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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铺天盖地的红。鲛绡织就的霞帔沉甸甸压在肩头,流苏垂落,每一缕都像凝固的血丝。

合欢殿里熏香暖得腻人,丝丝缕缕缠上来,几乎让人窒息。

眼前晃动的全是刺目的朱红——悬挂的绸花,宾客的锦袍,

案上堆叠的珍馐灵果…就连殿外洒落的天光,穿过重重叠叠的红纱帐幔,

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浑浊的血色。我端坐在主位旁,广袖下的手死死掐进掌心。

指甲刺破皮肉,一点细微的痛楚传来,才勉强压住心头那翻江倒海的恶心。“青潇圣女,

”身侧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轻轻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

“时辰快到了。”是仙盟少主,云澈。今日的新郎。他一身华贵的金线绣龙喜服,面容温雅,

笑意和煦,看向我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如同凝望着稀世珍宝。

殿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艳羡的、恭贺的、带着算计的……像无数细密的针。“嗯。

”我垂下眼睫,喉间干涩,只挤出一个单音。视线落在云澈握住我的那只手上,

指节修长有力,掌心温暖干燥。这温度本该让人安心,却只让我胃里一阵痉挛,

几乎要呕出来。指尖的伤口更深了些,黏腻的血沾湿了袖口内衬。“恭喜圣女!贺喜少主!

”司仪长老洪亮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气,回荡在喧闹的合欢殿内,“佳偶天成,

仙盟永固!此乃我人族大兴之兆啊!”“恭喜恭喜!”“天作之合!”潮水般的贺词涌来,

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强迫自己牵动嘴角,那弧度僵硬得如同石刻。

目光掠过一张张堆满谄笑的脸孔,

仙盟的长老们、各大宗门的宗主……他们的面容在满殿红光里扭曲变形,模糊不清,

最终都沉淀成一片粘稠的、令人作呕的猩红背景。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红与喧嚣中,

一个冰冷破碎的画面,猛地撕裂了眼前的喜庆——是海。无边无际的、咆哮的墨蓝色深海。

不是眼前这喜庆的红,而是吞噬一切的冰冷与绝望。巨浪如山崩般砸下,

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礁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狂风卷起咸腥冰冷的海水,刀子般刮在脸上。

我站在最高的礁石上,脚下是惊涛骇浪,身前,是那个身影。蓝幽。

他悬浮在狂暴的海浪之上,墨蓝色的长发被狂风吹得猎猎飞舞,如同深海翻涌的暗流。

他不再是那个总爱懒洋洋缠在我手腕上的小海蛇了。额角,

一对初生的、流转着幽蓝光泽的龙角,在昏暗天光下倔强地刺破皮肉,

昭示着血脉深处那不可逆转的觉醒。狂暴的力量正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搅动着方圆百里的海域,形成巨大的、毁灭性的漩涡。他看着我,

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映着狡黠笑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破碎的星光和无尽的茫然。

巨大的痛苦扭曲了他俊美的脸庞,身体因血脉的剧烈冲击而微微痉挛,

每一块肌肉都在与体内咆哮的龙性抗争。他艰难地朝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

声音被风暴撕扯得支离破碎:“阿潇……为什么?”那三个字,像淬了冰的毒针,

狠狠扎进我心脏最深处。冰冷刺骨的剧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比此刻指尖的伤口要痛上千百倍。为什么?因为我身后,是岌岌可危的三座人族巨城。

无数凡人的哭喊,长老们声嘶力竭的“大义”……还有,

那枚被他珍重地、带着少年羞涩放进我掌心的鲛珠,此刻正冰冷地、沉甸甸地躺在我手心,

沾染着他温热的血。我死死攥着那枚鲛珠,坚硬的棱角深深硌进皮肉,几乎要嵌入骨头。

海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般的腥咸,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三城百姓……不能因你化龙而死。”话音落下的瞬间,

我看到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是信任,是依赖,

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敢深想。紧接着,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是归墟海眼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吸力,

是他坠入深渊前最后那道凝固的、带着刻骨恨意的眼神……“圣女?

