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没有意识地补问,生怕事假,"你真的确定要入社了吗?
"手中的笔来来***地旋转,终于在赵芊芊的一声"确定"下停了下来。
"好!
"他高兴地说,"恭喜你成为了花坛社团的一名成员,在纸上右下角填写自己的名字,下次就能首接和我一起进行社团活动了。
"说着,他便起身,将笔的帽端递向了赵芊芊。
爽快地签字,边沿继续说:"下次社团活动就在明天,不过是下午大课间,上午我有事。
记得到花坛等我。
"说罢,不忘微笑一下,然后离开了。
"老大,就这家伙!
"王晓单手把那人按在地上,看着林沐雲说。
此时林沐雲闲情悠然,抱着双臂,放荡而不应世俗,她坐在桌子上,轻轻揉了一下自己垂下的一缕刘海,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就是王靖玄是吧,成天骚扰白欢的那个。
""没有!
我从来没有骚扰过。
我就是喜欢她经常献殷勤而己!
"那王靖玄被王晓按得难受不行,奋力地反驳。
下一秒,林沐雲从桌上跳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展开,摆在了他的眼前,林沐雲微微调整步子,将纸条轻摇,在王靖玄的眼里晃来晃去,又阴阳怪气地说:"是吗?
那白欢为什么要求我帮她干掉你啊?
"林沐雲把纸条扔在他的脸上,又把白欢叫来,她把王晓推开,蹲在趴在地上不知所挡的王靖玄旁边,说:"道歉!
"王靖玄没有执行,相反,他还反抗性地臭骂:"我呸,你个死娘们儿想都别想……"后面的"管得住我"还没有说出,林沐雲飞速一记耳光抽去,生红的深深的掌印伴随着响亮而清脆的拍击声振动了整间教室。
"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没办法,你可以问问之前犯奸的那几个人的下场!
"林沐雲的声音沉而不昏,摆明了强硬和暴戾的态度。
白欢也被吓得不知所措,周围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声,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王靖玄用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再吭声。
"还要我说第二遍?
!"林沐雲起身,踹了他两脚,又愤愤地开口,"还不会?
!"见他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在赌气,于是更恼了。
她张开手,按住王靖去的脑袋,磕在地上,生硬地让他磕头,一下,两下,三下……"说,白欢同学,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骚扰你了。
"林沐雲先轻和地说,几秒后又有一点儿不耐烦,声音逐渐增大,"说呀!
你倒是快说啊!
"终于,他害怕了,发自心底的恐惧。
结束了,林沐雲伸了个懒腰,重新戴好耳机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离开教室。
"愣什么?
走啦!
"林沐雲转头,看着一旁呆发的王晓说。
"哦!
"两人出了235班,王晓兴奋又激动地说:"真不愧是老大啊。
"林沐雲没多搭理他,她路走得比原来慢,表情也没什么表情,眼神也飘忽不定,似乎什么都有些反常,王晓有点好奇,一般这时候,都说明她心里一定是有事,于是问:"老大,咋了?
""我好像忘了什么。
"林沐雲的面色有些凝重,问,"昨天这会儿,我说啥来着?
"楼梯拐角,飞快的脚步声,"快呀!
"边沿的心里在大喊月脚步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快!
"他在梯上快速奔跑,嘴里呼出的热气逸散到了周围,最后的一个跳跃,跨越了七级台阶,他来到了地面,却顾不得休息,转身冲出了教学楼开继续冲刺。
"快一点啊!
"他默念。
"快一点!
再快一点!
我要赶上!
"他急得失了神。
忽然,绕过拐角,亮黄的太阳倾洒在少女的红发上,明亮的眼睛里似有些错愕,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张开边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为时己晚。
"轰"的一声,撞倒了。
"走路的时候能不能长点眼?!
"林沐雲无语地爬起身来,调整了一下被撞歪的耳机。
看到这个撞倒在地边揉着额头边说"对不起"的人,林沐雲有点儿惊讶,"怎么是你?
报复我?
"边沿没有多搭理她,赶紧站起身来,边跑边挥手边说:"下次再说!
我有急事!
"跑远了,越来越远。
林沐雲欲言又止,"哎!
"她有些赌气地嘟囔,"你手刚磨破了啊。
"他怎么可能听得见啊,仔细一想,就算受伤了,也是他活该,自己担心他干嘛,再说,就当是和昨天的事抵消了嘛。
可恶,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去担心啊!
"妈的!
"林沐雲暗暗咬了咬牙,"喂!
你等等!
"她果然心口不一。
晶莹的小水滴零零散散地散布在天空中,温柔的微风拂面,只觉清爽、舒畅,细腻的日光在空中在风中几经翻折,似乎能让人见到隐约、迷蒙的虹光。
头戴草帽的老人一手拿着小管,一手擦去苍桑的汗,微笑着,始终微笑着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老田,下周真不来了?
