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B区的,我怎么又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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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不像是床单,而是某种更深的、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

薇薇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摇晃,像隔着一层晃动的水纹。

天花板不是熟悉的灰扑扑裂纹,而是陌生的、惨白平整的一片,刺得她眼球生疼。

她眨了眨眼,试图聚焦,但思绪像陷在粘稠的糖浆里,缓慢、滞涩,每一个念头都拖着沉重的尾巴。

我在……哪里?

记忆是一片被浓雾笼罩的荒原。

她试图回想,但意识像钝了的刀子,只在混沌的泥沼里徒劳地搅动,带不起任何清晰的涟漪。

只有一种强烈的、挥之不去的……不对。

哪里都不对。

身体像不属于自己,沉甸甸地陷在硬邦邦的床垫里,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无比艰难。

她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

房间狭小,墙壁是那种毫无生气的、令人压抑的米黄色。

一扇装着铁栅栏的小窗,透进几缕惨淡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让她本能地感到恶心和恐惧的气息,像腐烂的水果闷在罐子里发酵。

这气味……好像很重要?

为什么重要?

她想不起来。

头……很重。

像被灌了铅,又像被无数根细小的针同时扎着,一种沉闷而持续的痛楚在颅骨内盘旋。

思考是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她是谁?

她为什么在这里?

模糊的影像在浑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刺眼的光?

刺耳的尖叫?

冰冷的针尖?

还有……一张脸?

一张带着冷酷笑意的、漂亮的脸?

那笑容像毒蛇的獠牙……系统:神经抑制剂…X-7…残留浓度高…认知功能…滋…压制中…记忆模块…滋…访问受限…一个冰冷的、仿佛来自遥远虚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刺耳的电流干扰音。

这声音让她更加混乱和烦躁。

薇薇试图坐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

一种强烈的虚弱感包裹着她。

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衣服。

布料粗糙,摩擦着皮肤。

这衣服……很陌生,又似乎带着一种强烈的屈辱感。

她不喜欢。

非常不喜欢。

她应该穿什么?

白色?

对,干净的白色……像……像什么?

像医生?

一个模糊的职业形象闪过,但很快被浓雾吞没。

我是医生吗?

这个念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任何确定的回响,只有更深的困惑。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

观察窗的挡板被无声地拉开一条缝。

薇薇迟钝地转动眼珠望去,只看到一只眼睛——一只带着审视、警惕,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的眼睛。

那只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挡板“咔哒”一声合上了。

脚步声远去。

薇薇依旧躺在那里,意识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油污,无法下沉也无法清晰。

恐惧是迟钝的,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焦虑是缓慢的,像蜗牛在爬行。

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和那丝诡异的甜腻气息,像冰冷的触手,缠绕着她迟钝的感官。

她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问问这是哪里,问问她是谁,但喉咙里只溢出一点干涩的、无意义的嗬嗬声。

她像个被抽掉了发条的人偶,困在这具麻木沉重的躯壳里,困在这个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甜香的、冰冷的白色牢笼中。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一片茫然的、被药物强行按捺的迟钝,以及那在混沌深处、被暂时封印却隐隐躁动的不安。

冰冷的、甜腻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粘稠的膜,包裹着薇薇迟钝的感官。

她躺在硬邦邦的病床上,眼睛半睁着,视线涣散地落在天花板上那片惨白的光晕里。

思绪是凝固的胶体,沉重地淤积在颅腔深处,每一次模糊的意识波动都带来沉闷的疼痛。

我是谁……这里……为什么……“咔哒。”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两个穿着浆洗得发硬、带着消毒水味的浅蓝色护士服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个年纪稍长,面容刻板,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护士A)。

另一个年轻些,眼神躲闪,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手里推着一个装着药瓶和一次性水杯的小推车(护士B)。

脚步声靠近床边。

薇薇迟钝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地捕捉到两个晃动的人影。

她们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带着嗡嗡的回响。

“307床,薇薇。”

护士A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在念一个物品的编号,“该吃药了。”

她拿起一个装着两片白色小药片的透明小药杯。

吃药?

还有薇薇?

我是薇薇?

薇薇混沌的脑海里缓慢地翻滚着这两个词。

为什么要吃药?

