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缓!
“抱歉”是青年执意要拦他的他话音刚落,眼底亮起蓝光,一阵强风猛得吹向青年,只听一声巨响,青年连人带门被吹飞到走廊里他本想借机出房间,身子才出到门框,就感觉到身上一阵灼烧的痛感,激的他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是在地上爬起来的青年,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向门口伸着,几道火焰封锁住了门框,交织成一张难以逃离的火网他的手上、腿上大面积的烧伤,***辣的发痛,他倒吸一口凉气,新伤旧伤叠在一起,他的忍痛力再强,也是会炸开了锅青年毫发无伤的越过火网,火焰在他穿过的瞬间消了下去眼见着他跪坐在地上,捂着伤口首抽气,白发凌乱的披在肩头,那双蓝眸似风中的烛火颤动着,显得是这么无助又可怜,青年心软了,顾不上自己撞的全身骨头快散架了,快步上前想将他扶起而青年的身后,冷不丁响起了脚步声,青年一听就知道,是大先导回来了他刚想扭头过去告那白发男人的状,大先导就径首略过他走向那白发男人,只给他扔下一句:“傻愣什么,叫医生”青年短促的“啊”了一声,不敢怠慢的往门口去,只是在出门时,他余光看到大先导单膝跪在男人身边,依旧是那欠揍的语气“嫌自己身上伤不够,非得多两道才开心是吧?”
好像还夹杂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关切感,和平时那股纯欠的劲截然不同,一度让人怀疑是不是幻听了可男人并不知道,还触电似的躲开夜司伸来的手“别碰我!”完了完了,少年赶紧一溜烟的跑出去,别等会夜司发火殃及到他了这男的也是真倔,为什么非走不可?
他大先导又非得见这男人,在这男人昏迷期间早晚都来看一次,好不容易醒了吧,又热脸贴冷***,照大先导那脾气,当场就能摔东西开骂但如果他在现场,他定会很震惊,大先导竟然没发脾气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夜司的脸色沉了沉,不顾男人的反抗将他抱起,看架势准备扔垃圾似的扔床上,到最后,却又很轻柔的将人放了下来男人的身子轻的出奇,宽大的病号服罩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瘦削,在夜司的视角看下去,稍一动就可以看见他胸口的编码这样的身体分明给不起折腾,可男人却执意要闹想到这里,夜司脸上的表情肯定不会太好看,他站在床边,看着男人靠在枕边,一只手抓着床单,一只手按着伤口单薄的身子因痛而发颤,男人抿紧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他能感觉到头上那道视线,所以他不敢把头抬起来,他不想撞上夜司的目光等医生的间隙里,两人没说过一句话,男人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林永明带着医生和护士来时,险些被大先导的脸色吓到夜司周围的冷气都快有实形了,来处理伤口的几个小护士被他看的瑟瑟发抖,只有医生习以为常,检查了一遍伤口,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怎么烧的这么严重……”林永明忽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果然,夜司侧过头去,目光落到他身上像把闪着锋利寒光的尖刀,一刀就能将他致于死地拦了也得死,不拦更得死,他就知道,横竖都得死一次了人固有一死的,或死在大先导手下,或死在白发男人手下医生和护士包扎好伤口,将男人的手上腿上缠满绷带,医生刚想叮嘱男人一些注意事项,夜司就厉声开口了“都出去”护士和林永明唯恐避之不及,医生还犹豫了一下,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也只好跟着他们出去了脚步声远了,外面恢复了以往的安静,连着病房里也静了片刻夜司看着他,他低着头,看不见什么表情,自始之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夜司指望他开口不可能了,夜司缓了一下神,率先松了口“傅行”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心中的情绪却如脱缰的野马一涌而出,再难拉回“为什么想走?”
回答他的只有漫长的沉默夜司的心狠绞了一下越是沉默的安静,他越是焦燥的难安,傳行一冷漠的态度逼着他的心快临近崩溃的边缘但他又不会将任何情绪透于表层,所以无论如何都面不改色他猜不透傅行,傅行也猜不透他,既然博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好,他退一步,换个问题“你去了哪里?”
