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桐被打的偏过脸去。
她徒劳的挣了挣被绑缚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
舔了舔松动的牙齿,啐出一口血来。
贺沐兮满面阴狠的瞧着被捆缚于地的狼狈女子,狞笑起来:“姐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贺家嫡女又如何?
相爷夫人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为我做嫁衣?
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十足的蠢货!”
“不过也多谢你,这么一步步的从卑贱的商女之身,一路青云首上成了诰命夫人,不然哪里有我与城哥哥现在的好日子呢。”
“***!
你竟敢勾引我家夫君!
等夫君回来,我便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贺九桐怒不可遏。
啪——又是一巴掌!
似乎还不够解恨,贺沐兮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褪了刀鞘。
手起刀落!
“啊!”
贺九桐尖叫起来,贺沐兮还不过瘾,又接连用刀将那平日里绝色端庄的脸蛋划的血肉模糊!
贺沐兮瞧着眼前己然分不清五官,血肉外翻得脸,心底说不出的畅快。
“勾引?
姐姐说的是呢,不过姐姐说反了,可不是我勾引城哥哥,是他勾引的我~”说到此处,贺沐兮眼神越加疯癫阴狠:“十二年前,城哥哥第一眼就爱上了我!
是你仗着嫡女身份硬抢了他去!
若非瞧着你是嫡女,外祖家又是江南第一富商,子城哥哥为了以后仕途打点着想,哪里会看上你这个满身铜臭的粗俗蠢货!”
贺九桐心下一空,是了,杨子城自从金榜题名之后,官场一途花费巨大,成婚这十年来,全仗自己丰厚的嫁妆与外祖家支援。
金银铺就升官路。
“你知道你这十年来为什么求医问药,却始终怀不上身孕么?”
“因为每次城哥哥亲手端给你的补身汤,都是避子药!!”
“你知道为何你现在又怀上了么?
因为我买通了你身边亲信之人,在给你煎药时候换了药。”
“因为我知道你活不过除夕,我想,若是让你肚子里多一个贱种与你一起死,我的好姐姐也能有个伴儿,你看,妹妹对你多好,多体贴!”
贺九桐冷笑道:“所以你谎称不足三个月的孩子小气,让我不要告诉杨子城我有身孕之事,是怕他知道我腹中有了他的骨肉之后,便会弃了你吧?”
“***!
城哥哥才不会弃了我!”
贺沐兮温柔的抚了抚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我肚子里,己然有了城哥哥的骨肉,他哪里还瞧得上你怀的贱种。
你们成婚后他第一次给你用药后,城哥哥就跟我说,你越生不出孩子,便会越愧疚,越愧疚,便会在银钱一途上越大方。
待到你嫁妆用尽,外祖空壳之日,便是你的死期,也是我俩相守一世的好日子的开始。”
“原以为,三年便够将你的钱财掏空,可没想到,不愧是江南首富的外孙女,竟然用了十二年。”
外祖家?
贺九桐睁大双眸,眼底惊恐之色溢出:“你们对我的外祖家做了什么!”
贺沐兮一脚踩上贺九桐的脸,使劲儿的拧了拧。
瞧着嫡姐平日里绝美端庄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眼底闪出嗜血的兴奋:“你的外祖家?
这会怕是己经都在乱葬岗的吧?
不过,你也活不过今日了,不怕告诉你,你们的新婚之夜,他借口乡试在即,在书房待了一夜,实际上是与我一起在书房缠绵呢。”
“当晚的书房可是城哥哥亲手布置的,龙凤花烛,凤冠霞帔,红帐鸳鸯被。”
“你知道你那蠢弟弟为什么会在你新婚第二日一早飘在内院湖上么?”
“因为他发现了我们的好事。”
“我亲眼看着他被城哥哥用浸湿的宣纸一层层盖在脸上,活生生的捂死,城哥哥说,那个叫贴加官,他是好意,也是想九江下辈子能走上仕途,加官进爵呢。”
她的亲弟弟,九江!
是她害了九江!
贺九桐心如刀绞。
“城哥哥说,正愁找不到时机,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弄死他,江南首富家大小姐,你与贺九江的亲生母亲,贺沈氏那***留下的贱种便只剩下姐姐一人,你和你的外祖家,才能更死心塌地的为他所用!”
贺沐兮温柔的抚了抚肚子,阴狠的面孔带出一丝柔光:“好儿子,跟你的好姨母说再见吧。”
贺九桐耸动着己经血肉模糊的鼻翼,似乎闻到了一股桐油味。
“你想烧死我,毁尸灭迹?”
“姐姐说笑了。
我今日从未来过此处。
除夕之夜,守夜婆子吃酒误事,致使相府后宅失火,不慎烧死了右相夫人。
姐姐,你觉得这个说辞怎么样?”
“姐姐不用可惜这个宅子,你与你的外祖家过于吝啬,当年城哥哥入京,竟然只给他购置了这么一座三进的小宅子,实在是有失体面,不过没关系,既然你外祖家都死了,那么他们在京城的那座五进大宅子,我们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等你死了,我们就搬进去,成亲。”
“贺沐兮!
杨子城!
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大梁朝,光启十年,除夕宫宴,右相杨子城于宫中领御宴之时,府中起火,誉满京城的右相夫人贺氏殒命。
祸不单行,贺氏外祖家,江南首富沈家因炫富惹眼,被一伙山贼灭了满门。
右相杨子城因着接连而来的打击,悲痛不己。
不愿续弦,但是碍于后代香火,勉强纳了右相夫人的娘家庶妹为继室。
因感念先夫人与夫人外祖家多年来的相助,新婚的夫妻二人搬去了先夫人外祖家在京城的宅子居住,聊表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