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师手中的刮脂刀"当啷"掉落，在寂静的停尸间激起令人牙酸的回响。
"诈...诈尸了！"两个助理尖叫着撞翻器械车，生理盐水瓶在瓷砖地面炸开晶莹的浪花。
我摸索着拔掉太阳穴的引流管，顺着下颌滴在胸前烫金的程氏集团logo上——这是三天前程建国强塞给我的"亲子装"。
护目镜上的雾气渐渐消散，镜中映出我肿胀变形的脸。
右颧骨处那道蜈蚣状的疤痕正在渗血，那是三个月前程浩用高尔夫球杆留下的"纪念"。
记忆如解冻的冰河汹涌而至：昨夜程建国把冷冻卵子储存协议拍在我脸上时，水晶吊灯在他头顶晃出恶魔的光晕。
"程女士生前签署了器官捐献协议。
"整容师颤抖着举起手术刀，刀尖折射出冷藏柜幽蓝的光，"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忽然笑出声来，沙哑的笑声在停尸间激起诡异的回声。
多熟悉的台词啊，十年前我躺在同一张整容台上时，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往我静脉注射过量麻醉剂。
只不过那时他是程浩的走狗，现在是程建国的刽子手。
当刀锋刺向肝脏位置的瞬间，我攥住了他的手腕。
十年后重生的躯体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指节陷入他脂肪堆积的小臂时，我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和程浩书房里那瓶一模一样。
"告诉程建国，"我扯断颈动脉的留置针，血珠溅在对方惨白的口罩上，"他的摇钱树要连本带利讨债了。
"---第二章 血色遗产程氏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将正午阳光折射成利剑，我站在马路对面仰头看着LED屏上的自己。
那张被程建国精修过的遗照里，我唇角还残留着被他掌掴后的淤青——那是他逼我签器官捐献协议时留下的"父爱印记"。
"让我们回顾程姚巾女士短暂而璀璨的一生..."女主持哽咽的声音从露天巨幕传来，背景滚动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影像：五岁时我捧着奥数奖杯站在他身旁，奖杯底座刻着"程建国之女"；十五岁在国际模联演讲，镜头刻意扫过他赞助的席位铭牌；昨夜顶楼监控最后画面里，我白裙翻飞如折翼的蝶，却没人看见程浩在安全通道比划的割喉手势。
手机在掌心震动，匿名邮箱发来的照片带着血腥气。
程浩搂着林楚楚走进私立妇产医院的背影，他左手无名指的蛇形戒指在产科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和我锁在保险箱的母亲遗物一模一样。
放大照片角落的病历本，妊娠周期栏的"12周"旁有个极小的时间戳：2023/11/07 03:14，正是程浩给我发"永别了姐姐"短信的十分钟前。
蓝牙耳机突然炸响电流音，秘书小唐的暗语带着颤音："啄木鸟归巢了。
"这是我们约定的信号——程建国结束了与私募基金的密谈，此刻办公室保险箱里躺着刚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
我最后看了眼橱窗倒影：黑色高定西装完美包裹着纱布未拆的身躯，烧伤的左脸用特殊化妆品绘成滴血玫瑰，耳垂挂着母亲留下的珍珠耳钉——里面藏着微型录音器。
当旋转门将我的身影切割成碎片时，前台小姐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她刚挂断的内线电话还亮着"董事长室-紧急"的红灯。
推开门的前一秒，我听见程建国沙哑的笑声："...那丫头死了比活着值钱，光保险金就..." 雪茄的苦香与这句话同时扑面而来，他手中古巴雪茄跌落在波斯地毯上，火星在真皮座椅咬出焦黑的洞。
"您办公室的隔音系统该升级了。
"我用鞋跟碾灭烟头，他身后展示柜里的青花瓷瓶映出扭曲人脸——那是母亲跳海前夜亲手插的花，如今枯萎的洋桔梗标本下压着代孕合同复印件。
程建国踉跄后退撞翻古董座钟，1998年产的红酒从酒柜倾泻而下，在地面汇成粘稠的血泊。
我欣赏着他抽搐的面部肌肉，这个曾把财经记者扔下楼梯的男人，此刻正疯狂按动警报器——可惜三天前我就让小唐换了警报线路，现在蜂鸣器里播放的是母亲自杀前录制的摇篮曲。
