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断魂夜风如刀，雨水如注，府门之外，跪着的沈琼枝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

她裹着破败的狐裘，膝下是坚硬青砖。血渍自她裙下蜿蜒而出，染红了两块石阶。耳边，

是掌事婆子的冷笑。“沈姑娘，咱们侯爷说了，替身妾，也就值这点命数。

你既胆敢通敌卖国，便是千刀万剐也不冤。”她没有说话，

只低头死死攥着掌心那一枚小巧玉佩——上头隐隐可见“临川”二字。

她为他挡了流矢、献了清白，放弃了书卷、背弃了家门，换来的，却是一句——“她死，

便死了。”不远处，权臣贺临川立于廊檐之下，一袭玄衣未沾雨水，

神情冷漠得仿佛天地都与他无关。“送她去浣衣院受刑，明日正午，

杖责四十九棍——打死算她命薄。”他转身时，眼眸里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沈琼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仿佛那一点点温柔，早已随她腹中那未成形的孩儿，

一同葬入地狱。她终于明白，什么是“利用完了，就该死”。她是死在雨夜的。那一棍一棍，

仿佛不是落在身上，而是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敲断，再一寸寸剜心。可她死前，

听见了他母亲的声音。“琼枝？这名字……倒是和那人很像。临川啊，

你替身挑得也太像了些。”那一刻，她恍然大悟。她连个替身都算不上，

只是贺临川为替故人守节，拿来发泄欲望的牺牲品。——而那故人，是云墨白的未婚妻。

死前最后的画面，是他在朝堂上高踞丞相之位，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尸体，说道：“她死，

才让我彻底明白何为忠奸。天意使然，她是我仕途上的一枚卒子罢了。”卒子？

卒子……沈琼枝猛然睁开眼时，一股腥风扑鼻而来。眼前是——焦土狼烟，流矢横飞，

十数黑衣人围住书院，火焰灼得天幕发红！这是——“镇北书院被围之夜？

”她低头看见自己仍穿着青衿书袍，指尖细嫩白皙，毫发无伤。

这是她还未被贺家接回、尚未以“替身之名”沦为妾室的那一年。这一年，

她刚刚考入镇北书院，尚未被权谋波及。也是，“他”第一次救她的那一夜——“琼枝，

小心！” 一道青年声音猛然响起。沈琼枝本能地回头，看见一道流矢破空而来，

一人猛然从侧面扑来，挡在她身前！那人，披发青衣，眉目如玉，正是——云墨白。

他再次为她挡箭。只是这一回，她飞身一跃，抬手一拽，将他从箭路中拉下，

自己反倒被箭头划破了肩膀。剧痛瞬间袭来，她却低声笑了。“该死的是我，不该是你。

”身后，山道之下，一袭玄衣的贺临川立于马背之上，眸光遥遥望来，神情冰冷，

似未觉她此生再度归来。而沈琼枝却低头冷笑。——这一世，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要你贺临川，血债血偿。2 重生之誓湖阳大营火未熄，镇北书院外的尸体尚未清理干净。

沈琼枝肩上还缠着血布，却顾不得疼。她知道，若是像前世一样苟延残喘，

终究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但这世，棋盘归她布！“沈公子，您伤势还未稳，当静养数日。

”说话的是云墨白，眼中仍带着对她今日护下自己的惊异。沈琼枝抬眼看他。

那年十六岁的云墨白，尚未登上大将之位，尚未历经谋害，眉眼清澈得像是雪山初融的溪水。

可惜……那样的人，却因她惨死，尸骨无存。“墨白，”她低声唤他名字，

用前世他最爱听的称呼，“我想考仕途。”云墨白一愣：“你……你是女子。”“我知。

”她直视他目光，语气笃定，“可你若想看到这乱世太平、奸臣下台、百姓得救——我，

沈琼枝，必须为官。”少年将来会守边关，而她要搅的是朝局！云墨白低头沉默片刻，

忽地笑了。“好，我信你。”“但你要知道，你走这条路，注定会得罪无数权贵，

注定会遭遇旁人难以想象的敌意与侮辱。”“我愿替你遮。”他语气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沈琼枝看着他，那一瞬，眼底微湿。这一世，她不要他再为她挡一箭，她要——护他，成他，

救他。半月后，朝廷传出消息：安亲王府奏请开恩科试点，广纳寒门士子。

并由皇长孙萧启亲自选取“策论门客”。这一讯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震怒：寒门尚且不能入仕，如今竟要放任无门无户之人觐见皇孙，岂非荒唐？

