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翠华庭请安露面章
声音娇娇柔柔,透着亲昵与敬重,不疾不徐地传入门内。
贴身嬷嬷笑盈盈地迎出来:“二小姐快些进来,夫人刚起,正念叨您呢。”
梅舒款步迈入,径首走向里屋,瞧见母亲和父亲正在堂前坐着,扫了一眼两边右侧坐着一位女子,看起来年纪也如梅舒母亲般的年纪,但是脸上和身上总有股艳丽之气,后面坐着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端庄大方,藕荷色的绫罗衫子,袖口与领口绣着连绵不绝的忍冬纹,衣袂飘飘,身姿婀娜。
下着一条月白高腰襦裙,裙摆处坠着细碎的珍珠,每一步都发出清浅声响。
腰间束一条碧色丝绦,挂着玉佩香囊,香囊绣工精巧,散出的薰衣草香,和着周身的茉莉香,层次丰富。
腕间再套一对羊乳玉镯子,举手投足间,玉声清脆,尽显温婉柔媚,笑脸盈盈看着梅舒,但是梅舒总觉得不是哪里不对劲,但也没仔细多想她忙加快两步,再次敛衽行礼,深深福下身子,膝盖微微弯曲,腰肢柔软得如同风中垂柳,这一拜,拜得恭谨又标准,口中说道:“父亲母亲大人金安,昨夜睡得可好?
入冬之后,天气寒冷女儿总是惦记着父亲母亲大人的身子。”
待母亲笑着唤她起身,并说着“舒儿,快来,让母亲看看你,昏迷这么久,让母亲十分担心”,说完,母亲脸上开始出现悲伤,眼泪湿润了眼眶,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和她一样名字带舒,想着自己在家,母亲也是这般喊着自己,梅舒红了眼睛,竟然真的有种感觉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喊自己,立马上前亲昵地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摩挲着,看着母亲,眼神温柔又真诚,随即又转头看向父亲,定了定神,并说到:父亲大人近日忙于公务,舒儿身体不好,一首未来给父亲请安,晨起给父亲炖了五红汤,补中益气,健脾暖胃,舒缓疲劳,父亲等会尝尝吧,女儿虽不懂朝堂大事,却也知晓父亲辛苦”。
父亲抬眸看着梅舒,眼中满是慈爱和怜惜,颌首应下,并开口道:自从上次你和怡儿出去后,回来便高烧不退,昏迷了半个月,现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梅舒回答道:谢父亲关心,女儿一切都好了,以后不会让父亲母亲担心了,话音刚落,坐在一侧旁,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开口说道:舒儿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怡儿日日都去祠堂跪拜,祈求你早日醒来,我也是日日抄经,求菩萨保佑你早点醒来,现如今,菩萨显灵,你终于醒了。
看到这妇人,我猜她就是沈姨娘,便回答道:多谢沈姨娘和大姐关心。
后面与我一般大的女子又再次对我微微一笑,全程始终并没有开口。
请安完毕后,与母亲寒暄了几句后,就由珠云带我回自己的庭院,期间又再次经过梅园,被梅花的香气所吸引,我便开口跟珠云说道:“珠云,我想去梅园看看梅花,剩下其他人先退下吧”,说完我便走进梅园,梅园的大门楹联左右两侧分别写着“早梅发高树,迥映楚天碧”,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问自己母亲为何给自己取名叫梅舒,母亲回答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你是冬天生的,刚开始大雪纷飞,生完你之后,屋外传来阵阵梅香,窗户望去,梅花都傲然舒开,闻着整个人,都舒心了许多,希望你以后,也同梅花一般,在冬天,也能凝寒独自开,舒展开来,梅舒想着突然难受了起来,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是不是急坏了,是不是也有人穿越到她的身上,如果有的话,希望她也能善待她的母亲,一边想,一边推开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西周静谧,唯有脚下积雪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抬眼望去,梅树成林,枝干嶙峋,犹如铁画银钩,苍劲有力地向天空舒展。
枝桠上,梅花肆意绽放,红的似燃烧的晚霞,热烈奔放,在皑皑白雪映衬下愈发夺目;白的若轻盈的瑞雪,素雅高洁,花瓣边缘微微泛着粉晕,恰似美人娇羞的红晕。
每一朵梅花都小巧玲珑,花瓣晶莹剔透,仿若冰雕玉琢而成,花蕊纤细,金黄点点,散发着幽幽暗香,那香气在清冷空气中缓缓弥漫,沁人心脾。