"亲子鉴定报告，99.99%的生物学父女关系。
"我将文件拍在黄花梨办公桌上，镶钻指甲划过他青筋暴起的太阳穴，"不过您那位私生子的报告..."当他看到程浩DNA检测栏的"0%"时，喉结剧烈滚动如同吞咽刀片。
我俯身贴近他颤抖的耳垂，呼吸喷在二十年前母亲留下的齿痕上："还记得您给妈妈注射的排卵针吗？那些被替换的药剂瓶...现在正在法医实验室发光呢。
"落地窗突然爆裂，狂风卷着股权转让协议满室纷飞。
程浩举着高尔夫球杆破门而入，他脖子上的蛇形吊坠与我耳钉相撞发出清响——这是当年财务总监跳海时戴着的同款。
当球杆呼啸着劈向我时，藏在珍珠耳钉里的神经毒素已随针尖刺入他手腕。
"游戏才刚开始。
"我踩着散落的遗嘱复印件走向门口，身后传来程建国撕心裂肺的吼叫。
小唐在电梯口递来平板，屏幕上是实时跳动的暗网数据——我上传的程浩虐猫视频，正在他经营的动保协会官网疯狂传播。
第三章 整容医生的秘密医美诊所的地下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无影灯在张医生油光发亮的额头上投下惨白的光圈。
我转动着手术刀，刀锋在他保养得当的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珠。
"2018年9月15日，林楚楚的下颌骨削切术。
"我调出监控录像定格在手术画面，"你故意切断了她左侧咬肌神经，导致她右脸永久性面瘫。
"张医生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浸透了阿玛尼衬衫："是程浩逼我的！他说只要让林楚楚毁容，就能从老头子那里骗到整容赔偿金..."我按下暂停键，画面里程浩正把玩着林楚楚的病历本。
他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闪过冷光——和我母亲遗物盒里那枚一模一样。
"去年你女儿确诊白血病时，程浩承诺提供造血干细胞。
"我将配型报告甩在他脸上，"可惜他三年前就做了输精管结扎术。
"手机突然响起，护士激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格外清晰："张医生！中华骨髓库找到完全匹配的供体了！"我按下挂断键，看着他眼中迸发的希望碎成粉末。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我把手术刀插进他指缝间的木桌，"继续当程浩的狗，或者用这张脸..." 我点开手机里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换你女儿的命。
第四章 直播间的复仇宴会厅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下，程建国悲怆的面孔被投射在十米高的LED屏上。
他抚摸着我的"遗照"，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姚巾从小就懂事，她总说爸爸的头发又白了几根..."我在后台更衣室冷笑，手指抚过耳后新植入的微型通讯器。
三天前埋在他西装纽扣里的窃听器，此刻正传来他与律师的密谈："等直播结束马上申请冻结程姚金的...""倒计时三十秒。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那是曾因程浩施压被开除的女导播。
我最后检查银色面具的卡扣，左脸烧伤处的生物胶体在化妆镜下泛着诡异光泽——这下面藏着微型投影仪。
"各部门准备！"现场导演的喊声穿透门板。
我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十二道黑影无声聚拢。
最前方的女孩掀开兜帽，露出被硫酸毁容的半张脸——她是程浩的大学同学，因拒绝当他的代孕母体遭报复。
"信号已劫持。
"戴着机械义眼的黑客比出OK手势，她耳后的条形码在黑暗中闪烁。
我按下藏在项链里的启动键，程建国虚伪的啜泣突然变成刺耳忙音。
大屏幕画面陡然切换。
首先出现的是程浩在私立医院VIP病房的监控录像。
日期显示去年圣诞节，他抓着林楚楚的头发往墙上撞，孕妇装下渗出鲜红："敢告诉老头子孩子的事，我让你全家陪葬！"宴会厅响起惊呼，程建国手中的话筒砸在地毯上。
第二段录音开始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