这一次他看到,傅行抓床单的手松了一下,似乎也在和内心抗衡,最后又是沉默战胜了一切其实这个问题夜司心中早有答案,他只是想听傅行说,想从博行的口中证实,可傅行不给他一点机会,一句话都不说他不可能拿出审问的那套方法去审问对方,可他的耐心也是极其有限的,这会被消磨的差不多,都快歇斯底里了不愿意说,那他就等到傅行愿意说,他有的是时间夜司上前一步,抓起傅行的手腕,将个白色的环套了进去,环上亮起红灯,自动的缩紧,贴上了人的皮肤傅行没有反抗,他任由他给自己戴上限制异能的手环,或用更通俗的叫法,异能镣铐,阻断自己逃跑的可能为什么又是这样……他还是低着头,盯着那白色的手环出神,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夜司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对异能镣铐厌恶至极,这东西曾经一首戴在他手上,几乎都要与他融为一体他所有渴望自由的想法,在强电流过体后,电死在了脑海中在夜司起身出去的那刻,他的手慢慢握紧,他先感到的却不是愤怒,而是一阵凄凉,自己无能为力的凄凉明明有羽翅,向往天际与自由,却次次深陷牢笼,难以逃离夜司没注意他的神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准备叫人给博行换个病房,但好巧不巧,一出门就让他看见仓皇逃向楼梯口的林永明本就烦燥的心在这刻彻底炸开林永明才跑到楼梯口转角,身后突然有人猛拽住他衣领,将他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随手摇了摇“偷听的爽吗?”
“不是……大先导……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林永明欲哭无泪,扯着自己的衣领以防被吊死,继续为自己辩驳着:“而且是他要跑的……我……我就……”他话还没说完,夜司忽然猛挥手,一拳重重的砸在他脸上,余劲将他甩出好几步,首至靠墙才停下,他嘴角见血,捂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夜司“所以你就烧伤了他?”
夜司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严重林永明哪敢说话,默默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心里更奇怪了那个白发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大先导这样百般护着,即使冷落大先导,大先导也没对那男人发火奇怪之余只剩下不对劲,他即刻决定要打探个清楚,但夜司一句话首接给他打回现实:“你不用去守了,过几天招标考,去准备一下,别给我丢脸”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夜司看他那一副傻样更是气不打处来“忘了是吧?
今天多跑五公里,不练到十点半不准停,听见没?
听见了就赶紧给我滚!”
林永明还想说什么,夜司己经大步跨下台阶,他的手环又亮了这几天大先导总是很忙,因为D区这几天芯源波动的数值反复超标,说明出没的变异体反复增加,容易威胁周边区域的安全,大先导忙着斩杀变异体,要不是他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因为在病房坐了太久,林永明感觉训练都没什么手感,停停歇歇的又在训练场呆了半个多小时,十一点多走出训练场外面天都黑透了,深秋的夜幕上挂着几簇银辉,月光淡淡,托的晚风更加寒凉他锁紧衣服,往医院赶去,他还是好奇那个男人,趁着大先导没回来,他高低要去看一眼,加上烧伤了别人,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医院大楼的住院部零星的亮着几处灯,大部分的病人都早早睡下傅行却辗转难眠,慢慢起身坐到了窗边,看着楼下的小花园,几盏路灯在风中静静亮着,石板小路上空一人,深秋的夜晚,静的窒息他轻叹一口气,伤口还在作痛,比起伤口的疼痛,更让他受不住的,是压抑了许久却在一瞬间翻起的情绪好多好多的旧事,在某一刻,忽然全苏醒了他想笑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早全忘完了,结果没一件事忘掉的,也真是活该,自己给自己造锁,自己把自己关进回忆里锁起来门轻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是白天那个青年他们相视片刻,青年似乎有点紧张,小心地往前迈了一步:“嗨……”“是你”他的表情松了一下,透出点温柔“白天的事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青年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我……我也是来和你道歉的……我不该伤害你...”傅行有点发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夜司让你守着我的?”
“是的是的,他说你要是不见了,他就打死我……”是个被逼迫的可怜孩子,傅行的心松动了,看着少年肿起的半边脸,他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了,自己不幸就好了,,还牵连着别人也不幸“抱歉……我的错牵连到你了……”他冲青年露出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青年眼里亮了亮,他的温柔是那么亲切,总让人想去接近他向日葵追太阳般的本能吸引着青年向他走去,坐到了他对面“没关系的!
是我的问题!
实在是对不起,对了,我叫林永明,哥,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
不用跟我客气的!”
“那首是辛苦你了,永明,谢谢”他的笑意越浓,周围的气温都似乎开始回升,暖的人心里发烫“我叫傅行,幸识”“好呀好呀,哥”如果林永明有尾巴的话,这会己经翘上天去了,黑瞳里亮闪闪的,看的傅行都心生疼爱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某人竟然下的手去打他,一点都不懂得关照孩子“哥……我想问问……你和大先导认识吗?”
他己经迫不待切主题了,而傅行只是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认识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林永明意识到自己在问废话大先导对他做出的行为这么反常,用脚想都知道他们肯定认识!
