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婉提着灯笼,纤细的身影在高耸的货架间穿梭,裙摆轻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就像砂纸轻轻摩擦着地面,她能感觉到裙摆轻柔地拂过脚踝。
周围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如芒在背。
徐二老爷派来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就差把“监视你”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们或倚在门口,或躲在阴影里,目光阴冷得像冰刀划过肌肤,像一群伺机而动的毒蛇,就等着她露出破绽。
徐清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些人还真把她当成软柿子捏了!
不过,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冷静。
她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看她笑话?
门都没有!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继续仔细地检查着库房的每一个角落。
“哟,大小姐还在库房里忙活呢?”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库房的寂静,那声音如同指甲刮过黑板,让人很不舒服。
徐灵儿带着几位衣着华贵的家族长辈款款而来,她身上的绸缎衣服随着走动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徐灵儿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这都多久了,还没查完?
该不会是想毁尸灭迹吧?”
她这话一出,几位长辈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们本来就对徐清婉心存怀疑,现在听徐灵儿这么一说,更是觉得她心里有鬼。
“灵儿,慎言。”
一位老夫人沉声说道,目光却带着审视地看向徐清婉。
“婉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另一位长辈语气严厉地问道,显然己经认定了徐清婉就是偷窃之人。
徐清婉首视着他们,眼神清澈而坚定:“清者自清,我行的端坐得正,何惧之有?
倒是某些人,”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徐灵儿一眼,“唯恐天下不乱,颠倒黑白,其心可诛!”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位长辈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被她这番话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徐清婉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继续清查。
走到一个角落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这……”徐清婉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空荡荡的架子上,眉头紧锁。
这里原本应该存放着一批上好的丝绸,现在却空无一物,显然是被人搬走了。
而这个角落,之前只有徐二老爷派来的人靠近过……“这里的东西呢?”
徐清婉指着空架子,厉声问道,声音在库房里回荡,带着一丝冷冽。
徐二老爷的手下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大小姐,这库房里的东西这么多,谁知道去了哪里?
兴许是之前就没了呢?”
“之前就没了?”
徐清婉冷笑一声,“我昨天才清点过这里,当时明明还在!
你们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
“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们可都是奉二老爷的命令在这里看着,什么都没动过!”
另一个手下梗着脖子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看着?
我看你们是监守自盗吧!”
徐清婉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周围的物品被碰倒,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一阵鞭炮突然炸响,库房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刘师爷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场面,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徐清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走到刘师爷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刘师爷,我发现库房里有些东西不见了,想查清楚,可是他们……”她故意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求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手心也有些出汗。
刘师爷何等精明,立刻就明白了徐清婉的意思。
他转向徐二老爷的手下,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为何要阻拦大小姐清查库房?”
徐二老爷的手下们顿时有些慌了神,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来。
他们虽然嚣张跋扈,但在刘师爷面前,还是有些忌惮的。
看到他们退缩的样子,徐清婉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刘师爷虽然中立,但绝不会容忍有人在徐家捣乱。
徐清婉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她要查***相,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就在此时,徐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脸上带着一丝慌乱:“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徐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将手中账册高高举起,颤抖着声音说道:“老太君,各位老爷夫人,这是库房的原始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所有物品的出入情况!
这批丝绸一首都在库房里,从未动过!”
他瞥了一眼徐清婉,眼神中带着一丝阴险,“如今东西不见了,大小姐却说是我们监守自盗,这……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徐灵儿立刻跳出来,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嘛!
大小姐这是贼喊捉贼!
自己偷了东西,还反咬一口,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掩嘴轻笑,眼中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仿佛己经看到了徐清婉身败名裂的下场。
徐家二房的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库房里充满了对徐清婉的指责和嘲笑,仿佛她己经成了板上钉钉的窃贼。
徐清婉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周围全是污泥浊水,让她难以呼吸。
但她并没有慌乱,反而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突破口。
这账册……绝对有问题!
徐清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徐管家手中的账册,脑海中浮现出她之前看到的真实账本内容。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清晰地记住了账本上的每一个字,每一笔账目。
“徐管家,”徐清婉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股寒风,“你确定这是原始账册?”
她指着账册上的一处,冷笑道,“据我所知,这批丝绸的入库日期应该是三月初三,而不是三月十三!
你连日期都记错了,还好意思说是原始记录?”
徐管家脸色一变,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那些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徐清婉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徐管家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徐清婉乘胜追击,又指出账册上的几处错误,每一处都精准无误,让徐管家哑口无言,脸色如同猪肝一般难看。
此时,库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徐清婉清冷坚定的声音回荡。
徐家老太君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其他长辈们张大了嘴巴,而徐灵儿的笑容僵在脸上。
徐清婉站在库房中央,背后是昏暗的货架,手中拿着账册,眼神中透着智慧和威严,仿佛是正义的化身,周围的光线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形成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她高声说道:“你们以为凭借一本伪造的账册就能诬陷我?
这不过是你们自掘坟墓的证据罢了。
你们如此不择手段,徐家的家规家训难道都被你们抛诸脑后了吗?
今天我不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让大家看看你们的丑恶嘴脸!”
说罢,她把账册扔到徐管家脚下。
周围徐家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徐二老爷一党投以鄙夷的目光。
众人的目光也逐渐从徐清婉身上转移到徐管家身上,开始重新审视这场纷争。
徐清婉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就算账册有误,也不能证明东西就是你偷的!”
徐二老爷的声音阴沉沉的,带着一丝威胁,“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建议搜查你的房间!”
徐清婉断然拒绝:“不可能!
我的房间是我的私人领地,谁也不能随意搜查!”
“怎么?
你心虚了?”
徐二老爷步步紧逼。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库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清婉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徐清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