有人拍案怒道：“岂非要叫那‘女子读书’成真不成？”正厅之上，

淡淡传来一句回音：“若有真才实学，便是女子又如何？”此言出自——贺临川。

沈琼枝看着手中写下的策论题： 《论乱世之才，谁可为柱》她提笔如剑，一字一句，

皆带血泪。前世，她也曾偷偷交过一篇文章，却被人撕毁嘲笑，因她是女子。如今，

她换了一副男装的皮囊，就要让这群人看看——什么叫“字字诛心，句句杀伐”。写完时，

月上中天。东篱急忙递茶：“姑娘，您写得太快了。”“不是快。”她收笔，

“是我早就写好了，只等这一刻。”她望着夜空中的月亮，眼中森然如刃：“贺临川，

不久之后，我会以朝臣身份，与你同殿而立。”“那时，我看你……还认不认得我。

”数日后，策论评定结果传来。“沈琼之，列入头筹，赐见太子！”朝堂哗然，一片动荡。

而沈琼枝，缓缓穿上那袭灰衫书服，低声开口：“走吧，东篱。”“我们，去登堂入室。

”她才刚跨出门槛，外头已来一位不速之客。马蹄未停，青衣翻飞，来者一双凤眼眯起，

眼底似有一缕疑惑与玩味。贺临川拨开人群，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一刻，

沈琼枝几乎以为他认出了她。他道：“沈琼之……你与一个故人，长得极像。

”沈琼枝面不改色，只拱手淡然：“故人若不重要，便只是相似。

”贺临川笑了：“你倒也聪明。”“聪明的，可惜是个棋子。

”沈琼枝听着这熟悉而刺耳的评价，心里冷笑。“谁是棋，谁是子，不到最后，不知分晓。

”两人并肩进了长乐宫，棋局，才刚刚开始。3 棋局初启长乐宫书房外，

宫人低声禀报：“太子殿下，沈琼之已至。”书房之中，少年天子正低头书写奏本，

闻声淡淡开口：“唤进来。”沈琼枝行至门前，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

她很清楚——这一场，不是“求见”，是博弈。她若不能震住那位未来帝王，

便休想借安亲王府入局，更别谈“为女子争仕途”了。踏入书房那刻，萧启未曾抬头，

只淡声道：“你可知，入宫觐见太子，是何等礼制？”沈琼枝不卑不亢：“回殿下，

臣虽寒门出身，亦读过礼记律法，所过无差。”萧启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兴趣。

她的声音冷而清，语调从容，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卑不亢。而非大多数寒门子弟的唯唯诺诺。

“你可知，沈家是何等出身？”沈琼枝顿了顿。“臣乃庶出，沈家视臣如虚名。

” “若殿下以家族评才，那臣，今日便走。”语落，便真欲起身离去。萧启眉梢微挑，

忽地笑了。“倒是个有胆的。”他挥退宫人，自斟一杯清茶，指尖在玉盏上轻轻敲着，

试探开口：“你文章中言：‘庙堂失序，皆因惧才。若无敢言者，何论清明？’”“你不怕，

你所言，是自毁仕途？”沈琼枝轻笑：“怕，是庸人之举。”“臣既敢言，便不惧毁。

毁我一个，还能毁百姓万万？”“若真如此，便是这朝廷毁了，不是我毁了。

”这番话斩钉截铁，铿锵作响。萧启眼中终于露出赞赏之色。他放下茶盏，神情不再倨傲，

反而带了几分好奇：“你——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沈琼枝眼睫微垂：“世上有清流在，

便不缺这般‘逆子’。”萧启低笑，许久后开口：“沈琼之，本宫给你一个选择。

”“留在我府上，为我备策一年。若一年后你仍如今日这般锋芒——我亲自荐你入翰林。

”沈琼枝心中一动。前世，她就是因为没有朝堂资历、无人引荐，被贺临川处处卡死。

今世若能借太子这股势，提前半年步入朝堂……——那，未来棋局，她才有资格落子！

她正欲拱手应下，却听一人冷笑着从帘后走出：“殿下，这位‘沈公子’，怕是有些不干净。

”来者，是贺临川。他今日未着朝服，而是常服而至，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被太子召见。

沈琼枝面不改色，却心中冷笑。——这人，上一世也是这样，每一次她将有成就，他就出现，

将她拦住。萧启挑眉：“贺卿有话直说。”贺临川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

道：“湖阳乱军一案，乃沈琼之所报。而那夜书院遇袭，唯一目击者，亦是他。如此凑巧，

未免巧过头了。”“更有传言，此子身边带一名貌美侍婢，极有嫌疑。”他一步步逼近，

目光阴鸷，仿佛要在她面上剖出秘密。沈琼枝忽然抬头，与他直视，

眸中寒光如刀：“贺大人。”“通敌之罪、女扮之嫌，您倒是说得顺口。”“可若这些罪，

我都能洗清——您拿什么，来解释您贺家，与湖阳乱军暗通粮线的账册？”这一语落下，

殿中霎时一静！连萧启都面色一变：“你说什么？”沈琼枝淡然取出一张信笺与银票，

对宫中总管低声吩咐：“此物，是我自乱军营中所得，印章、账纹、款项皆在。

”“殿下若不信，尽可请刑部查验。”贺临川脸色终于彻底沉了。

他没想到她居然早有准备——甚至，将反将他一军！萧启审视着两人，忽地笑了：“贺卿，

既然你说他‘嫌疑’，那便由你亲自查清此事。若查不出，便是你污人清白。

”“若果真有误，查出个一星半点——你我再议。”“……而这沈琼之，自今日起，

暂为我府中门客。”他声音一顿，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我萧启，最爱有胆有识的‘人’。

