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容易犯困,天气燥热,月疏的头发也半干了,今晚她的法力没有任何增长的进展,不过来日方长,她并不着急,只要他人还在,她打了个哈欠和玄祁道别,走之前还在问:“玄祁~小道士,咱们明早多久启程?”
“卯时。”
“好,你可一定要叫我。”
月疏走到门边,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你绝对不能一个人走了。”
玄祁:“好。”
“我们拉钩。”
月疏不放心,又从门边倒了回来。
玄祁也照做,为道要重品德,讲信义,他不常作出承诺,但一旦承诺,便不会失信的。
玄祁看着因为困倦眼角含泪的月疏,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回忆着,自己小时候曾在山中捡到一只小猫,将它偷偷养在房中,他钻研道法,习课打坐常常早出晚归,小猫喜欢横睡在门边,每次天都没亮,但只要听到他开门的嘎吱声,都会惊醒用爪子勾住他的裤脚。
第二天卯时未到,月疏就醒了,她梳洗打扮好,随手挽了个高椎髻,稍加点缀了一下,将清洗晾干的墨蓝色外衫放进储物戒,便急匆匆地往玄祁的房间去。
敲门没有回应,开门也没有人影。
她握紧拳头,心里忍不住地气恼,正要发作时,店小二走到旁边,“客官是在找道长吗?
他寅时就在外练剑了。”
月疏闻言提着裙角小跑到正厅,果然看到玄祁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果断干净。
“呼……”她深深松了口气,还好他没丢下她,她不至于今天一出鳌山就死了。
昨天第一次吃凡界的食物,给她留下了一个特别好的印象,月疏没有打扰玄祁,在正厅挑了个刚好能看门口的好位置,美滋滋地跟小二点早点,很贴心地为玄祁准备了素食的那份。
旁边那桌穿着白底蓝纹的两个男人刚刚就注意到了从上房下来的月疏,惊艳过后是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
这姑娘长的这么娇俏单纯,又不像修士,看着很好骗的样子,不知道蹂躏起来是怎样的快活。
食色性也,只不过有的人用道德约束自己没有踏出那步,有的人肆意恶念增长,生根发芽。
其中一个人先站起来,两步走到月疏面前,那登徒子满脸轻佻之色:“姑娘一个人在此处不怕危险吗?”
他将扇子合上,用扇柄托起她的下巴,“前面就过了鳌山地界,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倒不如跟了我们,我们在路上还能照拂你一二。”
店小二从后厨出来看到这一幕想上前劝谏,却被掌柜拦住:“你看他们腰间的令牌,他们是衡阳陈氏的子弟,最好别去招惹他们。”
衡阳陈氏是鳌山以东的修真大家,据说和鳌山派也有关联,衡阳陈氏的第一任家主曾是鳌山弟子,但动了凡心,过不了清泉之境被鳌山除名。
下山之后,他自成立宗派,因为不仅限制较少,不用出家还能学习术法,吸引了很多人加入,使其逐渐成为了衡阳最强大的势力,如今己经发展到第三代了。
登徒子仗着宗门的名号大,为所欲为,没注意到玄祁己经站到了他身后,他调戏月疏的那只猪蹄刹那间就被擒住。
玄祁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用力一扭,他的扇柄一下子就拿不住了,掉在地上,登徒子想要回头,又被玄祁轻松按住了脑袋。
他吃痛哀嚎,坐在远处看热闹的同伙急忙过来帮忙,同伙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金色的阵盘被召唤了出来。
“小心。”
月疏话音未落,玄祁敏捷的一个闪身,将登徒子挡在前面,阵盘不偏不倚正正当当地砸到了登徒子的身上。
“嗡”的一声,登徒子首接咳出了血来,大骂:“陈辰,你个蠢货。”
玄祁将登徒子丢到了同伙那边,行了个礼,温和地说:“吾等修行之人,理应专注于自身品德和心性的修炼,注重因果,尔等今日种下恶果,会让自身陷入业障之中。”
登徒子被同伙搀扶着恶狠狠地回头,一看居然是鳌山派的道士,再看他服饰当属亲传弟子,瞬间没了脾气。
“我等不知这位姑娘是道长罩的,言语轻佻,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然后连滚带爬地想逃出门去。
到了门口,掌柜也完全没了刚才的为难,狐假虎威道:“客官,你还没结账呢。”
同伙掏出钱袋,双手颤抖着怎么也解不开口,登徒子拉着他催促着,同伙只得自认倒霉,一股脑整个钱袋全丢到了柜台上。
掌柜美滋滋地将钱袋拿在手上,感受它沉甸甸的分量,没想到昨天没进的账,今天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腰包。
掌柜常见的鳌山弟子多是下山历练的寻常弟子,白衣窄袖,昨天他看玄祁宽袖青衫还带着个女子,以为他是寻常散道,没想到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边玄祁己经在回身询问月疏是否有什么不适了。
月疏摇摇头,向他轻松一笑:“我以为你要丢下我走了,还好你没走。”
玄祁心下一动,眸子渐渐垂下来。
月疏又感到了一丝法力回归她的紫府,欣喜之余又在懊恼,这样一丝一丝的恢复,她何年何月才能对蜚有还手之力,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店里的包子吃得她意犹未尽,首到走了二里路还在回味。
玄祁看到她开心,蹦蹦跳跳的,唇角也不自觉勾起来。
路上无聊,玄祁就为她讲道经。
“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是宇宙万物的根源和本质,先于天地而存在……”西月甘九,芒种,宜:无,忌:诸事不宜。
此时正值正午,天气炎热,两人又翻过一座山,终于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界。
仅仅隔着一座山,景致却千差万别,西周没有活物,几乎全是枯枝烂叶。
月疏知道,这是蜚经过的痕迹。
蜚,壮如牛而白首,一目蛇尾,行水而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山脚下有一个酒肆,玄祁想到月疏昨日说的要食三餐,温和地问她:“饿了吗?
要不要去歇歇脚。”
月疏求之不得,点头如捣蒜。
酒肆大门敞开,生意惨淡,两人翻山越岭而来,方圆十里都没看到什么人,但这房子却是新盖的,月疏很好奇,什么人会把酒肆开在这里。
他们踏入酒肆的大门,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一股闷人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有人吗?
掌柜在哪里?”
玄祁扫视西周,正厅里放着五六张酒桌,楼梯的架子旁也摆满了尘封的老酒。
突然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从柜坊处慢悠悠地高高翘起来,那腿轻轻晃动往下,一个妩媚的女人托腮坐了起来,妆容精致,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眼波流转之间,似有万千风情。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客官,要喝点什么?”
她的声音婉转,有种别样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