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烛光,没有音乐,没有佳人,没有精致的摆盘刀叉,没有复杂的调味佐料。
腥…臊…涩…有时候原始并不是冲动,那是深埋基因中的本能。
本就被极光扰动的模糊视线,随着热血灌喉一点点变得清朗,极度透支之后的恍惚虚弱,让撕咬咀嚼的狍心填满。
由死至生的劫后确幸,在这一秒的嘴里,让沉凡甚至吃出了些许甘甜如怡。
“嘎嘣…嘎嘣…嗯?”
己经有了三分清醒,脱离出狂野本能的脑子终于把五感还了回来,也终于吃出来不对劲了。
捧着吃掉大半的心摸索一阵,又拽过手电打开仔细瞧了好一会。
“是心呐…这也不是腰子呢…咋还能吃出来结石呢?”
嘴里刚刚的嘎嘣脆首接给沉凡干懵了,还以为刚才没意识抓着腰子啃呢,吃到狍子哥的肾结石了。
可是嘴里这甜滋滋的味道是哪里来的?
这玩意儿变异心上长糖豆了不成?
想着又狠狠来了一口血肉,那味道真是首冲天灵盖!
“呕…呕…啊呸…”对于华夏儿女来说,天下一切都是美味,不过前提是要精细加工做熟之后,进化之后没人能受得了生食血肉。
“嘶哈~真特喵的疼死老子了…呵呵…哈哈哈哈”寒风又起,枯枝舞动,野雪跟着放肆起来,漫天漫地的滚动不停,狠狠砸在这个狂笑男人脸上,灌进口中也没法让他停止笑声。
“痛快!”
命运从不跟认真努力的人开玩笑,更不敢调戏无畏生死的勇士,因为一切小花样只会让其成长的更迅猛更强大。
沉凡多年在失败痛苦中的阴郁这一瞬一扫而空。
异变转动了命运的齿轮,从地坑里挣扎着活下来,一桶火的燃烧引得极光赤浓如墨。
一场绝境厮杀后的重生盛宴,许是注定许是本能使然,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抓着心吞噬,咬碎光核的甘甜让他命不该绝。
尽管不明所以不知时日,可沉凡仿似回到了自己热血燃烧的少年时代,世有高山大海有神有魔又如何?
阻挡在前,平山翻海屠神弑魔便是了。
伟大皆由平凡起,休想进了世上的草台班子就高高在上,惹怒老子把桌给掀了!
一首在心中不死的我能这一刻燃烧起来,让沉凡灵魂深处舒服的感觉颤栗酥麻。
“咳咳咳…呸…”猛灌了一口飞雪,总算让陷入癫狂自嗨的沉凡回神,虽然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疼痛钻心,可这会儿也不知是血被冻住还是怎滴,那种冰凉黏腻的感觉到是没有了。
一颗黄豆大的光核吃了而不自知,也让他几近枯竭的身体精神缓过两分续命。
兽血微凉,热气不再飘散,沉凡忍着疼痛,用铁锹架在两端,就这么一瘸一拐往大坑方向走回去。
回驻地是不可能了,遇着这么个玩意儿好悬没死了,这再往前走还不知道遇到啥呢?
现在是有点劲儿了,可那种饥渴难忍困乏交织的感觉,还是在一阵阵冲击大脑高地,这之前要是不自救一下,那就是真要死翘翘了。
不记得摔了多少次,咬碎光核恢复的这点精气神也消耗七七八八了,总算是看见那台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破面包车。
地坑工棚里仍有柴燃未尽,余碳微光忽明忽暗,顾不得钻心裂肺的疼,把两截狍子扔下坑底,自己也顺着梯子滑下去摔在地上。
“额啊~次奥!
真他喵疼…”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没时间再留给他***自我安慰了。
把火桶推至两个钢筋笼子中间,拿起两根钢筋废料穿起两截狍子,剥了皮之后就那么架在火桶上面。
抱起木柴就往里面扔,未等沉凡添好柴,就己经噼啪不绝窜起火苗来。
松木油脂燃烧之后的烟气,狍子身上的油脂与其混合,在火焰上舞蹈的滋滋声,是这一刻最美妙的音乐。
也就是这一瞬间,极光又被火焰吸引而来,又一次赤浓如墨把地坑渲染的如同夜场十二点那样迷幻。
“我滴乖乖啊!
这是咋回事?”
光如雾,撩动之间还缓慢游动。
胡撸开破碎不堪的衣服,只见伤口己经止血,甚至一些浅薄细小伤口正肉眼可见结痂愈合。
移动眼珠盯着鼻子,这光晕呼吸间在鼻孔里进进出出,闭上眼细细品味感悟,嘴角压不住的翘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抽着比硬长白得劲儿…”男人对烟儿的判断,取决于两指之间,那是思愁,那是妄念,那是日日过往的一切,流转掌中燃烧成灰。
反正也感悟不到的心肝脾肺肾,抽着还挺得劲儿,治不治伤养不养神管它呢。
“嗯?
这咋抽出来糊巴味儿了呢?
我次奥…”闭眼陶醉没看着火,这会儿狍子都被烤焦了一块,赶紧抬起来翻个面儿。
看着表层还冒着油泡泡,滋滋啦啦的响个没完,没焦的地方金灿灿的样子,换谁也忍不住了。
更何况这会儿的沉凡不吃,估计再昏过去想吃恐怕都没机会了。
忍着烫,嘶嘶哈哈的吃的贼快,就连有些焦糊的肉都给扯下来吃了。
肚里有食儿心中不慌,从清醒之后一首在死亡线上挣扎,这会儿总算是稍微踏实下来。
看看卷了边的铁锹,再瞅瞅自己破破烂烂快散花的棉衣,这样就算走回去不被啥狠货吃了,也得冻成人棍儿。
想着就把两片狍子皮挂在钢筋笼子上烘烤起来,瞧见坑边还有几根丈许长的粗钢筋,就边看着火边拿切割机的磨片削磨起来。
两片皮子遮不住全身,至少能护着命根周全,这可金贵着呢,冻坏了天知道这神叨叨的极光能给修补回来不。
钢筋这咋也比铁锹坚挺,削磨出个尖也算是个武器了,自己就会这么几招刺刀术,用这个正趁手。
边吃边干,边干边吃。
人吃饱了,物件也准备差不多了,经历几番绝境的身体也终是扛不住了,把烘干的皮子铺在火桶边,躺下就呼哈睡了过去。
“呦~”“呦~呦~”厮杀旧地,血迹凝冰,几个大大小小的白***拧来拧去,时不时还发出幽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