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母的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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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坨子,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两声枪响在颅骨内反复回荡、炸裂。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妈的,晦气!”

疤脸啐了一口,脚步声在屋里踱了几步,踢到了什么软塌塌的东西,“搜!

值钱的都拿走!”

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粗暴而贪婪。

柜门被拉开又摔上,抽屉被整个扯出来倒扣在地,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有人踩过了地上的什么,发出黏腻的声响。

“就这点破铜烂铁?

穷鬼!”

另一个声音抱怨着。

脚步声杂乱地移动着,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米缸前!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只沾满泥污和暗红血迹的军靴鞋尖,出现在那狭窄的缝隙透进来的光线里,离我的眼睛只有几寸的距离。

靴子主人似乎只是随意地停了一下,鞋尖不耐烦地在地上碾了碾。

“这破缸里能有啥?

走吧,疤哥,条子快来了!”

另一个声音催促道。

“妈的,***晦气!”

那只沾血的靴子终于移开了。

脚步声杂乱地朝门口涌去,很快消失在门外。

死寂再次降临,这一次,是彻底的、坟墓般的死寂。

只有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得如同擂鼓。

“嘀嗒……嘀嗒……”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

外面只剩下血滴落的单调声音,以及风穿过破碎门板发出的呜咽。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极致的恐惧变得麻木冰冷。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包裹着我,挤压着我。

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驱使着我僵硬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推开了头顶那沉重的木盖。

“嘎吱……”腐朽的木轴发出刺耳的***。

昏红的光线涌了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挣扎着,手脚并用地从米缸里爬出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屋子的中央。

我爸,林大山,仰面倒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眼睛瞪得极大,浑浊的眼珠凝固着最后的愤怒和不解,首首地望着低矮的、布满蛛网的屋顶。

他胸口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被一大片还在缓慢洇开的、暗红色的血渍浸透,像一朵丑陋而绝望的花,在他胸前无声地绽放、蔓延。

血水顺着地面的缝隙,蜿蜒流淌,形成一道细小的、触目惊心的溪流。

几尺之外,是我妈,王秀英。

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土地上,头发凌乱,身上那件碎花布衫被撕开了一大片,露出里面同样洗得发白的旧内衣。

她的一只手向前伸着,五指扭曲地张开,似乎想抓住什么,指甲缝里全是挣扎留下的泥污。

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两弯死亡的阴影。

她的身下,是更大的一滩血泊,暗红粘稠,正缓慢地、不可阻挡地扩散开,吞噬着周围干燥的泥土。

那片血泊的边缘,几乎要触碰到我爸流出的那道细小的血流。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所有的色彩瞬间褪去,只剩下刺目的、无边无际的红。

那两滩不断蔓延的血泊,仿佛化作了两张狞笑着的、来自地狱的巨口,要把我、要把这屋子里残留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我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在口腔里弥漫。

剧烈的耳鸣尖锐地冲击着我的大脑,盖过了一切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尖啸。

我瘫软地跪在冰冷的地上,就在父母尚未冷却的鲜血旁边。

手指无意识地抠进身下冰冷、粗糙的泥土里,指甲断裂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目光死死地钉在门口那片被夕阳拉长的、空荡荡的黑暗上,疤脸那双沾着泥土和我爸鲜血的军靴鞋印,清晰地印在那里,每一个纹路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在我的灵魂里。

一个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从胸腔最深处、从骨髓里、从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里,挤压出来,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斩钉截铁的质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