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让司机先回去，自己站在大楼门口等墨云。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拢了拢披肩，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这边。”
墨云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件黑色外套，“穿上。”
“你的？”
陈楠接过外套，上面有淡淡的烟草味和皂角香，意外地不难闻。
她穿上时，发现外套很长，几乎盖住了她的裙摆。
“王坤派了人来酒会。”
墨云走在她左边，靠近马路的一侧，“不过他只是个跑腿的。”
陈楠脚步顿了顿：“你是说，今天的车祸，还有刚才的侍者，都是王坤做的？”
“车祸不一定，但侍者是。”
墨云看着前方，“王坤背后有人。”
陈楠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是谁。”
“谁？”
“林振涛。”
她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冷了几分，“我爸以前的合作伙伴，后来卷走公司资金跑了，最近突然回来，想抢楠酒的控制权。
王坤是他的人。”
墨云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陈楠语气里的恨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更像是有旧怨。
走到停车场，陈楠刚要拉开车门，墨云突然把她拽到身后。
“别动。”
他低声说，同时摸出了腰后的匕首。
车底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墨云示意陈楠退后，自己蹲下身，用匕首挑起车底的一根细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个小小的黑色装置，上面闪着红光。
“炸弹？”
陈楠的声音有点抖。
“定时的，还有十分钟。”
墨云检查了一下，“很简陋，应该是吓唬人的。”
他用匕首割断细线，把装置拆下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陈楠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震惊又疑惑：“你怎么会懂这些？”
墨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以前学过。”
他没解释太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回去。”
“你会开车？”
“会。”
墨云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的动作很流畅。
他确实会，而且能开装甲车和首升机——雇佣兵的必修课。
车开出去没多久，陈楠就说：“去城西的老仓库吧。”
“去那干嘛？”
“林振涛今晚应该在那。”
陈楠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他最近在偷偷运一批假酒，想冒充楠酒的牌子卖，仓库是我查到的地址。”
墨云看了她一眼：“你想自己去？”
“不然呢？
等他毁了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吗？”
陈楠的声音有点激动，“我爸就是被他气病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墨云沉默了。
他想起老队长，那个总骂他“小兔崽子”却总把压缩饼干塞给他的老头。
如果有人害老队长，他也会拼命。
“我陪你去。”
他说。
仓库在城西的废弃工业区，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仓库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墨云把车停在远处，和陈楠步行过去。
“你在外面等着。”
墨云低声说，“我进去看看。”
“不行，我要一起去。”
陈楠攥紧了拳头，“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揭穿。”
墨云没再劝。
他知道，有些事，必须自己面对。
两人从仓库后门溜进去，里面堆着一排排木箱，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的味道。
仓库中央，几个男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打牌，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正是林振涛。
“大哥，那批货明天就能运出去了，到时候就说是楠酒的***款，保证能赚一大笔！”
一个小弟谄媚地说。
林振涛得意地笑：“陈老头那个老东西，还想跟我斗？
等他女儿把公司败光了，楠酒就是我的了！”
陈楠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冲出去，被墨云一把拉住。
“等等。”
他指了指角落——那里藏着两个拿钢管的男人，正盯着门口。
墨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左边的木箱扔过去。
“咚”的一声，那两个男人立刻朝左边看去。
“动手。”
墨云低声说，同时己经冲了出去。
他速度极快，没等那两个男人反应过来，就己经到了跟前。
左手扣住一个人的手腕，右手肘撞在他的下巴上，那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另一个人挥着钢管砸过来，墨云侧身躲开，抓住钢管一拧，钢管脱手而出，他顺势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打牌的几个人都懵了，林振涛反应最快，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想跑。
“抓住他！”
陈楠喊道。
墨云几步追上去，在林振涛快跑到门口时，伸脚绊了他一下。
林振涛摔了个狗吃屎，水果刀掉在地上。
墨云踩住他的后背，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说，王坤是不是你派的？
车祸和酒会上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林振涛疼得嗷嗷叫：“是又怎么样！
陈楠那个小***，敢跟我抢公司，我弄死她！”
“还有假酒的事，你也认了？”
陈楠走过来，声音冷得像冰。
“认！
等我出去……你出不去了。”
墨云拿出陈楠的手机，递给她，“报警。”
陈楠看着被踩在地上的林振涛，又看了看墨云。
月光从仓库的破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狼尾的发梢在风中动了动，侧脸的线条冷硬又可靠。
她突然觉得，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年轻人，好像成了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