”云澈略带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将我从那冰冷窒息的海底深渊猛地拽回这满目猩红的婚宴。

指尖的刺痛感尖锐地提醒着我此刻的处境。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合欢殿里浓得化不开的甜腻熏香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

脸上僵硬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没事。”我飞快地垂下眼,避开云澈探寻的目光,

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烟。广袖下的手,指甲更深地掐进那个尚未愈合的旧伤口里,

新鲜的血液濡湿了袖口。“只是……”我顿了顿,抬眼环视这满殿的红绸、红烛、红光,

那些喧闹的人声、丝竹管弦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变得模糊不清。

心底有个冰冷的声音在嘲弄。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这满堂的红,

看得人……有些倦了。”云澈眸色微微一凝,随即又漾开更温柔的笑意,

握着我手的力量紧了紧:“大喜之日,红火些好,兆头吉利。待礼成,我便陪你去后殿歇息。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的手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和占有。

我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任由那虚假的温暖包裹着我冰冷的指尖。目光落在殿门外,

那片被红绸映照得有些诡异的天空。心头那点不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越来越大。就在此时——“轰隆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毫无预兆地从极遥远的海天相接处炸开!

仿佛整个世界的基石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撼动。整个合欢殿猛地一震!

高悬的琉璃宫灯疯狂摇晃,叮当作响,灯影乱舞。案几上的杯盏盘碟哗啦啦倾翻,

琼浆玉液泼洒一地,浸染了华美的地毯,如同流淌的血污。殿顶簌簌落下细微的尘埃。

方才还喧嚣震天的贺喜声、丝竹声,瞬间被掐断了喉咙,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僵住了,

脸上还凝固着前一秒的谄笑或惊愕,像一尊尊拙劣的泥塑。紧接着,是第二声巨响,更近!

更狂暴!如同万顷雷霆贴着海面滚来!“怎么回事?”“海啸?!

”“护岛大阵……”惊恐的尖叫尚未成形,便被眼前骤然出现的景象彻底扼杀在喉咙里。

殿门外,那原本万里无云、被红绸映衬得一片暖红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一道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裂缝,横贯了整个视野尽头的海天交界!那不是云层的缝隙,

而是空间本身被硬生生撕开的口子!裂缝深处,是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墨黑,

涌动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极寒与死寂。“归墟……是归墟的气息!

”一位见多识广的仙盟长老失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扭曲,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归墟!这两个字像带着冰渣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合欢殿,冻结了所有喧闹。

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道撕裂天穹的恐怖裂痕。

还没等众人从那撕裂天穹的归墟裂缝带来的灭顶恐惧中回过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威压,如同无形的亿万顷海水,轰然倾泻而下!

“噗通!”“噗通!”修为稍低的宾客和侍从,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双膝一软,

面无人色地瘫跪在地,浑身骨骼都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桌椅倾覆,

精美的琉璃器皿噼啪碎裂。整个合欢殿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我死死抓住座椅冰冷的扶手,

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倒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撕裂般的悸动。

那股威压冰冷、狂暴、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却又无比熟悉!是他!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裂缝深处,粘稠如墨的黑暗剧烈地翻涌起来。下一瞬,

一道身影,踏着万顷狂涛,缓缓从归墟的裂口之中迈步而出。

墨蓝色的长发在狂乱的气流中肆意飞舞,如同深海最汹涌的暗流。他身姿挺拔如出鞘的寒刃,

每一步踏在虚空,脚下便凝结出一片散发着极寒气息的幽蓝冰晶。破碎的玄色衣袍下,

隐约可见虬结的伤痕,深可见骨,仿佛记录着百年归墟地狱的酷刑。最刺目的,

是他额角那对断裂的龙角茬口,狰狞地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断口处闪烁着幽暗不祥的微光。

百年的归墟炼狱,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却没有消磨掉那骨子里的尊贵与暴戾,

反而将其淬炼得更加纯粹、更加……致命。那张脸,轮廓依旧深邃如雕,

却褪尽了记忆中最后一丝少年的青涩与温存。眉骨之下,

一双眸子彻底化作了深不见底的墨蓝色漩涡,里面没有星光,没有波澜,

只有冻结了万载玄冰般的死寂和……足以焚毁三界的滔天恨意!那目光,

如同两柄无形的冰锥,穿透喧闹的人群,穿透飞舞的红绸,精准无比地钉在我身上!

