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站在星辰娱乐大厦前，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背包肩带，帆布材质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
他仰头望着大厦顶端那枚发光的星型logo，喉结滚动咽下紧张，十五岁在舞蹈室镜子前立下的誓言突然清晰如昨——“我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萧湛深吸口气正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转头时正撞见一双盛满歉意的眼睛，穿白衬衫的男生抱着文件夹踉跄两步，文件哗啦啦散落在地。
“对不起！”
男生慌忙蹲下身捡拾，发梢垂落挡住清秀眉眼，手腕上的银色耳机线随着动作晃荡。
“我帮你。”
萧湛蹲下来帮忙，指尖触到张打印着歌词的A4纸，钢笔批注的音符像振翅欲飞的蝶。
男生抬头时露出干净笑容，左脸颊浅浅梨涡：“太感谢了，我叫王杰，来参加新人选拔的。”
他的声音带着未经雕琢的清透，。
“萧湛，巧了。”
萧湛递回文件，注意到对方虎口处有层薄茧，想来是常年练琴留下的痕迹。
电梯攀升时，萧湛偷偷观察王杰。
白衬衫下摆扎进浅蓝色牛仔裤，脖颈处挂着银色吉他拨片项链，整个人像从校园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反观自己，黑色连帽卫衣搭配破洞牛仔裤，手腕上缠绕着褪色的舞蹈比赛奖牌红绸，倒像是街头艺人。
“紧张吗？”
王杰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点。”
萧湛扯出笑容，“你准备了什么才艺？”
“唱一首原创歌。”
王杰，不知道导师会不会喜欢“我是跳街舞，上个月刚拿了Battle King冠军。”
话一出口就后悔，生怕显得自己在炫耀。
王杰眼睛却亮起来：“真厉害！
我超爱看街舞，每次刷到Breaking视频都挪不开眼。”
他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整个人散发着温暖的光。
面试等候区坐满了精心打扮的少男少女，空气里浮动着发胶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萧湛和王杰找到角落空位坐下，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
“看到那个穿白衬衫的了吗？
听说是什么音乐学院保送生。”
“旁边那个卫衣加破洞牛仔裤是他朋友吗？
这打扮不太像参加选拔。”
萧湛下意识扯了扯卫衣。
“别理他们，这些人就爱嚼舌根。”
王杰突然凑近，温热呼吸扫过萧湛耳畔。
萧湛感觉耳尖发烫，慌乱中掏出手机转移话题：“你看，我存了好多街舞视频。”
两人头挨着头看手机，王杰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混着少年气息萦绕在鼻尖。
萧湛悄悄侧眸，王杰专注盯着屏幕的侧脸线条柔和，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
当视频里出现高难度动作时，王杰激动地抓住他胳膊：“这个空中转体太绝了！”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萧湛感觉心跳快得离谱，慌忙低头假装看手机。
“下一位，萧湛。”
广播声响起时，萧湛猛地站起来，耳塞突然滑落。
王杰眼疾手快接住，郑重塞回他手里：“加油。”
那目光太过炽热，萧湛逃也似的冲进面试间。
玻璃门合拢的瞬间，他听见王杰在身后小声说：“你一定可以的。”
顿时萧湛就像水手吃了菠菜一样，战斗力十足。
萧湛深吸口气，按下手机播放键，熟悉的音乐响起，节奏的神回来了，每个动作都卡在音乐的点上，动作不仅完成的干净利落还十分的标准。
当最后一个空中定格时，他听见前排评委小声议论：“他的Breaking技巧娴熟，空中转体、地板动作都十分出色，又痞帅又特别，跳出了他自己风格。”
走出面试间时，王杰正倚着墙哼歌，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还行吧。”
萧湛故作镇定，却藏不住眼里的兴奋。
王杰笑着举起拳头：“击个掌，等我好消息！”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透进夕阳余晖，将王杰的影子拉得很长，萧湛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镜头里，王杰推门的瞬间，背后像是有光。
“下一位，王杰。”
门重新关上的刹那，萧湛贴着门板蹲下。
隔音效果并不好，隐约能听见清唱的声音飘出来。
王杰的嗓音比想象中更惊艳，像是裹着蜜糖的绸缎，每句歌词都带着故事感。
当唱到副歌部分时，萧湛感觉心脏被攥紧——“我们会遇上，像世界会如常”。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原创歌词，但此刻，这句词却像根羽毛，轻轻扫过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王杰走出来。
萧湛站起来：“发挥的怎么样？”
“还行吧”王杰学着刚才萧湛的回答。
两个少年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向着未知的未来，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