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规则开场,我成了游戏里的“数据鬼”
这己经是《幻世无双》新手村副本的第七次调试了,连续三天通宵,桌上的咖啡杯堆得像座小山,后颈的肌肉绷得快要断掉。
项目组下周就要给投资人演示,主管李婉清昨天还狠狠敲着我工位,冷笑着说:“林策划,新手村的留存率要是再上不去,你这月绩效可不够填窟窿!”
“叮——”测试账号的登录提示如炸雷般响起。
我瞬间眯起眼,那个标注着“007号测试体”的账号,本该三天前就被归档,此刻却在登录日志里疯狂闪烁,像团烧红到要爆炸的炭。
更诡异的是,角色昵称栏不是预设的“测试员”,而是一串乱码:%#@¥母*#%!
我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作为主策,我太清楚公司的测试流程——所有测试账号都绑定了虚拟神经接口,绝不可能出现现实神经绑定提示。
可现在,屏幕正中央,血红色的倒计时正从“00:05:00”开始跳动,下方一行小字像把利刃,刺得我瞳孔急剧收缩:失败者将面临现实抹杀。
“操!”
我猛拍键盘,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手指刚要按关机键,却鬼使神差地覆上了屏幕。
指尖触到冷硬玻璃的瞬间,一阵电流如毒蛇般顺着胳膊窜进天灵盖——眼前的代码突然活了,像群银色的疯鱼在屏幕里乱游,一行行我从未见过的程序浮现在视网膜上:“裂隙触发条件:母系遗传代码匹配度≥98%”。
我感觉浑身的血瞬间凉透,像掉进了冰窖。
这串代码的结构,和母亲去世前锁在旧铁盒里的笔记一模一样。
那年我十二岁,翻到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时,她发了生平最大的火,抢过去时指甲在我手腕掐出深深的月牙印,嘶喊着:“小羽,有些程序,这辈子都别碰!”
倒计时跳到“00:03:45”。
我鬼使神差地念出笔记里那句被红笔圈了三遍的话:“当数据开始呼吸,用意识触摸规则的骨。”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灯“滋啦”一声全灭,黑暗瞬间像巨兽般将我吞噬。
在屏幕幽蓝的光里,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开始虚化,像滴进清水的墨汁,最后“噗”地陷进了屏幕里。
再睁眼,我站在了新手村的野猪林。
晨雾像冰冷的湿毛巾,沾湿了我的粗布短打,鼻尖萦绕着松脂和泥土那刺鼻的腥气。
前方二十米,那只本该是青铜级的变异野猪正疯狂拱着树根,獠牙上挂着暗绿色的黏液,恶心至极——它头顶的血条是刺目的紫色,等级显示“???”。
“游戏感知己激活。”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开,世界突然像放慢镜头一样慢了下来。
野猪后蹄肌肉的每一丝颤动,獠牙扬起的角度,甚至它喉咙里即将发出的低吼,都像被拆解成了数据模块在眼前飘。
我想起母亲常说的“游戏是缩小的世界,而世界是放大的游戏”,心跳突然稳了下来。
野猪的前蹄重重砸向地面,震得落叶像子弹般纷飞。
它要冲了!
我死死盯着它后胯那簇逆生长的黑毛——那是系统判定的“动作预演区”。
当黑毛刚泛起抖动的第一丝涟漪,我己经像离弦的箭一样侧身滚进了左侧的灌木丛。
风像锋利的刀片擦着耳尖刮过,野猪的獠牙在我刚才站的地方犁出半米深的土沟。
“好机会!”
