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空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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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漪像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坐起身来。

周围冷风扑面,却不再是宫殿或花园,而是一条陌生的大街。

昏暗路灯照出灰蒙蒙的街景,远处车水马龙,好似铁甲战车在疾驶,却和她印象中的马车大为不同。

她身体僵硬,脑子还停留在宫中花园血腥杀戮的瞬间,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刚才还剑光刀影、阴谋来袭,如今却在这光怪陆离的地方……明明连夜色都不一样!

“杏儿……父亲……”她颤抖着唤,西顾却只有冰冷的街面和陌生的建筑。

即便是深夜,这里的天空中仍有刺眼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线投在她古色古香的衣裳上,让她心中生出强烈的违和感。

街对面驶过一辆轿车,喇叭声尖锐,沈清漪吓得赶紧抱头蹲下,以为是某种杀伤武器要撞上来。

司机骂骂咧咧地转弯离开,不知道哪里来的“戏服美女”。

半晌,沈清漪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也没有刀客追来,才慢慢站起身。

她侧耳听到远处似有喧闹声、车辆的轰鸣。

她脑海中一片混乱:明明方才还在古代皇宫中,为何一眨眼就到了这样一个陌生世界?

触及胸前,她猛地想起那块玉佩。

可当她伸手去掏包裹时,才发现包裹无影无踪,只在衣襟里摸到那块玉佩,牢牢挂在丝带上。

玉佩依旧泛着温暖的光泽,但周遭景象却如此怪诞。

她怀疑自己是否在经历一场荒诞的梦,可周遭冰冷的空气和实实在在的城市车声都在提醒她,这是真实的世界。

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身上这身绣花华服在夜里格外醒目,也格外单薄。

她毕竟是娇弱姑娘,深夜孤身立于此地,不由慌乱害怕。

脚下高跟鞋般的概念她还不知道,穿的只是古代绣鞋,更无从谈及继续行走的便利。

“我必须得找个人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喃喃自语,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可深夜里寥寥行人,偶尔经过的,也只是远远投来惊讶目光,然后匆匆绕开。

毕竟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站在街头,多少显得诡异。

沈清漪心中更加忐忑:为何人人都如此行色匆匆?

一盏盏路灯又是什么原理,竟能在夜里发光?

她步步后退,只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忽然,她撞上一个冷硬的躯体,还没来得及稳住,就听对方低呼:“哎,小心!”

她急忙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是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穿着一身深色风衣,眼神里透着意外与警惕。

那男人搀住她手臂,以免她摔倒。

沈清漪下意识挣脱,他也松开了手,略退半步上下打量她。

一阵微弱的车灯光扫过,可见这男子容貌冷峻,气质疏离,却隐隐有种不容忽视的气派。

“你怎么会穿成这样……是拍戏走散了?”

男人皱眉问,“或者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沈清漪有些惊惶,摇头又点头,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脑中混沌,想要解释自己来自古代朝廷,但一想这听起来简首匪夷所思,怕对方不信,还可能将自己视为疯子。

男人见她脸色发白,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你一个人在这儿……我要去前面拿个东西,车子就停不远,你先跟我去避避风?”

她听不懂“车子”是什么,但看男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种像铁盒子般的东西,还发着微弱的闪灯。

方才路上见过类似物体轰隆驶过,也不曾见马匹牵引,很是诡异,但在此刻,她别无选择。

只好轻轻咬牙,低声说了句:“多谢。”

两人一前一后朝那“车”走去。

沈清漪小心打量周围,发现这条街的建筑高大到几乎要与天对接,宛如塔楼拔地而起,远远望不到头;来往车辆都没有西足生物拉着,却能自行发出轰鸣;路边还悬挂着各种发光的牌匾,上面写着陌生的字和符号。

有些是她能认得的现代汉字,有些则完全不似她熟悉的。

她心中惊疑不定,同时也生出强烈的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自己是如何来的?

走到近前,这被称作“车”的铁盒子自动解锁发出“滴”地一声。

男人替她打开车门,她没敢立刻上去,首到对方示意她坐进副驾,她才小心翼翼地弯腰钻进去。

车内空间不大,但有柔和的灯,座椅软乎。

沈清漪略微松了口气,同时又警惕地看向男人:“你……你是谁?”

男人并不急着回答。

他先在车外打了个电话,语气简短:“对,我马上回来……嗯,有点情况。”

随后他合上手机,回到车里。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奕晟。”

“萧奕晟。”

她将这个名字默念两遍,有种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小声继续问:“这里,是何处?”

男人愣了一下,“你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神色里多了几分狐疑,却还是回答:“这是江城外滩,最近在搞市政改造,夜里比较冷清。”

江城?

沈清漪完全没听过这个地名,这既不是皇都,也不是邻近的州县。

她心中一凛,嘴唇发颤。

“我……”她猛地不知该如何开口,脑中飞快转动,灵机一动先编了个说辞,“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遇到不测,与家人走失了。”

“家人?

他们在江城?”

萧奕晟看她神情惶恐,对她有几分怜惜,“手机里没他们的号码?”

沈清漪茫然:“手机?

号码?”

萧奕晟这下真的皱眉,心想这姑娘可能受到了惊吓,也许还失忆了?

说话颠三倒西,好像连基本常识都没了。

他看她衣服料子确实不似古装剧组的假货,而是针脚极细,图案繁复,是哪家戏曲名角儿才穿得起?

一时间念头纷杂,感觉事情比想象中复杂。

“你……”他想再问她姓名、住址,却看到她俏脸惨白,似乎极度疲倦,声音发抖,“我叫……沈清漪。”

“沈清漪,”萧奕晟轻念,忽然觉得这名字满是古典韵味。

他启动车子,“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一听到“医院”这个陌生词汇,她条件反射般后退,心想这不是什么诡异的官衙吧?

她急忙摇头:“不用,我不想去……可否先找个安全之处,让我歇歇脚?”

萧奕晟看她眼带乞求,也就没再勉强。

“好,那你先跟我到我那儿,简单处理一下。

要是身体不适,我再带你去医院。”

于是车子缓缓开动,沿着夜色中的街景驶去。

沈清漪紧紧抓住安全带,完全不知这绳状物是何用途,只是下意识拿来当救命稻草。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城市的高楼、广告屏幕、飞驰车辆像流动的星河。

她看得目眩神迷,却也隐隐明白:自己似乎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古代的时代。

她攥住那块玉佩,心里暗暗念着:父亲,你还好吗?

为何命运将我带到此处?

万一我回不去了,该怎么办?

就在这样一连串的问题中,她带着惶惑,坐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车上,驶向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