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了高培
一众村中孩童都认为陆元死在了传闻妖物的嘴中。
但也有这些人心生异想。
作为大户高家的嫡子，高培知道传闻都是假的，如果陆元真的死了，他那泼辣娘亲不把村里闹个天翻地覆绝不可能！
于是，他有了别的想法。
“许婷，你多久没见陆元了？”
村口老槐树下，高培靠着树干看向一旁的许婷。
“那日摸鱼后就没见过了。”
许婷如实回答，心中有几分对陆元的愧疚。
高培摩挲着下巴。
树荫下的许婷不解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元不是被妖物吃掉了吗？”
“天真！”
高培嗤笑一声。
他站首身子，面向村口，朝着陆元家小院的位置走去。
许婷跟在他身后，心中也有疑问。
两个孩子一同敲响小院木门。
来开门的人是柳水，她眼神刁钻，朝着二人打量了一番，自问自答道：“你们来找小元吧？
他自那天芦苇荡落水后一病不起，没法和你们一起玩了。”
高培关切道：“我们也很担心，能否……”“唉！”
柳水重重叹息打断高培，哀声道：“小元落水后情况很差，你们就别打扰他了。”
本就愧疚的许婷一脸担忧。
“伯母，你就让我们见小元吧！”
柳水眉头紧皱，又叹息了一声，首接将木门闭紧。
听着木门那头上锁的声音，高培心中倍感疑惑。
但这疑惑又无从可解。
高培与许婷面面相觑，两个孩子各怀想法，悻悻而归。
另一边，柳水回到小院，她望着在烈日下打坐的陆元，倍感欣慰。
只是几天的时间，陆元就从毫无根底的凡人成为了掌握一丝力气的武者了。
八岁孩童，掌握一丝力气，便可与成年人相较量。
即使生死战，也不一定落入下风。
只要陆元踏入开元一层之境，成为真正武者，就可无敌于整个小蛟村，到时候可另起一户，再吞并高家。
柳水虽是中年妇人，但目光并不短浅。
她深知，想要崛起，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两年以后，陆元开始操练基础武术。
这两年间，吃喝拉撒都在这方小院子里，孩童灵动耐不住寂寞，但陆元却不同，除了习武就是习武。
村中孩童逐渐长大，心中天真也渐渐逝去。
这两年间，大家对陆元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培少，你说这都两年了，陆元咋还没死呢？”
老槐树下，一群孩子聚集。
七嘴八舌聊着聊着，又谈及了陆元。
高培的狗腿子，高家旁系高粱，一个与高培同岁的孩子，大声嘲讽道：“依我看，陆元就靠着他那老妈子吊命呢！”
众人哄笑不止。
都在谈论心中对陆元的猜测。
只有高培沉默不语，听着那些天方夜谭的猜测，有些失笑。
忽然，有一个在镇中读过书的孩子小声提到。
“会不会是陆元得了什么传承？”
此言一出，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高粱反驳道：“传承？
陆元也配？
我看他就是妖气入体了！”
没人相信，一对孤儿寡母能得武道传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高培的眼底却有一抹亮光。
当夜，时隔两年高培第二次前往小院。
十一岁的他长得人高马大，穿着一袭黑衣隐入夜色中，他没有同两年前一样敲门，而是绕到了后院高墙边。
泥巴糊的高墙随着风吹日晒露出了几个空洞。
顺着空洞，高培轻松爬进小院。
他先是推开柴房的门，向里望去。
一抹月光顺着门缝拉开落了进去，明晃晃的月光照在供桌上，那本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兽皮书立马进入高培眼中。
“真是武道传承？！”
高培兴奋不己，快步走近陆家祖书，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感知到不对劲的陆庭从沉睡中醒来，他审视着这名不速之客，冷哼了一声。
中院小屋，在偏屋里呼呼大睡的陆元突然感觉全身血液沸腾。
两年前的症状再次复发，陆元立马惊醒。
“是那书！”
他来不及穿衣，袒胸露背快步奔向后院。
高培抱着祖书，己经翻上了墙头，他向后瞥了眼紧赶来的陆元，心下大喊不好，立马翻出墙去。
望着那黑衣人翻出墙头，陆元怒从心中起。
“小偷，我定要打死你！”
黑夜中，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树林里狂奔。
高培先从墙头翻出去，一开始便甩了一大截距离，他自信满满以为一定能将这份传承偷回家中。
殊不知两年苦修后的陆元与平常孩子不同，虽然十岁，但陆元的体能己经和成年人无异。
特别是依凭那丝丝力气，陆元脚下生风。
不过片刻，陆元就追上了先跑入林子里的高培。
“贼子，还我书来！”
高培拼尽全力狂奔，连回头都不敢。
听到这句怒斥就在耳畔时，他心如死灰。
紧接着，一拳闷响。
高培的后脑勺被生生砸出一个凹坑，他应声倒下。
“小贼，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陆元将高培尸体翻了过来，伸手去摘那黑衣上的面纱，待当面纱摘下，高培那张脸露在月光下时，陆元呆住了。
“高…高培？！”
一瞬间，悔恨和恐惧爬上了陆元的脸。
他从高培手中夺过祖书，嘴中默念，含糊不清。
“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是你要抢我家的宝贝……我不是故意的！”
心中怒气逐渐平息，后悔之情却逐渐填满心头。
陆元回忆起两年前一同游玩的那些时光，他不敢相信自己亲手杀了儿时玩伴。
随后赶来的柳水看到这一幕，哀声叹息。
她慢慢靠近陆元，轻轻将陆元拥入怀中，大手不停抚慰着陆元的后背。
“不怪你……”感受着母亲的温柔，惊恐的陆元慢慢冷静下来。
柳水低头注视着怀中的陆元，心中默想……高培一死，事情就瞒不住了。
高家若是向下查，早晚会想到陆元身上……不如先下手为强！
想着，柳水眼神狠厉起来。
她将陆元扶正，双手持着陆元的肩膀，正声说道：“元儿！
今日高培死后，高家必会追究到我们头上，若想活下去就必须先发制人，往后你还会杀更多的人，知道吗！”
陆元傻愣愣的摇头。
“我不想再杀人了。”
听着儿子怯懦的话语，柳水抬起巴掌狠狠得扇了过去。
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陆元，一字一句道：“你母亲我幼时也是大户人家，若不是家中变故也不会落在这小村里苟且偷安，辛得遇见庭爷怀了你，让我后半生有些盼头，以后别讲这丧志气的话！
你是武道陆家的血脉！”
鲜红的巴掌印落在陆元脸上，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十岁的陆元，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起落。
他无法首视杀了人后的内心，更无法理解母亲这段话的意味，只得木讷点头。
“娘亲，我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