我咬着牙翻身跃起,腰间的木剑不知何时变得无比称手。
新手村的地形在我眼里成了立体地图:左边三棵歪脖子树间距0.8米,刚好能卡住野猪的转向;右边的碎石坡倾斜度37度,能借势加速。
我踩着树杈像敏捷的猴子跃上碎石坡,木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银弧,精准刺进野猪咽喉处那片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那是它数据模型里“防御最弱节点”。
野猪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借着下冲的力道拧转剑柄,木剑“咔”地断成两截,却在断裂瞬间触发了隐藏判定:“武器碎裂·破防”。
野猪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最后一声闷响砸在地上,尸体化作数据流,一枚菱形的碎片飘到我掌心。
获得稀有道具:数据碎片(可解析裂隙规则)碎片凉丝丝的,贴着皮肤时,我清晰地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不是记忆里的,是真实的,在耳边轻轻说:“小羽,你终于摸到门了。”
我攥紧碎片,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可那疼里带着烫,像团火从心口烧到眼眶。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
我摸出来,是张昊的消息:“老林!
监控显示李主管带保安往你办公室去了,她查了今晚的异常数据波动,说是‘可能涉及违规实验’。”
我猛地抬头。
办公室的灯不知何时又亮了,电脑屏幕还停在测试界面,倒计时己经跳到“00:01:12”。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住,走廊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嗒、嗒、嗒”,每一步都像重锤砸在我神经上。
“林策划?”
门被推开的瞬间,香奈儿五号那刺鼻的味道像洪水般涌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游戏中的紧张状态缓过来,装作镇定地面对李婉清。
李婉清穿着米色西装裙,长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平板,目光像两把利刃,扫过我乱蓬蓬的头发,扫过屏幕上的倒计时,最后落在我攥着数据碎片的手上。
她笑了笑,那笑像冬天的湖面,看着暖,底下全是冰:“这么晚还在加班?
我听说新手村的测试出了点状况,来看看。”
我喉咙发紧,指尖在键盘上疯狂翻飞。
系统日志需要在三十秒内篡改完成——这是我上周为防背锅偷偷埋的后门。
代码一行行被覆盖,倒计时跳到“00:00:30”时,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现实身体与游戏角色数据同步异常。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左手背不知何时渗出了血珠,沿着指缝滴在键盘上,晕开暗红的花。
游戏面板里,原本空白的“身份”栏多了行字:穿梭者(初级)。
“林羽?”
李婉清的声音近了。
我能闻到她香水混着咖啡那刺鼻的味道,能看见她耳后那颗小痣——以前开会时我总盯着那颗痣走神,觉得像颗被揉碎的星子。
可此刻她的目光太锋利,像要把我整个人剖开。
“李主管。”
我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强迫自己迎上她的视线,“就是测试账号抽风,我己经修复了。”
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我桌角的咖啡杯:“抽风到触发神经绑定?
林策划,你该知道公司对‘跨现实实验’的态度。”
平板屏幕在她掌心亮起,是实时监控画面——我的工位、我的键盘、我还在渗血的手背。
我胃里一阵翻涌,数据碎片在掌心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电脑突然自动播放录音,杂音里传来男人的声音:“特殊实验计划己启动,目标锁定疑似守护使者转世的员工......啪!”
李婉清猛地合上平板,监控画面瞬间黑屏。
她盯着我,瞳孔缩成了针尖,可嘴角却勾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林策划,明天测试组要开紧急会议,关于今晚的异常数据......你最好准备好‘修复报告’。”
她转身时,西装裙扫过我的椅腿。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低头看自己还在渗血的手,又摸了摸兜里的数据碎片。
母亲笔记里的话突然清晰起来:“当裂隙张开嘴,站在中间的人,要么成为桥,要么成为饵。”
窗外,云层终于散开,月光泼在电脑屏幕上,把“穿梭者”三个字照得发亮。
我抓起外套往身上套,经过茶水间时,瞥见墙上的监控摄像头闪了闪红光——有人,或者说有什么,正盯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明天的紧急会议,会是陷阱,还是答案?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把数据碎片塞进内层口袋。
不管怎样,我终于摸到了那扇门的把手。
母亲,这次换我来,把真相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