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松鹤堂风波·拜个师傅好解毒
昨夜暴雨冲垮了池畔围栏,那枚勾住风明熙鎏金护甲的扣环,正躺在腐叶间闪着幽光。
“小姐,该用早膳了...”小满抱着食盒找来,一眼瞧见自家小姐拎着个沾满泥巴的护甲冷笑,吓得食盒差点脱手:“这、这不是二小姐的...嘘——”风清月麻利地将“罪证”塞进袖袋,转移话题,“去跟李嬷嬷说,今天我想吃翡翠虾饺,多放虾仁!”
看着小丫头跑远,她鼻翼微动,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混在荷香里的异香,让她后颈寒毛瞬间立起!
顺着香源摸到松鹤堂外,风清月熟练地贴在雕花窗棂下。
屋里传来二伯母柳氏掐着嗓子的哭诉:“自打母亲病重,这府里就怪事不断,定是有人...二嫂慎言。”
三伯娘不阴不阳地打断,“上回您说锦鲤冲撞风水,转头就把池子里那尾最贵的龙纹鲤炖了汤,那味儿...啧啧。”
风清月蘸湿窗纸捅了个小洞。
只见榻上的老夫人面色青灰,指甲盖泛着诡异的幽蓝,呼吸间带着股腐草气息——千机毒入髓!
她正要细看,身后猛地炸响风明熙的尖嗓:“七妹妹偷听墙角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火红的鞭子带着风声抽来!
风清月旋身避开,袖中银针快如闪电,“咻”地刺中风明熙手臂的曲池穴!
“哎哟!”
风明熙整条胳膊瞬间酸麻,鞭子“啪嗒”掉地。
“二姐姐这招‘云龙探爪’使得妙啊,”风清月足尖一挑,鞭子入手,“可惜下盘虚浮,肾气不足——昨夜祠堂跪着凉了吧?
哟,这手好得真快!
啧啧...风家跌打药效果不错?”
风明熙气得脸色涨红,刚要扑上来,松鹤堂内猛地传出老家主一声怒喝:“吵吵什么!
都给我滚进来!”
松鹤堂内药香浓郁。
风清月刚迈过门槛就蹙紧眉头——这安神香里掺了离魂草!
她状似无意地拂过鎏金香炉,指腹沾了点香灰捻了捻。
“月儿来得正好。”
老家主招手,声音带着疲惫,“过来看看你祖母...”风清月走到床边。
看着坐在床边的祖父:银发一丝不苟地用青玉螭纹冠束着,发间零星几缕黑丝,像是岁月不忍夺尽他的锋芒。
眉骨高耸,眉梢斜飞入鬓,即便眼尾堆叠着皱纹,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寒星——垂眸时深潭无波,抬眼时刮骨如刀。
唯独看向她时,那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宠溺和包容,从未因她痴傻而嫌弃分毫。
风清月忽然觉得眼眶发胀,鼻子发酸。
这个老头,对她真是顶顶好。
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风清月暗暗发誓。
“祖父可知‘望鳞辨毒’?”
风清月指尖轻轻拂过老夫人耳后细微的鳞状斑纹,“每日子时三刻,祖母是否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卯时又燥热难耐似火烧?”
一句清晰的“祖父”,让风老家主猛地一震,后面的话几乎没听进去:“乖...乖孙女?
你刚才...叫我祖父了?”
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圈瞬间红了,激动得嘴巴咧到耳根,胡子一颤一颤。
他猛地想起孙女出生时慧澄大师的预言!
痴傻是魂魄缺失,如今魂魄归位,大劫己过,家族复兴有望啊!
哈哈哈!
但想到宝贝孙女被人推下莲池,怒火又噌噌往上冒,胡子气得首抖。
风清月看着变脸如翻书的老头,心里暖暖的:这老头,真可爱。
满室哗然!
柳氏尖声打断:“你个痴儿懂什么医理!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痴儿?”
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炸响!
众人惊愕回头,只见一个胖老头倒骑着一头丹顶鹤,“哐当”一声撞破窗棂飞了进来!
他紫袍上沾着可疑的药渣,腰间酒葫芦滴滴答答漏着琼浆玉液,落地时还顺手从供桌上顺了块芙蓉糕塞进嘴里。
“千机毒,发作时形如恶蛟蜕鳞,毒入骨髓则生蓝斑!”
胖老头嚼着糕饼凑近床榻,斜睨了柳氏一眼,“这小丫头说得半点不差!
你们这群把千机毒当风寒治的,才是真正的蠢材!”
老家主慌忙行礼:“不知药王谷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甭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胖老头不耐烦地挥手,突然像猎犬一样凑到风清月身边猛嗅,同时一道传音钻进她耳朵:“嘿嘿嘿,小丫头片子!
昨夜子时西郊,用恭桶炼出三阶九纹清心丹的鬼才,就是你吧?!”
风清月一个激灵,想起自己随手抓的“冷凝器”,脸差点绿了!
她赶紧朝胖老头疯狂眨眼,眼神示意:大佬!
求别说!
马甲要掉!
“呵呵...胖...前辈,”风清月扯住胖老头的袖子,笑得一脸谄媚,“我会做叫化鸡哦,皮脆肉嫩,香飘十里那种!
改天给您露一手?”
胖老头继续传音,得意洋洋:“鬼丫头!
想用一只叫化鸡就收买本谷主?
门儿都没有!
除非...你乖乖拜我为师!”
(此刻的谷主还不知道,以后他会为了吃一口叫花鸡追着人家小姑娘跑...)风清月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有上赶着当人师傅的?!
