亦摇了摇手中的罐子,嘴角上扬。

“尝过,很苦。”

木淮舟摇了摇头:“不好喝。”

许亦感到喉咙有些梗塞,对面的女孩也许没意识到此刻的她比夜场的***更具诱惑力,无论是那湿润的长发,还是羔羊般的表情。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脸?”

木淮舟微笑着伸手抚向许亦的面庞,轻轻扯了扯他的脸蛋。

她在引诱我么?

……不对!

这不是她!

许亦猛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木淮舟的时候,她正皱着眉头往嘴里灌了口酒。

该庆幸的是,她至少把酒咽了下去,不然又得花时间打扫了。

“呃……”她吐了吐舌头:“还是好难喝。”

“我先去睡了。”

话罢,木淮舟便起身回了房间。

许亦感到记忆有些混乱了,前一秒的触碰,下一秒仿佛就变成了幻觉。

他烦躁地往嘴里灌酒,在喉结的滚动中,溢出的酒液顺着脖子往下染湿了衬衫。

一瓶酒下肚,红晕攀上脸颊,许亦却不打算停下,在连着灌了三瓶啤酒后才强撑着身体踉跄着走进浴室。

冷水打湿了头发,燥热的身体得到遏制,他倚靠在墙上喘息着,赫然感到喉咙一股酸涩,方才的酗酒得到了报应,胃酸连带着腐蚀了喉咙。

扶着墙靠着仅存的意识回到卧室,之后便是昏迷似的倒在床上,说不定酒精能带给他好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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