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温柔地搂着对方:“她失忆了,你多担待。”
后来我在别墅里看他们恩爱,安静整理遗产。
直到律师宣读遗嘱:“名下财产由顾先生情妇之子继承——条件是孩子必须随母姓,由孩子生父的死对头抚养。”
顾承泽撕碎遗嘱时,我的骨灰盒正被放进坟墓。
“苏晚!”
他赤红着眼冲进墓园,“你凭什么这么报复我?”
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只剩碑上一句嘲讽:“顾先生,失忆游戏好玩吗?”
……2 血色医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死死地糊在人的口鼻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冰冷的、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我扶着冰凉的盥洗池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深处翻涌着那股熟悉的、带着浓烈腥甜的灼热。
身体猛地前倾,一声压抑不住的呛咳撕裂了喉咙,猩红的液体星星点点溅落在雪白的陶瓷池壁上,如同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狰狞的梅花。
又来了。
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刺目的红,水声哗哗作响,暂时盖过了胸腔里那擂鼓般沉重又紊乱的心跳。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得像被漂洗过无数次的白纸,嘴唇却反常地透着一抹病态的嫣红,那是刚刚咳血留下的印记。
眼窝深陷,曾经顾承泽总爱摩挲着说我像小鹿般清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潭干涸的死水,倒映着顶灯惨白的光,空洞得吓人。
顾承泽。
这个名字像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麻木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迟滞的钝痛。
医生那沉重如铅的话语又一次在耳边轰鸣:“晚期……广泛转移……积极治疗……可能也只有半年左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早已千疮百孔的躯壳。
我用力闭上眼,试图将那绝望的宣判驱逐出去,却只感到一阵更深的眩晕袭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催促。
屏幕上跳动着“承泽”两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消毒水味直冲肺腑,带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
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划过接听键。
“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