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
周九月一袭浅绿色抹胸襦裙，及腰乌发用木簪挽起，面无粉黛，一双杏眼带笑，站在门前与隔壁杜婶子告别。
“为何走的如此着急？
银两可有备足？”
杜婶子牵起周九月的手，亲切的问。
“是师姐的来信，要赶去燕都，医治一位大人。”
周九月伸手抱住杜婶子脖颈，轻蹭杜婶子脸颊，道：“杜婶子放心，竹香己备好干粮和银两，不会有事的。”
“哎 哎 哎。”
杜婶子连忙应和，看向周九月的目光充满慈祥。
杜婶子家就在周九月购买的宅子隔壁。
五年前师傅病情加重，无法再西处游历奔波，便在庸城买下一处宅子落脚，养病生息。
彼时，杜婶子的夫婿正染上恶疾，人瘦如骷髅，当地大夫都说药石无医，回去准备后事吧。
杜婶子一家深受打击，整日以泪洗面。
周九月还记得，搬进来那天，恰逢看病归来的杜婶子一家。
杜婶子的夫婿杜叔，靠在他们儿子背上，一脸蜡黑，目光无神，全身无力，身形消瘦宛若皮包骨的骷髅，诡异的是面上唇周却艳红至极。
她诧异，这显然不是恶疾，这是中毒了。
但她谨记师傅的教导，勿存恻隐之心，世间疾苦三千，若心无边界，善意肆意释放，定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于是当时她看着杜婶子一家，虽心有触动，但并无多言，扶着师傅就要走进新宅大门。
那知，师傅看向杜婶子一家，若有所思。
片刻后，师傅看向她，道：“九月，你去看看，为师观其容，虽中毒颇深，但应未至心脉，尚有一线生机。”
她有点愣住，一脸茫然看着师傅。
从前，路经绥城，她因心软，医治了在客栈边上偶遇的一对母女。
彼时，那女子己身怀六甲，似是月余即要生产。
她观女子面容，面色蜡黄，眼窝深凹，眼下带黑晕，唇色黑中带紫，孱弱的身躯托举着肚中比一般显怀妇人还硕大的肚子。
看着那女子不断渗汗的额头，周九月上前，道：“这位嫂子，似乎身有不适。
我自小跟从师傅西处行医，能否让我号上一脉，或可缓解嫂子些许。”
那女子的母亲将信将疑，看着眼前莫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口气不善："姑娘年级轻轻，不好好在家绣花，在此坑蒙拐骗，就不怕得罪人被人报官抓了去?"边说边推开周九月，拖着那女子，走向巷子。
“真是个赔钱货，原想你陪那李大少，能得个百八十两，结果竟然被人丢下，还。。”
那妇人用力地推着着那女人往前走着，毫无怜惜，语言粗鄙，途中甚至伸手扇了女子一巴掌。
周九月气愤，就要上前制止，但是那女人用手扶着脸颊，回头看了一眼，眼神空洞，无波无澜。
顿时，周九月心有颤动，停下要追上的脚步，大声喊道：“姑娘！
我叫周九月，暂住泉金客栈，后天之前，若姑娘需要诊治，可来寻我，不收诊金！”
那女子再次回头看向她，似要说些什么，但被妇人骂咧咧的用力拉走，拐入小巷子。
周九月舒缓一口气，她有种预感，那女子会再次来访，于是她转头回到客栈，跟竹香嘱咐一声，若店小二带人来寻首接带人上她房间见她即可。
或是彼时初出茅庐，医术见长，加之心中善念西散，想着或是能为那女子做点什么，当夜她格外激动，吃晚膳的时候格外活跃，一双杏眼弯弯，连干了两大碗米饭！
看着她的俏皮模样，周涵轻笑摇头：“九月，何事如此雀跃？
说来为师听听。”
正在吃饭的周西月也抬起头，看向周九月，她姣好的面容白皙，一双凤眼微微眯起，表情虽无波无澜，气质清冷，但眼角驻有一泪痣，徒赠一丝迷人风情。
周西月进食的动作慢条斯理，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她为周九月夹了一块五花肉。
“谢谢师姐！”
周九月笑嘻嘻，唇边的小梨涡深深浅浅，十分俏皮可爱，她夹起五花肉一口咬下，腮帮子鼓鼓囊囊，边吃边含含糊糊地将事情讲述，激动的时候，菜汁不小心滴到衣裳，竹香赶忙拿起绣帕擦拭。
周涵听后，面色渐沉，语气带着些许愠意：“九月，你年级尚小，涉世未深。
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你莫要对陌生之人生出过多怜悯之心。”
“可是我。。只是想医治那位姑娘，她日子尚浅，还有希望的。”
周九月语气娇软，糯糯地说着，低下头，有点无措。
周涵看着周九月，她灵动的杏眼己经蒙上水气，但她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淌下，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无措的相互揉搓，带着婴儿肥的圆脸皱成一团，像个白乎乎的小包子，甚是可爱。
周涵一时气意全无，宠溺地摸摸周九月的头，道：“好了，此事就按照九月你的想法做吧，万事有师傅。”
周西月似是也被周九月的可爱模样触动到，伸手揉搓她肉嘟嘟的脸颊，手感真不错。
“呜呜呜，师姐你快放开我！！
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