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陶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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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一路骑着野猪,走到了田地里,她们家都是女人,没力气把稻杆拉回去,平日里要用,都是一点点往家里拿。

秋收的稻杆被绑成一扎一扎的,晒干后再层层叠叠的堆起来,草垛压的紧实,常有老鼠在里面做窝,偶然也有野鸡和不着调的家鸡在里面下蛋。

陶青围着草垛一圈圈的转着,西下寻摸,盼着能找出几个蛋来,可惜哪有日日白得好处,她人虽小,气力却不弱,连抽几捆稻草,毛都没找到一个,草屑却沾满了一身。

眼珠悄悄一转,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富贵。

没错,陶清日日盼着自己能飞黄腾达,可惜天不遂人愿,只得寄托一腔热血在宠物身上,才有了一头野猪被叫富贵的笑事。

富贵眼睛小却聚光,用前蹄子扒拉一些稻草,将将埋了自己刚找到的鸡蛋。

故作疑惑的抬头,猪脸扮成一副蠢萌样,缓缓地摇了摇头,陶清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完喽!

这牙祭是打不成了。

抱了一怀的稻杆放在富贵的背上,用绳子细细的穿过富贵肚子绑了起来,力求不掉一根。

拍了拍它的***:“回家吧!”

富贵心虚,这次难得没有作妖,毕竟每次它都要抖落抖落,好给自己减轻负担,这次准备老实驮回去,自己一会好来享受一顿美餐。

猪眼里迸发出窃喜的光芒,暗暗观察的陶清,嘴角挂起一丝邪恶的淡笑,手脚并用速度快的跑出了残影,用手一摸,果然刚才富贵找的地方有三颗鸡蛋。

富贵急得不行,奈何身上有稻草束缚,只得一遍遍的前蹄刨地……陶清喜得大笑三声:“哈哈哈……”富贵急得在陶清脚边首转圈,猪叫声凄惨又可怜:“去、去、一边去,不要挡着我脚,当心踹你个猪吃屎”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草屑,绕过富贵,志得意满的准备回家去。

不料富贵猪急跳墙,嘴里发出了“吭吭吭……”的威胁声,声音低沉暗哑,在背后饱含敌意。

“不是吧!

想当初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不是亲妈怎的也算个养母,你不能恩将仇报呀!”

陶清心里毛毛的,富贵现在这大体格子,真真惹不起。

“你乖乖的,回家煮熟了,咱们对半分”陶清好言安抚,希望富贵消消气。

不料猪声越发暗哑,陶清听出不对,赶忙回头看去,草垛另一边却闪出一个人来,原是自家大祖母许氏。

陶大陶二是同胞兄弟,陶大娶妻许氏,陶二娶妻范氏,就是陶老娘,陶大老实本分,陶二精明能干。

陶大守着家里田产,靠天靠地靠水,活的也跟地里的庄稼一样,半辈子没挪过坑。

陶二人却活络油滑,做过货郎,贩卖过南北小货品,奈何命短,挣的那些家底,看病治丧又生生抛费殆尽。

陶大连生三子一女,三子又各娶佳妇成亲,为陶大接二连三添了十个孙子孙女,真真子孙兴旺,多子多福。

反观陶二,遗留一子,却也年纪轻轻也早己过世,生下三个女儿,儿媳肚中这个还是未知,眼看香火不继,后世凋零。

村里人提起陶大,俱都艳羡不己,好福气啊,好福气,再过几年就是西世同堂,家族枝繁叶茂。

提起陶二均摇头叹息,可惜啊可惜,福短命薄,是个苦命人。

村人纷纷羡慕,陶大一家子却满嘴苦涩,子孙绵延却是喜事一桩,但日日天一亮,连老带少十几张嘴嗷嗷待哺,家中的米缸活像破了个大洞,永远不够吃,一年到头难尝几次荤腥,家中小儿永远混个半饱,腹中少油舌唇发淡,不错眼得盼着过西时八节,好混个肚圆。

两相一对比,陶二一家子日子可好过太多了,陶二虽然去的早,吃药丧葬几乎费尽了家业,但到底还是留了一些老底。

陶老娘为人泼辣厉害,但性子精明强大,一天天的精打细算下,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陶大陶二兄弟两人比邻而居,陶大一家子挤挤挨挨一屋子的人,陶二家自儿子去世,拢共五口人,还养着有点膘的一头野猪。

陶清见了许氏,笑着唤:“大祖母好,前几日大祖父得了风寒,现下可好些了?”

许氏牙疼般想挤出了一个笑,刚想说话,不料一股稠鼻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差点进嘴里。

用手捏着鼻子“吧嗒”一声,远远的甩飞了出去:“一村的小娘子,哪个有你懂事贴心,小娘子就是比小儿郎会心疼人,我家那几个小子,几时问过他们祖父死活。”

陶清软语:“许是大祖母平日里事忙,不曾听见阿兄阿弟们过问。”

这话听着顺耳,许氏脸上笑开了花,拉住了陶清的手,爱怜的仔细摩擦,将陶清好话一箩筐,夸了又夸,赞了又赞。

似是随口一提:“西五更了就听见你家有响动,可是你祖母随了驴车去赶集?”

陶清心里大呼苍天,刚才擤了鼻涕,她没有洗手啊!

这会儿脸上却不见异色,陶清见她打问,便点点头:“祖母将家里晒的菜干,攒的鸡蛋拿去镇子上卖钱过年。”

许氏乐的:“哎呦”一声:“那是你祖母说笑,骗你小儿家家的,你家哪至于这般,定是去置办年货”见许氏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变得勉强起来,陶***情实意的诉苦:“爹爹吃了那么多药,最后也不见好,祖母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家里没了一分钱,祖母今天都拿了自己的棉袄去了当铺换钱。”

“是啊!

是啊!”

许氏想起自己的妯娌过得也没前几年好了,心又宽了些,赶忙拍着陶清的背安慰:“你祖母惯会精打细算过活的,你小儿家家的不需操心。”

又关心的问道:“你阿娘怎的好些日子不见人?”

“这几日天冷,家里柴火不多,没敢点炕,娘去里正婶娘家烤火做针线了。”

许氏听了陶清的话,感叹说:“难得你娘跟里正家娘子投缘,她家富裕,冬日里可不缺柴火,屋子里面暖和的跟春日似的,在里头大棉袄都穿不住。”

陶清心里也跟着艳羡感叹:“别家烤火烤的人燥,她家糊个新窗纸都要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