"边沿坐在一旁的石台上,看着天上的水滴问。
"嗐,快撑不住了嘛。
"他微笑着说,似乎不怎么难过。
"就是说,下次社团可能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嗯。
"老田很平淡地回答,又不自觉地慨叹,"你也差不多把能学的都学了,能做的都会了,能独当一面了,我也挺欣慰的。
"边沿缓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相信我,我能做好的。
"也是,老田第一次来这儿,是很久以前了,首至现在,他的工作也时常被别人看不起,这两年,他的身体还越来越差,面对周围人的冷嘲热讽,还有身体的不适,也没有人关心,子女像是把他忘了,只能每天自己用镜子对着自己笑笑,却笑着笑着就哭了,也不敢哭出声,哭出来别人也只会笑得更欢,嘲得更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活在虚伪里,在生活的舞台上,戴着欢乐的小丑面具,卖力地演出换来的却是旁人的欢笑,旁人的嘲弄,活该被看不起,把面具砸到地上却又不得不被生活逼着拾起,得不到尊重得不到平等,最后因为出不起手术费,对生活坐以待毙,含恨归西。
但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在生命即将结来的前头,给了自己一丝的光亮。
边沿的出现,让他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在关心自己,两人忘年之交,诉说着生命,大骂着生活,乐此不彼。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手怎了?
摔了跤?
"他偶然看到边沿的手上的血红。
"啊,刚不小心。
"边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流血了,"没事。
""二楞子!
"一声清脆的女音忽地从远处传来,手里提着个盒子,悠长的红发随清风而起。
"你可让我好找啊!
"林沐雲绷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234班,林……沐雲?
"边沿依稀还记得这个翻墙、旷课的不良女人。
"你朋友?
"老田问。
"不,算不上。
"边沿赶紧否认。
"你,手伸出来!
"林沐雲强硬说。
"干嘛?
""别废话,手!
"她有点儿急了。
难道这家伙要为昨天赔礼道歉,他这样想,伸出了左手。
"不是这,是另一个!
"不是吧,校霸连这条"残废"手臂都不放过?
!"快点!
"边沿闭上眼,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奇怪的是,嘲笑声、疼痛感并没有如约而至,反倒是一种药品的扎伤感油然而生。
他缓缓睁开双眼,林沐雲竟真地上药。
"啊?
""上药了,别逼逼。
""你抽什么风?!
咦,装起好人了?
"林沐雲停顿了一下,然后在他的伤口上多洒了点,"嘶!
"引起边沿一阵刺痛。
"你有病啊?
!""我不这样过意不去啊!
"……"所以,这就是你撞我的理由?
"林沐雲听了边沿从头到尾的讲述,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老田还有半天就要走了,我想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能久一些。
"边沿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要我做点儿什么?
"林沐雲自己也不知为何,却莫名想做些什么。
"你要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
我又不是大夫。
"林沐雲耸了耸肩,想收回去刚刚的话。
"如果你乐意,确实,我需要一个帮手。
""啧。
"林沐雲无奈,但话都说出去了,自己也不是不诚之人,只好感慨:"唉,无所谓喽。
"一句话,让自己进退两难。
"奇怪,我明明不想掺和的,搞什么?
!"她心想。
明明己经是下午了,太阳却还没出来,天气也真是的,本来很闷热,下一阵雨就好了,又能见到太阳,但它偏不听话,几个小时也不见一丝阳光。
老田戴好手套,一手花籽,一手铁铲,准备在这最后一天种点什么,让边沿开心开心。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他甚至连花种都不知种什么,"要不,每样都来一点儿吧。
"他自言自语。
他深知自己时日己不多,疲惫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敲他的警铃,以他的身体,其实己经撑不住了,甚至连最基本的弯腰,伸手都能让他累得喘不上气,但想到自己还没能等到边沿和他说的新入社的同学,他在拼命地撑着。
"我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恍惚间,他似乎出现了幻觉。
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一点一滴地滋润着大地,不,不对,不仅仅是雨,空中还有几朵小黄菊缓缓地零落,先是几朵,接着是十几朵,几十朵,几百朵!
面对着的天空犹如破碎的玻璃,阳光穿过云霾,随着雨,伴着花,交互映衬着,染出美丽的色彩,扣人心弦。
"我死了?
"老田笑了,笑的合不拢嘴,尽管双腿软得快要站不住了,也还在笑着。
"真美啊!
是天国吗?
""不是"边沿缓缓地走入这天地,"是太阳雨,是你的内心。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老田的笑声永远留在了温暖的太阳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