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不闻不问,只把我当做笼络权贵的玩物那天起。
从我知道嫡母每晚往我茶盏里掺毒药的那天起。
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她们盼我死在这吃人的宅子里,可我偏要活。
每夜攥着绣绷掐出血痕,指甲缝里全是靛蓝染料,听着窗外梆子声数算时辰。
我不敢忘了离开的夙愿,更不敢停。
待我刺破指尖悟透绣骨秘术,江山社稷图上独缺江南半壁。
然后,陆垚就出现了。
不得不说,陆垚出现的时机精准如针尖落绷。
那片水网纵横的地界,恰是陆家商号的根基。
他是江南首富陆家嫡子。
绫罗覆身时风流自显,眉目含着三分笑,像极了话本里勾人魂的狐仙。
腰间羊脂玉佩雕着垚字古篆。
这样的人原该在画舫听曲、走马章台。
我这样的庶女。
即便有几分绣技傍身。
但在侯府连正经胭脂水粉都领不足。
容貌比嫡姐苏明珠差了十里路。
连远远望一眼他的轿帘都算僭越。
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偏生被嫡姐推到我的身旁。
5
我假装懵懂,感激涕零又敬慕十足地接受着陆垚的示好。
花园里他替我拾回被风卷走的绣绷。
市集上他为我买下整筐的金丝线。
连今日父亲书房的熏香,都与他昨日送我的沉水香一个味道。
那日,
当父亲把我叫到书房,说要将我许给年过半百的陈大人做填房时。
陆垚的拜帖刚好送到。
父亲敲了敲红纸,目光扫过我腕间陆垚送的翡翠镯子。
倒是陆公子……三顷茶园换你三年传艺,这生意做得蹊跷。
我垂眸时暗喜,绣样从袖中滑出。
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流霞金的光泽,花瓣褶皱里的垚字若隐若现。
这线是陆垚亲自调的色,说是用南海鲛人泪混着金箔磨成,全江南独此一份。
父亲瞳孔骤缩,他当然认得这线。
上月我用它绣了屏风,他还赞陆家果然财大气粗。
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我福身时,镯子磕在紫檀桌沿,发出清响。
这镯子内侧刻着垚字暗纹。
苏明珠的眼线若够机灵,此刻该已回报她与父亲庶妹与陆公子私定终身。
陆公子说,
父亲突然放软声音。
传艺期间你若有孕,便以侧室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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