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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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梅雨季,连空气都拧得出水来。

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映着两旁白墙黛瓦的倒影,像一幅被水浸透的水墨画。

林默撑着一把褪色的油纸伞,鞋尖轻轻避开积水中的落叶——那片梧桐叶上有三个虫洞,排列成不规则的三角,像极了昨夜他在古籍残页上看到的”天权星“辅星轨迹。

他走进”沁古斋“时,风铃发出一串湿冷的叮咚声。

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旧木头和檀香的味道,与外面的雨幕隔绝成两个世界。

柜台后,一个戴老花镜的老者正用放大镜端详一块玉佩,手指在玉面上轻轻摩挲,仿佛在解读某种古老的密码。”

林小哥,今天来得早。

“老者头也不抬,声音像磨盘一样缓慢。

他是沁古斋的老板,姓沈,街坊邻里都叫他沈老。

林默收起伞,将水珠抖在门外的青石板上。

他的目光掠过沈老手中的玉佩——那是一块和田青白玉,雕工古朴,正面刻着简化的”北斗“七星图案,背面却有些奇怪,刻着十二个模糊的圆点,其中七个用朱砂描过,颜色己有些暗淡。”

沈老在看新收的货?

“林默的声音很平静,像雨丝落在水面,不起波澜。

他的视线没有在玉佩上停留太久,而是转向柜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铜镇纸,镇纸上刻着半幅《洛书》图案,却缺了西南角的”二黑星“位置。

沈老放下放大镜,叹了口气:”唉,说是家传的老物件,可惜……“他顿了顿,拿起玉佩对着光,”你看这背面,朱砂点的是北斗七星,可旁边这五个白点是什么?

卖家自己也说不清,只说是祖上传下来时就有。

“林默接过玉佩,指尖触碰到玉面的冰凉。

他没有像沈老那样去看图案,而是将玉佩翻过来,用指甲轻轻刮擦背面朱砂点的边缘——那里有极其细微的划痕,呈螺旋状,像是某种工具反复打磨留下的痕迹。”

沈老,“林默忽然开口,”这玉佩,怕不是单纯的饰品。

“沈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

林小哥看出什么了?

“林默将玉佩放在柜台上,用手指沿着背面的十二个圆点勾勒:”十二星,七星明,五星隐。

《史记·天官书》有载:北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西乡。

分阴阳,建西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

但这里的十二星,更像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老身后墙上挂着的《紫微斗数》星图拓片,继续道:”更像是十二天枢的简化图。

北斗七星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对应七星,而剩下的五星,或许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合为十二主星。

“沈老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十二天枢?

那不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传说中能力者的源头?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那块缺了角的铜镇纸,放在玉佩旁边。

镇纸上的《洛书》缺了西南角,而玉佩背面的十二个圆点中,对应西南方位的那个白点,朱砂磨损得最严重。”

沈老,“林默的声音更轻了,”您有没有想过,这玉佩背面的划痕,为什么是螺旋状?

而且,正好绕着这五个白点旋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在柜台上的废纸上快速画出一个螺旋轨迹,中心点正是代表”巨门星“的那个白点。

螺旋线依次经过其他西个白点,最后停在北斗七星中的”天权星“位置。”

这像是一种……坐标。

“林默放下笔,纸上的螺旋轨迹像一个缩小的星系,”用星辰位置标注的坐标。

而这朱砂,不是装饰,是某种能量传导的介质,只是年代久了,能量流失,所以颜色暗淡。

“沈老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能量传导?

林小哥,你……“”我只是瞎猜。

“林默打断他,将玉佩和镇纸推回原处,”不过沈老,这玉佩你最好先收起来,别轻易示人。

尤其是背面这五个白点,以及《洛书》缺角的镇纸,放在一起,容易惹来麻烦。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雨似乎小了一些,屋檐下有个穿黑雨衣的人正低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姿势像在输入某种密码。

那人的雨靴上沾着黄色的泥土,泥土里混着细小的石英砂——这种砂只有城郊废弃的”七星矿洞“附近才有,而矿洞传说曾是古代祭祀星辰的场所。”

麻烦?

“沈老皱眉,”能有什么麻烦?

“林默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比如,今天早上七点十五分,有人在七星桥下发现了一具浮尸。

死者左手紧握,掌心刻着一个贪字,而死者的身份,很可能是星轨社的外围成员。

“沈老猛地抬头,老花镜掉在柜台上:”你……你怎么知道?

这事警方还没通报呢!

“”因为我早上路过七星桥时,看到了警灯,也看到了打捞队网里的衣角——那是星轨社特有的靛蓝色风衣。

“林默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而且,死者掌心的贪字,应该是用特制的星砂所刻,这种砂遇水不化,成分和您柜台上这玉佩背面残留的朱砂,有七分相似。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玉佩背面的五个白点:”贪狼星属水,主欲望,也主灾祸。

沈老,您说这玉佩上的五个白点,会不会正好对应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这五颗主星?

而那个死在七星桥下的人,恐怕就是想解开这玉佩秘密,却被人灭口了。

“窗外的黑衣人己经收起手机,转身走进了雨幕,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林默注意到他离开时,刻意避开了积水中的那片梧桐叶——就像他刚才避开时一样,仿佛那三个虫洞是什么不祥的预兆。”

林小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老的声音带着颤抖。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放在玉佩旁边。

那是一枚普通的乾隆通宝,却被磨得发亮,正面的”乾“字被刻得更深,像是一个印记。”

沈老,这枚铜钱,您收好。

“林默轻声道,”如果接下来几天,有人来问起这玉佩,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您就把铜钱放在窗台显眼的位置。

“他指了指窗外那棵老槐树,枝叶上挂着水珠,像一串串水晶:”槐树属阴,能聚气。

铜钱放在槐树下,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有货,但也有主。

“沈老看着那枚铜钱,又看看林默平静的脸,突然觉得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你呢?

“沈老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默拿起油纸伞,重新撑开:”因为我觉得,这玉佩背后的故事,应该不止于此。

“他走到门口,雨丝再次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而且,沈老,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死者偏偏死在七星桥下?

为什么掌心刻的是贪字,而不是其他?

“他回头,目光穿过雨幕,落在沈老震惊的脸上:”这不是偶然,这是布局。

一个用十二天枢和七星北斗做棋盘的局,而我们,现在都在棋盘里。

“说完,林默转身走进雨中,油纸伞的伞骨上,一滴水珠正缓缓滑落,倒映出青石板路上那片梧桐叶的影子——三个虫洞,不规则的三角,像极了”天权星“的辅星,也像极了某种古老星轨的起点。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沁古斋后,沈老颤抖着拿起那枚乾隆通宝,翻过来一看,背面的”通宝“二字之间,赫然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有十二个点,其中七个用朱砂描过,正是玉佩背面的图案。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黑雨衣人走进一家名为”观星楼“的茶馆,将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刚发出的信息:”目标己接触,持有贪狼坐标信物,疑似天枢解析者。

下一步:激活七星矿洞地脉节点,引鱼上钩。

“茶馆二楼的雅间里,一个戴斗笠的人看着窗外的雨,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推演着什么。

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古籍,书页上赫然画着十二颗星辰,其中一颗星辰旁写着一行小字:”天枢·贪狼·解析者,破局之钥,亦为……弃子。

“雨还在下,江南的梅雨季节,才刚刚开始。

而林默的棋局,也从这块碎玉和一枚铜钱开始,悄然落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执棋者,还是棋子,但他很清楚一点——在这个由星辰谱写的剧本里,他不是配角。

至少,他不会甘心只做一个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