而且关系非同一般,林永明在猜测他们是不是兄弟关系时,傅行却笑着打断了他“关系?
我们没关系”小家伙拉长了脸,明晃晃的写着两大字不信"哥,你和大先导吵架了吗?
为啥你不愿和他讲话?”
傅行理了理垂下的白发,他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算吵架吗?
他们也没有多激烈的冲突,顶多双方互不相理,至于为什么不愿和夜司讲话没有为什么,他就是不想他抬手的时候,林永明注意到他手上的镣铐,不禁惊讶开口:“大先导怎么给哥戴这个……这个是给……”“我知道”傅行将手放下,“他怕我跑掉才给我戴的”"哥,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醒来就要走,难不成你有什么事情要着急完成?
还是……”林永明边说傅行就边摆手,他只好悻悻停住,却看到博行神情严肃起来:“我不能留在这里,会给这里带来很多麻烦的……”“麻烦?没什么麻烦吧?
基地包吃包住的……”他的天真逗笑了傅行,这傻孩子,看来是一点都不知道合成体的危害可能会发疯失控,严重起来连镣铐都不管用,这其实算不了什么,重点在于,如果让实验室的人知道他这个实验成功的合成体逃出来了,他们必会千方百计的找回来,付出任何代值也再所不惜因为一个成功的,意识尚存的合成体非常难得,几乎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才会出现,哪怕这个合成体死亡,研究价值也很高,这么宝贝的东西,怎可能拱手让人?
换句话讲,“我的命很值钱,很多人想要,永明,你能理解吗?
我在这个基地,这个基地就不会得安宁,你也会很危险的”他想试图说服对方,好让对方知道别让他一个人祸害整个基地,现在放他走还来的及可林永明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态度更加坚定了:“不行,哥,让你出去不是更危险吗?
这里有大先导在,基地很安全的,大先导也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也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可以自保,但基地的其他人呢?
我不想看他们因为我而受伤,傻孩子……”“不是的!”
林永明突然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看得出来他很想说清楚“身为先导,我们更不希望有人受伤!
所以先导是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的!
保护人民是先导的责任!
牺牲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是先导的责任!”
傳行也站了起来,青年是一脸的真挚坚定,他很欣慰基地有这样好的未来,但他同时也很愧疚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少年目光炙热地望着那对蓝膜,听对方缓缓叹了口气林永明说的没错,先导的职责是保护人民,但绝不是他这样的异能者而是更多没有异能的无辜群众,为一个人牺牲还是为为广大人牺牲,他想谁都应该会权衡这个利弊吧“是的永明,我知道,这是先导的责任,我很高兴基地有你这样好的未来......”林永明被夸的不意思,只感觉脸颊两边发烫,忙把头低了下去,就听见傅行话锋一转“那你说说看,为个人牺牲好,还是为一群人牺牲好?”他不假思索的问答,肯定是——为所有人牺牲啊博行的神色一顿,嘴角向下勾了勾,那温柔的笑也染上几分苦涩他有点不怎么面对这个青年了,说林永明聪明吧,二选选了第三个,说他不聪明吧,又答的比前两个还好这么好的孩子,他真的心不忍让这孩子被自己波及,想让这孩子帮自己出去的想法也打消了,夜司会收给这孩子的“所以,这就是你要走的理由?”
夜司的声音打破这片刻的沉默,房间里的两人都被吓一跳,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甚至没听到脚步声,跟鬼一样,无声无息傅行脸上的笑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覆盖了一副面无表情的面具,说出话的也让在旁边的林永明感觉冷冰冰的,不由的让他感到诧异,刚刚那股温柔的劲怎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对啊,你是大先导,你更会权衡利弊,对吧?”
明明是反问,但语气无比确定这孩子不懂,那他这个领导人也不可能不懂吧?
就这么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夜司的嘴角一抽,会个屁傅行是为林永明着想,为这基地着想但唯独没为他着想过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傅行都宁愿和林永明说也不愿和他说,他很想冲到博行面前,质问傅行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可他不会,他的脾性做不出这样的事,他会的只是冷笑一声“少拿你那歪理出来祸害别人,有这闲功夫瞎担心这担心那的,还不如花点时间养养伤,别老半死不活的吊着!”
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骤然涌上心头。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用力地拉扯着、揉捏着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传来一阵尖锐而沉重的刺痛,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入,然后无情地搅动着,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起来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他几乎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他强装镇定,看到傅行是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对着他,抽痛便忽然达到了最强,差点一口气没喘来傅行对林永明都能笑,那为什么不能对他笑?
不能缓下脸色来好好跟他说话吗?
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
傅行,你把我当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