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斩草除根
毫不迟疑，双手握紧刀柄，奋力朝脖颈斩去。
没任何章法，唯大力耳。
血浆如注。
硕大蛇头滚落砸地，还轻轻弹了两弹。
这时，他才看清——在其怀中，有两头巴掌大的小猪妖，正蜷缩着吮奶。
蛇身抽搐一阵后，渐渐地，褪去人身，化为一头碧绿色五六丈硕大蛇身。
顾尧瞳孔骤缩，幸亏这蛇妖刚分娩，不然凭自己本事，恐怕杀不了！
两头小崽子，吮吸不到奶水，顿时轻啼起来。
顾尧看向巨蛇，轻声呢喃：“嫂子，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勿谢。”
寒芒一闪，天地寂静。
顾尧没有停歇，从石室内搜出五两银子、一株草药，塞入怀里。
再俯身看向床底，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眸光逡巡起来。
床底漆黑，看不真切！
伸出朴刀，轻轻一拨。
三颗小蛇蛋滚落出来，其内隐约能瞧见小生命在蠕动。
他单手托住下颔，猪蛇生猪，蛇蛋藏床底作甚？
难不成？
嘿嘿嘿，猪妖头顶一片绿呀！
这个世界有点意思，我喜欢。
啪嗒！
一锭银元宝，从天而降，砸在石床上，银灿灿的，是人类喜欢的颜色。
顾尧微怔。
天上掉银子？
财源滚滚来？
他缓缓抬头。
一个猪脸，笑吟吟看着顾尧。
***！
顾尧吓得手一抖，朴刀当啷摔在地上。
此时浑身乏力，再来一头野猪，如何能敌？
他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别…别杀我！”
猪脸‘啪嗒’一声，摔砸下来，渐渐地，化为人形，是个人！
还是个男人！
男子上身***，腰围花裙，下面…***，顾尧自卑地低垂脑袋。
无法形容对方，倒不是身材魁梧，而是，整个人成‘奆’型，恐怖如斯！
“你是人是妖？”
“我是人，被蛇妖使了幻术。”
李大柱尽量捂住裤裆，可惜两只宽厚手掌捂不住，“俺，俺，害怕…那蛇日日要俺…因为俺大。”
话罢，委屈小眼神瞥向顾尧，视线缓缓下移，“好像比你的也大。”
顾尧：(ꐦÒ‸Ó)在猪妖眼皮底下？
现实版草莽英雄！
啥玩意？
比我大？
你特么的，非要说出来装个逼？
“滚滚滚！
装啥装！
操！”
抬腿踹了对方一脚，脱去外衫甩给对方，“赶紧滚回家，别让我再瞧见你，什么玩意！”
待其走后，他摇摇头，甩去胡乱猜想。
看向几个小蛇蛋，双眼缓缓眯起，仿佛柳叶，愈发锋利起来。
父母被杀，它们还不破壳而出，可见隐忍，此子断不可留！
歘~寒芒闪过。
最后趴在石床，剜去蛇胆，用包裹装起，转身大步离开。
小老鼠刚冒头想透气，欻~蛇鼠一窝，说不定就成妖！
小蜘蛛躺在网上酣睡，欻~猪蛛差不多，不是好东西！
弦月高悬。
待顾尧来到小树林，众人纷纷起身。
“走吧，下山。
我跟你们说啊，里面还有头超级大的蛇妖，被我一刀捅死。”
“真的吗？
太好了，那蛇有多大？”
顾尧正欲好好吹牛逼，瞧见躲在人群后面，坐在地上的李大柱，手一指，“你们问他！
我拿刀捅，他拿大枪捅。”
“啊，算了算了，快回去吧！”
李大柱慌忙摆手，“多谢顾爷救俺…俺力气大，若是有需要…”“滚滚滚，我不想听见‘大’这个字！”
“顾爷…以前咋没瞧出你这么厉害？”
“我很低调的好吧。”
“你低调？
十里八乡，除了大榆村，其它村恨不得食你肉寝汝皮。”
“…”众人七嘴八舌，朝山下走去。
天色昏沉，约摸数里路，只见灌木丛中，又钻出两头猪妖，吓得众人踉跄后退。
还有？
顾尧虽惊出一身冷汗，却第一时间拔刀向前，“站住！”
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势不能输。
“顾尧！”
“二哥！”
隐隐绰绰中，两头野猪开口喊道。
顾尧轻拍胸口，收刀入鞘，怒斥道：“大半夜，你俩在这装猪作甚！”
两人不是旁人，正是顾尧好兄弟，朱西和麻子。
三人拜过把子，过命的交情。
“见你好久没回，俺们来寻你。
咋样，那头猪跑了没？”
麻子摘掉猪脸头套，“咦？
他们是？
失踪的村民？”
顾尧点点头，“猪妖己被我斩了，放心，回去休息吧。”
“什么？”
麻子满脸不信：“俺都不是猪妖对手，你吹啥大牛呢。”
朱西笑出声：“顾尧，你弄个娘们都要人家自己动，杀妖？”
顾尧耸耸肩，转头看向农户：“前面离村子不远，你们自己回去吧。”
“好…”“大哥哥，我下次还想吃野猪肉…”小男孩挥舞着小手，满脸希冀。
“哈哈，好。”
顾尧挥手告别。
待村民走后，麻子戴好毡笠，靠拢过来，“啥情况，被猪妖抓了，这些村民还能活？”
“猪妖死了呗，你俩去瞧瞧？”
“不去不去，肯定猪妖吃太饱走了。”
麻子揽住顾尧肩膀，“走走走，回去睡觉！”
朱西将朴刀绾在肋下，打着哈欠，“顾尧，我右眼皮今天狂跳，以为你要出事呢，吓我一跳。”
顾尧轻拍其肩，“放心，命硬着呢。”
朱西拉着他手腕，脸色沉了下来，“和我说句掏窝子话，你是不是带人掳了农户，用麻袋罩头，送与猪妖？”
麻子笑了起来，“大哥，你在胡说啥呀？
二哥爹就是被妖吃的，他咋可能和猪妖一伙？”
行进间。
顾尧停下脚步，路两侧绿树成荫，遮着月光。
些许光线穿透树叶，洒在他的脸上，随着晚风吹拂，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不错，那些农户是我掳的。”
“啥玩意？”
麻子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面色如土。
“你！”
朱西揪住顾尧领子，厉声质问：“你忘了咱们仨父母怎么死的吗！
你忘了咱结义立的誓言吗？
誓死斩妖除魔！
可是你亲口说的话！”
顾尧没说话，眼睛半眯。
良久，朱西喟叹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两年不容易，一心往上爬，一心捞银子，做了很多坏事，只为了咱仨兄弟能做人上人。
可是，有些东西天注定，不信命没用的。”
他缓缓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你快逃吧，通妖一旦被抓，必死无疑！
我身上就这点钱，你先出去躲起来。”
“俺也有！”
麻子也摸出些许碎银，拈出几块放入怀里，讪讪道：“昨天答应小翠，明儿给她买点吃食。”
其余碎银一股脑倒在顾尧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