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身体僵硬,

连呼吸都停滞了,只能死死地回望着那双深渊般的眼睛。

周围的一切声音——惊恐的尖叫、桌椅的碰撞、杯盘的碎裂——都瞬间被抽离,

世界只剩下那双眼睛,和那穿透灵魂的冰冷注视。蓝幽!他回来了!

从那个连神明都会陨落的归墟绝境,踏着血海深仇,回来了!他悬停在合欢殿上空,

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最终,落在我身上,

落在我身边一身喜红的云澈身上。他那薄削的、毫无血色的唇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

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死亡宣告。“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却如同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

带着无尽的嘲弄与刻骨的寒意,“百年未见,师妹。”“你的大婚之喜,师兄……怎能缺席?

”话音落下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瞬。紧接着,是彻底的疯狂!“魔头!

是那个海族孽障!”“快!结阵!护住圣女和少主!”“他怎么可能出来?!

归墟海眼……”仙盟长老们肝胆俱裂的嘶吼瞬间被淹没。蓝幽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右手。“吼——!!!

”一声非人非兽的、混合着龙吟与万鬼尖啸的恐怖咆哮,

骤然从他身后那道撕裂天穹的归墟裂缝中炸响!粘稠的黑暗剧烈翻涌,

无数形态狰狞的怪物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裂缝中狂涌而出!

那是归墟深处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凶煞怨灵,是被扭曲的海兽骸骨拼凑成的亡灵大军,

它们裹挟着腐朽、剧毒和纯粹的毁灭气息,如同黑色的死亡浪潮,

瞬间淹没了合欢殿外大片的空间!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喜庆的余温。“不——!”“我的手!

啊!”“救我……”冲在最前试图结阵阻拦的数十名仙盟精锐,甚至连法宝都来不及祭出,

就被那黑色的怨灵狂潮席卷吞没。刺鼻的焦糊味和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怨灵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死化为黑灰,坚硬的玉石地面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合欢殿内一片大乱!方才还道貌岸然的宾客们此刻丑态百出,惊恐地推搡着,尖叫着,

试图寻找庇护,甚至不惜将身边的人推向涌来的黑潮。仙盟少主云澈脸色铁青,

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同时厉声大喝:“众长老听令!结‘九阳焚海大阵’!诛杀此獠!

”他周身金光爆涌,一柄缠绕着炽烈龙纹的仙剑凭空出现,剑锋直指空中的蓝幽,气势惊人。

几位修为深厚的长老也强压恐惧,纷纷祭出法宝,各色灵光交织,试图在混乱中构筑起防御。

蓝幽悬浮在黑色的怨灵狂潮之上,如同死亡本身的主宰。他看着下方混乱如蚁群的人族修士,

看着被云澈护在身后、一身刺目红装的我,墨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动,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寒。他缓缓抬起了左手,五指张开,对着下方混乱的人群,虚虚一握。

“噗!噗!噗!噗!”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仙盟长老席位上,

几个正全力催动阵法、修为最高的白须长老,身体如同被无形巨力从内部攥紧,瞬间爆开!

血雾混杂着破碎的内脏和骨渣,猛地喷射出来,将周围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熏香,令人作呕。“师叔!”“长老!”惊恐绝望的呼喊响彻大殿。

这毫无预兆、残酷到极点的虐杀,瞬间击溃了剩余修士的抵抗意志。什么大阵,什么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