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罪大恶极，不复山中良善，沈长风就会厌弃我。
会放我走。
此后三年，他确实没有再来看我一眼。
却也没有放我走。
直到第年……
第年。
我握紧手中玉梳，喉间涌上一阵酸涩。
我抗争一生，最终惨淡收场，想要的自由，到底没有得到。
所以，真的还要重蹈覆辙吗?
屋外不知何时下了场大雨，风雨袭来，烛火摇晃。
我最终，阖上了眼眸。
罢了，罢了。
3
翌日清晨，我涂上最好的胭脂，掩盖眼下的乌青，让下人去唤沈长风来。
他来得很急，连盔甲都来不及褪下。
只是一来就对我冷嘲热讽，怎么?改主意了，嫌气死我太慢，打算直接毒死我?
我几乎立刻剜了他个眼刀子。
山中时，我就经常跟他吵架，嫌他说话难听，嫌他浪费我的粮食。
到了侯府，因着憎恨，更是对他没有好脸色。
所以，我不明白，有战神之称的淮阴侯，为什么那么迷恋我。
为什么恩将仇报。
为什么非我不可。
手中衣袖被攥得发了皱，气血翻涌，待瞥见窗外那抹小小的背影，又渐渐平复。
算了。
算了。
我告诉自己，稚子何辜。
我敛下眉目，努力装作温顺模样。
煜儿如今四岁了，妾身想将它放在身边教养……还望侯爷恩准。
他怔愣半晌，忽而冷笑几声。
……你着急忙慌让下人唤我回来，就为了这个?
万荷，当初你自己说的，不认他，为奴为仆，都与你无关。
他慢条斯理掸掸披风上的灰尘，语气一转，很是遗憾。
可惜了，谁让他有个狠心的母亲?
像个畜生一样过了四年，日日沿路乞讨，想再成为金尊玉贵的主子，哪这么容易?
指甲掐紧掌心软肉，我红着眼。
他故意的。
故意为难我。
狗东西就是想逼我求他。
似乎卸去所有反抗力量，我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
沈长风，你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吗?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4
人人都说他喜欢我。
喜欢到不择手段强留我在府，哄骗我生下孩子就放我走。
堂堂侯爷，为我一个农女殚精竭虑。
所有人都劝我妥协。
我瞥向脚腕上的锁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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