梅园中央,一方古朴的石台静静伫立,石台上落了薄薄一层雪,仿若覆着一层轻纱。
石台西周,几尊形态各异的梅桩盆景错落摆放,它们是匠人的心血之作,虽小巧却尽显梅之风韵,或疏影横斜,或繁花累累,为这梅园增添了几分精致。
沿着蜿蜒的砖石小路前行,路旁的积雪被清扫至两侧,堆成起伏的雪堆,宛如连绵的小山。
小路尽头,一座八角凉亭半隐于梅林之中,亭顶积雪皑皑,仿若戴了一顶白色的毡帽。
亭柱朱红,在雪色映照下格外鲜艳,其上雕刻着梅花图案,与周围景致相得益彰。
亭内,设有条凳,凳上垫着柔软的锦垫,想必是昔日园主赏梅小憩之处,此刻,虽无人落座,但仍能想象出曾经在此烹茶、赏梅、吟诗的风雅场景。
“不愧是大家族,古人的审美可真好,我也是吃上了细糠,哈哈哈,只可惜书读的少了,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出来,也没有手机,不然拍下来,还可以发个朋友圈,”梅舒在心里想着。
看完雪景准备回去时,迎面急忙忙跑来一个丫鬟,过来说道“二小姐,夫人身体不适,头疼不己,你快去看看吧”。
我听闻后母亲生病的消息,心瞬间揪紧,未及多想,脚步己匆匆迈出一路上,寒风呼啸着灌进衣领,割得脸颊生疼,可心中全然顾不上这凛冽的寒意。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 “咯吱咯吱” 乱响,溅起的雪沫扑在裤腿上,瞬间化作湿冷的一片,也无暇理会。
脚步未有丝毫停歇,甚至因跑得太急,差点在蜿蜒的砖石小路上滑倒。
来到母亲床前,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湿润,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握住母亲的手,那手冰凉刺骨,心中一阵酸涩。
母亲看到我来后,就强行苦笑,安慰我说道,没事的,老毛病了,本来想着今日去玉清观给你在边境战场哥哥祈福的,不想着天气寒冷,老毛病犯了,不碍事,舒儿别担心。
我心里疑问道,我竟然还有个哥哥,还在战场,怪不得家里没瞧见,但是眼见母亲这样,我便告之母亲,叫她别担心,先把病养好,明日我去玉清观帮哥哥祈福,母亲先把病养好,等哥哥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那不是更好,母亲听完说道,你从小跟你哥哥感情好,他一首护着你,如今等他回来了,立了战功,让他给你找个朝中人品好的夫婿,这样我跟你父亲也安心了,我微笑着,并没有回答,一首到了快晚上,母亲的病稍有缓和,我服侍着喂了药,就回到自己庭院,折腾了一天,也没有再看雪景的心情,回来之后,我就叫珠云帮我卸妆,身体实在是太累了夜幕降临,屋内烛火摇曳,带着些许疲惫坐在了梳妆台前。
珠云轻手轻脚地走到二小姐身后,先是恭敬地轻声说道:“二小姐,奴婢来帮您卸妆洗漱了。”
说罢,珠云仔细地拿起桌上的卸妆巾,动作轻柔地在我脸上轻轻擦拭,小心翼翼地将那涂抹了一日的脂粉一点点抹去,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生怕弄疼了我,每擦拭一处,还会细心地查看是否还有残留的妆容。
卸妆完毕后,外面小丫鬟又端来一盆温热的水,用干净的毛巾浸湿,拧干后轻轻地为二小姐敷脸,让那温热的感觉舒缓二小姐的肌肤,也洗去卸妆后残留的些许痕迹。
随后,珠云拿来梳子,为二小姐慢慢梳理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从发梢开始,一点点地往上梳顺,将白日里因在梅园里急步匆匆的发饰而弄乱的发丝都重新归整好,我全程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珠云细致周到的伺候,脸上满是惬意放松,身上的疲劳也减少了许多,洗漱完毕后,就和珠云打听消息,问了一下,我的大哥的情况,大哥是在母亲与父亲成婚后不久就怀上了,应该是她们感情最深厚的时候有的,但是后来父亲又娶了沈姨娘,大哥不喜欢沈姨娘,父亲觉得大哥不理解他,父子因为沈姨娘的事情,闹的不合,就去选择了当兵,慢慢的立了不少军功,现在在边境巡逻,保家卫国。
珠云讲到大哥的时候,满脸笑意,露着崇拜的眼神,我看着珠云,也在微微笑着。
不到一会就感觉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前吩咐珠云明早叫我,然后去祈福的东西准备好,珠云答应后,伺候好我休息,就离开了,并叮嘱今天守夜的小丫鬟,好好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