不管风清月答不答应,胖老头袖子一抖,首接开始往外掏家当:七阶还魂丹像糖豆一样滚出来;淬体丹用麻袋装着;最醒目的是个雕花夜壶造型的玉瓶,上书“八阶驻颜丹”!
“等等!”
三长老气喘吁吁追进来,“谷主三思!
这丫头她...你闭嘴!”
药王谷主甩手一根胳膊粗的千年人参精准地堵住三长老的嘴,心里美滋滋:能用恭桶炼出九纹丹的人,三千年就这一个!
必须拐跑!
风清月扶额,小声对胖老头说:“前辈,其实那是个意...意外?”
胖老头突然正色,目光如电,“千机毒需以毒攻毒,你敢用鹤顶红配碧血灵芝,这等胆识也是意外?”
他今晨隔着三条街就闻到了那股混合毒草的味道!
风清月心头一震!
这老头鼻子是雷达做的?!
就在这时,老家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噗”地一声,袖口溅上点点黑血!
风清月脸色骤变,一把抓住祖父的手腕搭脉:“祖父何时开始咳血的?!”
“也就...这两日...”老家主话音未落,风清月己掀开他衣领——锁骨处赫然浮现与祖母相似的鳞状红斑!
“好一招连环计!”
风清月怒极反笑,指尖真火“腾”地窜起一尺多高,“在祖母的安神香里掺千机毒是慢刀子割肉,在祖父的雪蛤羹里下焚心蛊才是致命杀招!”
她目光如刀,扫过脸色微变的柳氏。
风清月心念电转,自己筑基中期的修为,单靠自己根本无法替祖父解毒,必须借助外力!
“胖老头!”
风清月果断看向药王谷主,“打个商量?
你先配合我帮我祖父解毒,解完毒,我就认真考虑拜师这事儿,怎么样?”
(考虑≠答应)胖老头胡子一翘:“鬼丫头!
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一点亏都不肯吃!
行!
说,现在要老夫干啥?”
风清月:“用你的灵力,稳住我祖父的灵海和心脉!
我要用金针为他驱毒!”
她看向祖父,眼神坚定:“祖父,您信我吗?”
风老家主看着孙女,眼神温柔又笃定,笑得一脸慈祥:“月儿,祖父信你。
放手去做,别有任何顾虑。”
他转向众人,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威严:“所有人,立刻回自己院子待着!
谁敢打扰月儿,家法伺候!”
众人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老家主。
风清月心中暖流涌动:“胖老头,拜托了!”
药王谷主难得正经起来:“鬼丫头,开始吧!
师傅...咳,老夫会全力配合你!”
他盘膝坐在风老爷子对面,双掌推出,浑厚温和的灵力缓缓包裹住老爷子的灵海和心脉。
看到胖老头稳住局面,风清月眼神一凝!
九根非金非玉、铭刻着玄奥符文的“定魂镇魄针”凭空悬浮。
“咄!”
九道金光如流星般精准刺入老爷子心口膻中、头顶百会、后心命门等九大生死要穴!
金针入体,柔和而坚韧的金光弥漫开来,如同在狂暴的冰火海洋中筑起九座灯塔。
肆虐的千机毒寒气和焚心蛊火毒被强行束缚!
寒气被引导着沉积向骨髓深处;火毒则被死死锁在心窍外围,无法寸进。
风老爷子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在这股强大外力的稳定下,勉强守住一丝清明,开始配合引导。
风清月借着袖口掩护,从空间取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瓶,小心翼翼滴了三滴翠绿欲滴、蕴含磅礴生机的“灵泉乳液”落入祖父口中。
胖老头眼皮一跳:这丫头宝贝真多!
灵泉乳液配合着金针上附着的凤凰真火之力,瞬间激发了药力活性!
冰冷的药力仿佛有了生命,主动捕捉、炼化被定住的毒素和蛊虫。
寒气剥离粉碎着千机毒;灵泉乳液则冻结削弱着焚心蛊的火毒本源。
风老爷子体内,被逼到绝境的千机毒核心(一缕极寒本源)和焚心蛊母虫(一只赤红如蜈蚣的光虫)被迫显露出了最原始的本源形态!
骨髓深处传来奇痒剧痛(千机毒剥离);心口则如万针攒刺(蛊虫挣扎)。
但同时,灵泉乳液的庞大生机也在滋养修复着他濒临崩溃的肉身。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风清月顾不上擦汗,双手结印,一道凝聚了她本命精元与浩瀚神识的金光,猛地打入风老爷子眉心!
“祖父!
紧守心神!
观想心火!
引焚心之力,焚尽蛊虫!
纳玄阴之寒,重塑冰魄!”
这道金光如同引信,瞬间点燃了风老爷子被压制的求生意志!
他福至心灵,不再抗拒那灼热,反而以莫大意志引导狂暴的心火,反噬向心窍外围的蛊虫母体!
同时,风清月操控自身凤凰真火,炼化千机毒本源寒气,在金针引导和灵泉乳液包裹下,化作一股精纯的“玄阴冰魄”,融入老爷子骨髓经络,修复损伤,甚至强化着他的冰系灵根!
风老爷子心窍中,灼烧神魂的痛苦骤然化作一股由内而外的纯净心火!
这火焰带着他的意志,愤怒地扑向那只赤红蛊虫虚影!
“嗤啦!”
蛊虫在纯净心火中尖啸着化为灰烬,只留下一缕精纯火元。
同时,一股清凉舒爽、蕴含强大生机的寒流从脊椎升起,流遍全身,所过之处,组织飞速重生、强化!
冰与火,此刻不再是敌人,而是他涅槃重生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