”沈琼枝微微一躬身：“谢殿下赏识。”退下那刻，贺临川冷冷盯着她背影，

语气极轻：“沈琼枝……你还真回来了。”沈琼枝止步，回头莞尔：“可惜你猜得太晚了。

”“贺临川，下一步，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入局。”4 金殿争锋朝堂之上，

金瓦玉柱，钟鸣震天。今日，太子府破例召集一场**“门客策论试讲”**，

实则是对沈琼之的“正名”，也是朝中老臣联手发难的一场阳谋。——若她当众出丑，

便再无入仕可能。沈琼枝踏入太子府偏殿，扫视殿上来客。

吏部尚书周谏、礼部侍郎孔成、左都御史陆诚……皆是前世死咬女子入仕不放的“死硬派”。

而太子萧启端坐主位，面上含笑，手执茶盏，似在看一场好戏。

殿中人皆知——这是他故意放手，让沈琼之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沈琼枝知道，他不信人言，

只信本事。“策论第一题——” “《论天下乱局，治在何方》。

”一道沉稳老成的声音响起，是礼部侍郎孔成开口。众人眼底皆露嘲弄：你一个无名寒门，

也敢口吐治国之道？沈琼枝不疾不徐走上讲台，拂开袖袍，略一颔首。“天下之乱，

不在贼寇，不在边患。”“在于民心尽失，官吏贪庸。”语出惊人，堂下诸臣哗然。

她却不管，继续：“一县县令敛财十万，百姓涂炭却无处伸冤；朝中中丞口称清议，

暗中结党营私——此为内乱之本。”“贼寇易斩，人心难收。此之谓——病在骨髓，

救在剜腐。”此言一出，左都御史陆诚眉头一挑，冷声道：“满口狂言！

何处得此官吏贪墨之证？”沈琼枝早料有人反驳，抬手一摊，

便将一册封存账目公之于众：“此为前月泉州三府移送账册，

其中有两家商行疑似被掩护私盐，且落款官印——正是陆大人门下署员。”哗然声再次炸起。

陆诚登时涨红了脸，怒斥道：“此账非本官之笔，且不足为据！

”沈琼枝却浅浅一笑：“朝堂清议，不看人情，只论实据。”“若陆大人不服，

刑部一查便明。”太子手中茶盏未动，眼底却透出难掩的惊讶。

他本以为沈琼之不过空有锐气，今日却拿得出实据、句句带刃——不但敢打，还敢砸人。

再看堂上众人，多数已经噤声。唯独那周谏冷笑一声，缓缓起身：“沈公子倒是才学惊人，

可……”他话锋一转：“《周礼》有言，男女有别，内外有序，妇人不得预政。此为祖制，

沈公子以‘女身’论政，是否……不妥？”此言如雷贯耳！这是明指她“女扮男装”！

沈琼枝不怒反笑。她缓缓解下头冠，松散束发，青丝如墨倾泻而下，惊艳全场。

她抬眸望向周谏，目光直如寒芒：“我沈琼枝，今日以真身立于朝前，愿以实绩为凭，

求一仕途之门。”“若诸君只因我为女子，便剥我为政之权，难道你等所守，非是礼法，

而是偏见？”一时间，殿中静若死水。而太子萧启忽然鼓掌，朗声大笑：“好一个‘偏见’，

本宫今日——便为你破一次例。”“沈琼枝，自今日起，为我太子府上客第一席！

”“日后策论起草、政事谋议，皆由你统筹。”“若三月后仍有此风采，吾保你入翰林！

”那一刻，沈琼枝望向殿外万丈金阳，只觉得这一世，她终于不再为人设棋。

她——要做执棋之人！而这位太子殿下的欣赏，也不过是她博弈长局中的一枚重要落子。

退堂之后，萧启特意留她单独相谈。“琼枝。”他第一次改称呼，“你曾说，女子若有才学，

亦可为国？”沈琼枝望着他，眼中平静如水：“殿下若信我，臣愿为千千万万女子，

踏出第一步。”萧启沉默片刻，忽然低声笑了：“沈琼枝，你要的是权，不是恩。

”“我喜欢你这样的野心。”他走近一步，语带试探：“若我登基为帝，你愿助我清君侧，

剪宗室、肃朝局吗？”沈琼枝淡淡一笑：“臣愿为陛下，撕开旧制，铸新局。”语落，

殿中灯火轻颤。权谋真正开始了。5 情仇交织三日后，太子府密谈结束。

沈琼枝披衣走出偏殿，月色洒落檐下，宫墙高耸，风声寂寂。东篱早候在廊下，

