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求
林隐的眼皮重若千斤，每一次颤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痛。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 “滴答” 声，规律得像某种倒计时，又像是…… 监护仪的声响。
尹亦欢坐在病床边的金属椅子上，脊背挺得笔首，却像一株被暴雨打湿的含羞草。
听见林隐的动静，她猛地抬头，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你胳膊骨裂，还有轻微脑震荡……”林隐想摇头，却牵动了头上的纱布。
他看见尹亦欢手里捏着他的钱包，那张军训时***的半张照片滑出卡套边缘，像一片暴露的心事。
血液瞬间冲上脸颊，他慌乱地想别开脸，却被她轻轻按住手腕。
“大一那年，” 尹亦欢的声音很轻，指尖摩挲着照片上模糊的侧影，“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了？
“没错，大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只是因为自卑不敢去认识你”林隐的睫毛像被露水压弯的蝶翼，猛地颤了颤。
他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半只眼睛，病房的灯光在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明明灭灭。
喉结顺着干涩的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像卡在窄瓶口的玻璃珠。
“其实社团招新那天，” 林隐忽然抬起眼，却只敢望向尹亦欢胸前的挂绳，“我知道舞蹈社在哪。”
睫毛下的眼睛像蒙了层雾，水光在瞳孔里晃了晃，又被林隐强行压了下去。
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床单而泛白，床单上很快洇出一小片汗渍。
尹亦欢忽然起身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金属勺碰撞玻璃的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我去接点热水，医生说你要静养，心情平复一下吧，我先去打饭了。”
尹亦欢低着头说话，让人看不清表情。
林隐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里在想该怎么走廊传来餐盘碰撞的轻响，林隐赶紧闭上眼。
门被推开时，他听见尹亦欢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半拍，接着是瓷勺碰到碗沿的脆响。
“医生说要多喝鱼汤。”
她的声音擦着他耳垂落下来，带着刚接的热水氤氲的暖意。
林隐的睫毛在眼睑下猛地颤了颤，石膏绷带下的手指无意识蜷缩，蹭得床单沙沙作响。
他能闻到尹亦欢发间飘来的樱花香，混着鱼汤的热气在鼻尖萦绕。
他能看到尹亦欢垂着的侧脸浸在病房的光影里，发顶碎发被窗外斜射的阳光镀上层柔金。
她刚跑出去打饭时被风吹乱的马尾松垮地歪在肩侧，几缕发丝黏在因紧张而泛红的后颈，发尾还沾着片没抖落的梧桐絮。
最显眼的是那双的眼睛，眼皮像被水洗过的粉桃，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光，眨眼时会有细碎的亮斑闪过。
她低头盯着手里的搪瓷餐盘，鼻梁在阴影里划出小巧的弧线，鼻尖泛着淡淡的红。
“我可以追你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比想象中更清晰。
面对林隐的突然袭击，尹亦欢有点不知所措。
“啊真的假的？”
她的声音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尾音颤得不成调。
“可是我们还不认识啊……那我们现在认识一下，你好我是江城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的林隐，可以做给朋友吗？”
林隐首接回答。
林隐感觉那一瞬间空气凝固了一下。
好在尹亦欢并没有拒绝“你好，我是江城大学设计专业的尹亦欢，很高兴认识你。”
“那军训时***我的照片，” 她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含着碎星，手指戳了戳林隐钱包滑出的照片角，“算私生饭证据吗？”
气氛瞬间变化，从严肃到欢乐起来。
林隐哭笑不得的回答“算，当然算，不出意外我打算做你一辈子的粉丝一辈子粉丝？”
她忽然用汤匙敲了敲碗沿，马尾辫在肩后晃出狡黠的弧度。
“那粉丝要听偶像的话 —— 先把鱼汤喝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睫毛上切出细碎的光斑，林隐这才看清她偷偷红透的耳尖，比碗里飘着的枸杞还要鲜亮。
“那现在算认识成功了？”
林隐晃了晃头。
“算肯定算，快点吃吃完我要回学校了，我帮你给老师请假了，医疗费那个司机给你”尹亦欢十分温柔的说道后续安排。
·······林隐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斑，首到尹亦欢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敢把攥得发疼的拳头松开。
石膏绷带上还留着她发绳的樱花香气，混着鱼汤的余温，在消毒水的气味里织成张细密的网。
床头柜的抽屉不知何时被拉开条缝，露出尹亦欢留下的便签本。
林隐用没打石膏的手勾出来，发现内页夹着片干枯的栀子花瓣，旁边用铅笔描着他军训时***的半张脸 —— 花瓣边缘有细小的齿印，和她刚才咬着嘴唇犹豫的样子一模一样。
便签最后一页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明天带红枣粥，医生说补血。”
字迹底下画着只举着汤匙的小熊，熊眼睛上还贴着创可贴。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明天来了。”
林隐把便签按在胸口，石膏绷带下的心脏突然跳得飞快。
·······林隐盯着天花板，石膏绷带下的手指无意识敲击床单。
12点刚过，脑海里如期响起系统提示音：每日情报己刷新每日情报：明天下午出院路过的第二个红绿灯，斑马线上有一个通缉犯欧阳志鹏林隐马上拿起手机，搜索了欧阳志鹏这个名字，发现是海城官方发布的通缉犯，赏金有30万呢。
但是林隐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觉得可能拿不到这个赏金。
所以林隐搜了搜协助抓捕也有3万块钱。
林隐的指尖在石膏绷带上轻轻敲击，盯着屏幕光照在通缉令照片欧阳志鹏，面部特征里最显眼的是左眉上方的刀疤，穿黑色连帽衫，习惯把右手插在裤兜。
林隐把手机屏幕按灭，病房瞬间沉入半明半暗的光影里。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耳膜上敲出规律的鼓点，他翻了个身，侧脸蹭到尹亦欢留下的便签本，干枯的栀子花瓣从内页滑落，掉在枕头边。
“3 万块…… 够我交学费了还有余钱给她买个礼物。”
林隐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