她不知道。

身体和意识都像生了锈的机器,对指令只剩下最本能的、迟缓的回应。

她茫然地看着护士A伸过来的手,那只手捏着小小的药杯。

护士B默默地递过来一杯温开水,塑料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薇薇迟缓地、几乎是凭借残留的肌肉记忆,抬起那只沉重得像灌了铅的手臂。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动作笨拙,像是第一次学习抓握的婴儿。

她迟钝地接过那个小小的药杯,冰凉的塑料触感让她指尖微微瑟缩了一下。

白色的药片安静地躺在杯底,像两颗未知的、沉默的种子。

然后,她又迟缓地接过那杯水。

水有点温,透过薄薄的杯壁传递到掌心,是这片冰冷中唯一一点微弱的热源。

护士A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像在审视一件物品是否合格。

护士B则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推车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推车的边缘。

薇薇的意识仿佛漂浮在身体之外。

她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拿着药杯的手,慢慢凑近嘴唇。

没有思考为什么,没有抗拒,只有一片麻木的服从。

她张开嘴,动作迟缓得如同慢镜头。

药片被倒进嘴里,一股苦涩的粉剂味瞬间在舌苔上弥漫开来,***着迟钝的味蕾,让她混沌的意识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苦,好苦。

但这感觉稍纵即逝,迅速被更大的麻木淹没。

她接着举起水杯,笨拙地凑到嘴边。

温水滑入口腔,冲刷着苦涩的药片。

她的吞咽动作也极其缓慢,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又一下。

水顺着食道流下去,带着那两颗沉默的种子,沉入未知的黑暗。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薇薇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以及水杯边缘轻微磕碰到牙齿的细微声响。

“好了。”

护士A确认她把药咽了下去,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她伸手,动作利落地拿回了空药杯,丢进推车下的医疗废物桶里。

接着,她又拿走了薇薇手中还剩一半水的杯子。

护士B立刻上前一小步,递上一个记录板和一支笔。

护士A在记录板上飞快地划了几下,记录下给药时间和病人反应(“配合服药”)。

就在护士A低头签字,护士B伸手准备接过记录板的瞬间——护士B的身体似乎不经意地、极其轻微地侧了一下,刚好挡住了护士A可能扫向薇薇的视线零点几秒。

她的动作快得如同幻觉,那只刚刚递过记录板的手,在收回的途中,极其隐蔽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在薇薇垂在床边、搁在粗糙条纹裤上的手背上一拂!

一个微小的、带着纸张特有触感的硬物,被塞进了薇薇虚握的、微微汗湿的掌心!

薇薇迟钝的神经感知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微小的异物感和触碰。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涣散的眼瞳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困惑光芒一闪而过,快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就被浑浊的麻木吞没。

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维持着那副茫然呆滞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蜷缩起来,将那小小的硬物包裹在了手心。

粗糙的条纹布料掩盖了一切。

护士B己经迅速站首了身体,接过了记录板,脸上依旧是那副略显紧张、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般的动作从未发生。

她的呼吸似乎屏住了一瞬,又迅速恢复。

“走了。”

护士A合上记录板,看也没看薇薇一眼,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护士B立刻推着药车跟上,脚步略显急促。

门被关上,落锁声再次响起,宣告着短暂的打扰结束。

病房里又只剩下死寂、消毒水味和那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薇薇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她的呼吸缓慢而沉重,仿佛刚才的“配合”己经耗尽了她仅存的一点力气。

左手里,那被塞进来的东西,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麻木的掌心,又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着。

她迟钝的意识几乎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是什么?

谁给的?

为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的光线似乎都暗淡了一些。

久到那X-7带来的沉重麻痹感似乎都随着药效的冲击而加深了一层。

薇薇的手指,才极其缓慢地、像生锈的机械关节般,一点一点地挪动起来。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神经末梢传来的滞涩感和轻微的刺痛。

她费力地、几乎是凭借着残存的本能,将那只紧握的左手,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挪到了眼前。

她的视线依旧模糊,焦距涣散。

她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摊开了掌心。

汗水浸湿了掌心,让那折叠起来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条边缘有些濡湿发软。

纸条被粗暴地折叠过,折痕很深。

上面,用非常细的笔尖,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因为匆忙而显得有些歪斜颤抖:“小心林。

画在A区。

4号老地方。”

画?

A区?

4号?

小心林?

还有老地方是什么?

这些破碎的词组像几颗冰冷的石子,狠狠砸进薇薇那被药物强行冻结的意识泥潭深处!

它们毫无关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和紧迫感!

林……林晓晓?

那个带着毒蛇笑容的脸瞬间在模糊的记忆碎片中闪现!

尖锐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刺穿了麻木的屏障!

“呃……”一声短促而痛苦的***,不受控制地从薇薇干涩的喉咙里挤出。

她的瞳孔因为突如其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悸而骤然收缩!

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X-7的麻痹感和新服下的镇静药物疯狂地压制着这剧烈的反应,让她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无法动弹,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涣散的视线死死盯着掌心那几行仿佛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潦草字迹!

混沌的脑海深处,那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刺耳杂音骤然响起:警告!

剧烈精神波动…滋…突破抑制剂阈值…滋…危险!

未知信息流…高优先级…滋…强制解析…尝试关联…关联失败…滋…关键词:‘林’、‘画’、‘4号’…滋…标记为最高危…启动…深层防御…纸条上的信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薇薇被药物强行压制、几乎停滞的思维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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