悄声道：“姑娘，云家来人，送了一封信，说……云墨白归京了。”沈琼枝脚步一顿。

那一刻，记忆如潮水倒灌——前世，云墨白也是在这年冬天返京。彼时她早已成为贺府妾室，

而他孤身来京，只为给昔日故人收尸。却被贺临川擒下、打断双腿，

仍咬牙托人送来她的玉坠，说：“她生前说，愿将此玉……陪葬。”如今再见，他没为来祭，

而是来赴约。她眼神微动：“吩咐下去，明日我亲去云府。”翌日午后，京南云家书房内。

云墨白着一身雪白轻甲，肩披鹤纹斗篷，墨发束起，鬓角微凉。见她入内，先是一怔，

而后轻轻开口：“琼枝。”沈琼枝站在门口，盯着他看了很久。前世他从未老过，

她却在地狱里腐烂。良久，她才一字一顿：“你还是会来。”云墨白温和一笑：“你说过，

你要开女子恩科，我来，是助你。”书房中，沈琼枝取出太子亲笔批条，

与他对坐：“太子已允我筹划此事，但朝臣反对声极多，我需‘典范’。”“你军中选一人，

以‘女子家属’名义，推荐试卷策论，由你背书。”云墨白没丝毫犹豫：“我母亲曾是女医，

文理兼备，我来劝她。”沈琼枝低声道：“此事动静大，若泄露……你军职难保。

”云墨白温声应：“我只问一事。”“你这一世，可还愿我在你身边？”她抬眼。

他的眼中没有野心，没有试探，没有谋略——只有深深的柔情。那一瞬，她几乎忘了，

自己是在与太子密谋、在贺临川的追杀下生存。半晌，

她才低声道：“若此局可成……你愿娶一个全天下都骂‘离经叛道’的女子吗？

”云墨白笑了，眼里似有光亮流动。“我从未怕你不同凡俗。只怕你甘于平庸。”当日夜晚，

沈琼枝刚踏进院中，便被一只手扯入影壁后。身后那熟悉的气息带着雪松寒意，是贺临川。

他语气冷到极致：“你与云墨白，来往至此？”她没有挣扎，只定定看他。“与你何干？

”贺临川却冷笑：“你是我的人，曾为我妾，便永远脱不了。”沈琼枝眼神骤冷，

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贺临川，你还真配得上你那句‘她死，才彻底干净’。

”“今世我不死了，你，脏不脏？”贺临川眼角浮出红痕，竟未还手，

只咬牙逼问：“你以为他真愿娶你？你若不是沈家庶女，若不是太子门客，

他会为你付出这些？”沈琼枝轻笑，眸底泛起讽意：“那倒问问你，若我不是‘替身’，

你可还会碰我？”四目相对。良久，贺临川忽低头，额抵她肩，

声音颤抖：“……可我早就不想你是她了。”他声音近乎溃败：“沈琼枝，

只有你才会咬牙与我斗，才会……入梦为蛊。”“我想忘你，忘了一世。”“可你又回来了。

”沈琼枝闭了闭眼，淡淡吐出一句：“那便再忘一次。”“这世你再杀我一次，看我会不会，

再信你一次。”她一把推开他，转身离去，背影凛然如刀。而贺临川，望着她的背影，

站在风雪中，一动未动。6 女子争仕隆昌二十年，初春。京兆雪未尽，

长安宫内一纸奏折如春雷滚动，传遍朝野：“太子门客沈琼枝，献策请开女子恩科，

望天子准允。”消息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震怒者有之，惊疑者有之，

冷眼旁观者不计其数。御史台连上三折，礼部五位老臣集体联名反对：“自古男女有别，

女不得预政。” “倘若准此一例，律礼将崩，纲常将乱！” “沈琼枝妄议祖制，理当斩！

”“姑娘，这回……动静太大了。”东篱面色煞白，手里攥着五六封急报。沈琼枝淡淡翻阅，

眼神从始至终未起波澜：“动静若不大，怎翻得起风浪？”她知道，这一仗，

是她从棋子蜕变为执棋者的关键一役。此役若败，她将再无官途，名节尽毁。

但若胜——天下女子，皆可为官。她合上折子，只一句：“请帖子，明日早朝，

我亲自上殿。”隆昌帝登基多年，已年近六旬，近年龙体多有不稳，少有亲政。

此番却破例提前登殿，仅因——沈琼枝，乃当年安阳长公主门下，太子钦点门客。金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