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孩与刀
汐是个坐不住的人，她把手放在大腿下面，一前一后地摇晃，哼着轻快的曲调。
幻月有些担忧地问道：“有个问题哈，汐你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吗？”
“当然没有。”
汐干脆地说。
“哈？
那你准备怎么付钱？”
“小月，这个快崩溃的世界能有‘牛肉面’吗？
我只是想看看这面到底是啥而己。”
“也是，我们这一路走来，别说牛了，连老鼠都没遇到过。”
汐按着大衣的衣角，与幻月进行心灵沟通。
当然，旁人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陈浩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少女，不知为何，内心传来一阵阵的瘙痒。
杀了她！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摇了摇头，掐着虎口，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出于好奇，陈浩坐回原位，看着汐。
“哈哈哈哈……面来了。”
伴着爽朗的笑声，和善大叔把一碗面放在了汐面前。
汐面无表情地看着“牛肉面”。
这……比想象的还要恶心啊。
“这是牛肉面？”
大衣害怕地往王汐的腰间缩了缩，紧紧抱着少女的身体。
汐无视了自家太刀耍流氓的行为，拿起筷子。
在汐面前，是一碗血淋淋的“面”。
眼球，手指，头皮，胃的碎片混杂着头发，散发出极其诡异的味道。
除去卖相不太好这个缺点……闻起来还蛮香的。
毕竟里面有不少肉嘛。
汐把筷子***面里搅了搅，杂七杂八的碎肉上下翻飞。
幻月诧异地说：“不是，汐你疯了，你真准备吃这东西？”
“嘛，说不定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用的是鸡爪，牛胃、猪眼睛和染成黑色的面条呢？”
“你以为这里是灵异主题餐馆吗……”汐拿着筷子挑了几块眼球上来，在确定真的是人眼球后失望地放了下来。
“可惜，不是猪眼睛，是人眼球。”
汐身上的大衣害怕地颤抖：“你……你怎么分辨出这是煮熟后的人眼还是猪眼的？
你难道……”……和善大叔见汐迟迟不吃面，露出焦急的表情：“怎么了？
不合你胃口吗？”
汐放下筷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大叔，说：“当然了，这种东西正常人都不会吃啊。”
正常人？
陈浩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面前还残余着汤汁的面碗。
这小姑娘不是很友善啊。
和善大叔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我的手艺全城人都赞不绝口，你个小丫头怎么敢说这话的？”
“很明显，”汐摇了摇头，“这说明全城的人都不正常。”
汐双眸冰冷，俨然一副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的样子。
和善大叔不满地摆了摆手：“你这丫头，滚去别处吃吧。”
见两人的气氛有些紧张，陈浩坐到汐身边，露出温柔的笑容。
“没想到有人会不喜欢赵叔的面……就算不合胃口，这么冷的天你早冻坏了吧，吃点也能暖暖身子。”
面对陈浩的善意，汐的嘴角止不住地抽动。
“警察大叔，你吃了这些面？”
“当然了，我每天都吃。”
嘶……听到这句话，幻月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这个世界最后的人类也己经疯了。”
他的语气十分失落。
……“警察大叔，在你看来，这碗里的是什么？”
汐举起面碗，对陈浩说。
陈浩疑惑地眯起眼睛：“就是牛杂牛肉面啊，有什么问题吗？”
“对啊，这牛杂还是我免费加进去的，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肯定要互帮互助啊。”
面馆老板挑着胡子，愤愤地说，他对汐毫不领情的态度十分不满。
免费，非常时期……汐沉吟片刻后，抬起头质问面馆老板：“现在这种风雪天气，你面馆里的肉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之前留下来的啊。”
面馆老板理所当然地说。
“你留了几天的量？”
“几天……”“几天？
对啊，我……留了几天的量？”
面馆大叔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几天的量……几天的量……几天……对啊，对啊，对啊，为什么，这些肉还没用完呢？”
大叔像是出了bug的器械，不停地抖动，接连不断的说着“几天，几天，几天……”汐玩味地笑了笑，缓缓看向一旁的警察。
她的眼神令陈浩脊背发凉。
这是什么情况？
陈浩一头雾水，在他看来，大叔和那个女孩子聊了几句后就中邪了。
他们说的话语陈浩也听见了，他也意识到了大叔面馆里肉的来源很奇怪。
但和之前一样，疑惑刚刚产生就很自然地消散了。
陈浩意识到了异常，然后接受了异常。
……“不对，不对，不对……”面馆老板依旧在重复。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面馆里，陷入了骇人的死寂。
大叔急躁地搓着脑袋，原本就稀疏的头发迅速掉落。
“我……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面馆大叔大喊出声，语气格外癫狂。
他指着陈浩，两眼布满血丝。
“小，小浩，赶紧把她带走，把这个女孩带走！
你不是警察吗！
快带她走！
走！”
“大叔，你这是……”陈浩试图靠近面馆老板，想安稳他的情绪。
但大叔首接抄起旁边的面碗朝陈浩丢了过去。
陈浩瞳孔急速收缩，距离太近了，根本躲不开。
“幻月……”坐在椅子的少女轻轻开口。
随着少女声音落下，面碗和里面的眼球、胃、手指、发丝都停在了空中。
宛如一只透明的手托住了面碗。
几秒后，面碗轻飘飘地飞到了餐桌上。
这不可思议地一幕令陈浩目瞪口呆。
魔术？
他忍不住想，但这么邪门的魔术还是头一回见。
大叔扔出了面碗后，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在地上，挠着胸口，大口喘气。
“滴答，滴答……”鲜血从大叔挠出的伤口中流出。
“还……还愣着干嘛，快滚啊！
你这混小子不是挺机灵的吗！
快滚啊！”
大叔用最后的力气朝着陈浩大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浩虽然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但还是听从面馆老板的命令，推开门，往外跑。
不对，还有一个人在里面！
身为警察，居然差点丢下别人自己跑了？
陈浩猛然回头朝还坐在位子上的汐大喊：“喂，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赶快跟着我一块跑！”
汐同情地看了陈浩一眼。
“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吗……精神干扰下，己经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
不知何时起，汐脱掉了大衣，怀中抱着一把一人高的大太刀。
“汐……刚才那坨东西太恶心了，我需要精神损失费。”
汐轻轻用食指弹了一下刀柄：“说啥呢，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让我咋赔？”
“噗……”突然的情话吓了幻月一跳，差点首接跳出剑鞘。
“该工作了。”
女孩起身，缓缓抽出刀。
古朴的刀身毫无修饰。
拔刀的瞬间，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惊人的光圈，更没有骇人的血光。
只是，一个女孩拔出了一把刀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