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药师救我,救命之恩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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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的意识像浸在滚油里的棉絮,烧得滋滋作响。

他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像被踩住脖子的野狗。

左手无意识地抠进泥里,指甲缝里全是草屑和碎石,疼得钻心,可这点痛比起左肩那团火根本不算什么——那火从狼妖爪下的伤口窜出来,先烧烂了肌肉,再舔着骨头往上爬,现在连眼珠子都在发烫。

“头,这儿有血!”

一声粗哑的喊喝劈开混沌。

陈玄睫毛颤了颤,勉强撑开条缝。

月光像碎银撒在草叶上,他看见两双麻鞋停在脚边,鞋尖沾着泥,其中一只还裂了道口子——是李霸天的喽啰,他认得,昨天这小子用木棍戳过他的脊梁骨。

“小崽子在这儿!”

陈玄想滚进旁边的灌木丛,可后背刚蹭到草茎就疼得倒抽冷气。

九口血棺东倒西歪散在周围,红布被露水浸得透湿,棺身上“九棺锁阴”的刻纹泛着暗红,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李霸天的皮靴碾过他手背。

陈玄闷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松开了锈剑,那柄染过狼妖血的剑正躺在三步外的树根旁,剑柄上的红绳被踩得扭曲。

“醒了?”

李霸天蹲下来,火把的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像条活物,“老子在狼妖窟找了你半个时辰,原来在这儿装死?”

他伸手去扯陈玄的衣领,“把棺材里的宝贝交出来,老子留你全尸。”

陈玄想咬他的手,可喉咙干得发疼,连唾沫都没有。

他盯着李霸天腰间的短刀——那刀昨天捅进过王二婶的棺材,说是要“破邪”,其实是想偷里面的银锭。

“不说话?”

李霸天笑了,手指掐住陈玄下巴往地上按,“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先废了这双腿,再......““嗤——”一声锐响划破夜气。

李霸天突然惨叫,手背上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他惊惶抬头,就见林梢晃过一道白影,像片被风卷走的云,再落下来时己站在陈玄身侧。

是苏挽月。

她穿了身洗得发白的月白裙,腰间挂着个青布药囊,发间插着根木簪。

可此刻那双眼比山涧冰泉还冷,扫过李霸天时,连火把都跟着晃了晃。

“你们要杀他,先问问我手中的针。”

她声音清冷,像石子投入深潭,“再靠前半步,下一针扎的就是咽喉。”

李霸天的喽啰们下意识后退。

其中一个被树根绊倒,火把摔在地上,火星子溅到陈玄脚边的干草上,腾起几缕黑烟。

李霸天捂着手背,刀疤因愤怒而扭曲:“哪来的臭丫头?

老子在这山头混了十年,没见过你!

““青蚨谷苏挽月。”

苏挽月抬手,一根银针在指间流转,“现在认识了。”

“青蚨谷?”

李霸天的瞳孔缩了缩。

陈玄记得村头老周说过,青蚨谷的药师能毒杀猛虎,一根针能让活人变成哑巴。

李霸天显然也听过,他狠劲弱了几分,却仍硬撑:“就算你是谷主,老子今天也要......”话音未落,三根银针破空而来。

李霸天本能地躲,左肩却猛地一疼——其中一根擦着锁骨扎进肉里。

他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槐树上,树皮簌簌往下掉。

“走!”

苏挽月弯腰抄起陈玄,动作轻得不像背着个大活人。

陈玄迷迷糊糊贴在她肩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点艾草味,比狼妖窟的腥气好闻一百倍。

“追!”

李霸天吼着拔出银针,血珠溅在他粗布短打上,“活要见人,死要见棺!”

陈玄感觉风灌进耳朵里。

苏挽月的轻功比他见过的任何武夫都灵巧,脚尖点着树桠跳跃,像只白蝶掠过林梢。

他想开口说谢谢,可喉咙里像塞了团火,只能发出含混的“唔”声。

“别说话。”

苏挽月的声音近在耳畔,“你伤口感染了,再烧下去要废胳膊。”

陈玄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他最后看见的是李霸天的火把在下方晃动,像一串跳动的鬼火,接着就坠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陈玄闻到了浓重的药香。

他躺在一张铺着稻草的木床上,被子带着太阳晒过的暖烘烘的味道。

头顶的房梁结着蛛网,墙角堆着几麻袋晒干的金银花,窗台上摆着一排陶制药罐,最小的那个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醒了?”

苏挽月的声音从灶台边传来。

她正蹲在地上添柴火,发梢垂下来,在火光里泛着淡金。

陈玄这才注意到她左腕系着根红绳,绳上串着颗褪色的玉珠——大概是药庐里最值钱的东西。

“苏姑娘......”陈玄想坐起来,左肩却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发现伤口己经被清理过,敷着层深绿色的药泥,用细麻线缝得整整齐齐。

“躺好。”

苏挽月端着药碗走过来,碗里的褐色药汁飘着苦香,“你运气不错。

李霸天那几刀没伤着筋骨,就是狼妖的爪子带了毒,再晚半个时辰,这胳膊就得锯了。

“陈玄喉头一紧。

他记得苏挽月从前总冷着脸,他去讨金疮药时,她最多往他手里塞个纸包,连个眼神都不给。

可现在她的指尖沾着药渍,发间沾了根稻草,倒像个会过日子的村妇。

“谢......”“谢字留着以后说。”

苏挽月把药碗塞进他手里,“我问你,昨天在狼妖窟,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陈玄手一抖,药汁溅在被子上。

“别装糊涂。”

她坐在床沿,目光像根银针,“狼妖窟的血我看过,是三阶火狼的血。

你才锻体三重,能伤它?

还有那些棺材......“她顿了顿,”我在你棺盖上闻到了阴脉气息,不是普通的送葬棺。

“陈玄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想起父母临终前说的“九棺锁阴,主者为尊”,想起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的嗡鸣。

苏挽月比他想象中敏锐得多,这双眼睛能看透药草的寒热,自然也能看透他藏着的秘密。

“你不该这么早暴露自己。”

苏挽月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像玉,“这山上的野修、山下的世家,还有青蚨谷那些老东西......他们要是知道你身上有宝贝,能把这山头翻过来。”

陈玄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想起李霸天的刀疤,想起狼妖窟里的白骨,想起村头王老汉被野修打断腿时的惨嚎。

原来他以为只要低头送棺就能活着,可现在连苏挽月都看出了不对——这九口棺材,从来就不是普通的棺材。

“喝药。”

苏挽月抽回手,声音又冷了几分,“喝完睡。

明天我去村里买药材,你最好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藏住自己。

“陈玄捧着药碗,苦味在舌尖炸开。

可他心里却泛起丝暖意——这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个为他的命担心的人。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纸“哗啦”作响,陈玄看见远处山头上聚起乌云,像团翻涌的墨汁。

夜色沉沉,暴雨未歇。

陈玄在苏挽月的小屋中醒来,药香混着窗外的湿意钻进鼻腔。

他望着床角那九口被擦得发亮的血棺,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阴煞之地:青蚨谷药庐。

是否开棺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