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傅沉舟被我那句工具人刺得脸色发白。
喉结滚动着,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
可还没等说出口,一旁的林晚晚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沉舟……她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傅沉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都浑然不觉。
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晚晚?
晚晚!
他颤抖的手指拂开她额前碎发,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傅母也尖叫出声:阮清禾!
你非要气死晚晚才甘心是不是?
她指甲直戳到我鼻尖,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柜子。
我气她?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装晕你们看不出来?
刚才还中气十足,现在说晕就晕?
我盯着林晚晚垂落的手腕,那上面还留着五分钟前她偷偷掐自己时留下的月牙形红痕。
我看向傅沉舟,他正小心翼翼地把林晚晚抱到沙发上。
指尖轻抚她脸颊,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傅沉舟。
你也觉得,我该道歉?
他头也不抬,擦拭林晚晚额头的动作都没停,声音冷得像冰:清禾,别闹了,晚晚要是出事,你担不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原来人在极度痛苦时真的会发笑,我扯了扯嘴角。
好,好得很……我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冰凉的泪水。
你们傅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傅母突然冲过来拽我的胳膊:晚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她尖锐的指甲掐进我肉里,硌得我腕骨生疼。
我吃痛,猛地甩开:别碰我!
这一推力道不大,傅母却像是被狠狠撞到似的。
踉跄着往后倒去,夸张地惨叫一声。
妈!
傅沉舟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她,转头对我怒吼:阮清禾!
你疯了是不是?
他眼底翻涌的怒火让我想起去年某个暴雨夜,他为我揍跑骚扰者时的眼神。
暴戾又阴狠。
我被他吓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一推。
砰!
后背重重撞上桌角边缘,硌在脊椎上的钝响清晰可闻。
更尖锐的剧痛从小腹炸开,像有把烧红的刀子在绞。
唔......我眼前发黑,腿一软跪倒在地,裙摆铺开在地上。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来,我低头看去。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在大理石地板上洇开刺目的花。
见我如此,傅母第一个跳起来:装什么装!
刚才推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力气?
她掸着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林晚晚此时恰好虚弱地睁开眼,拽了拽傅沉舟的袖子:沉舟,你快去看看清禾......别管我......傅沉舟僵在原地,眼神在我和林晚晚之间游移。
我看着他喉结滚动,看着他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弯腰抱起林晚晚:我先送晚晚回房。
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傅沉舟!
我嘶哑着喊他,血已经浸透裙摆。
腹部的绞痛让我不得不蜷缩起来。
救我,这是你的孩......话没说完,林晚晚突然剧烈咳嗽,傅沉舟立刻收紧手臂:晚晚别怕,我们这就去找医生。
他大步往外走的背影和半年前抱着急性阑尾炎的我狂奔去医院的身影重叠,只是这次他怀里换了人。
转身的瞬间,林晚晚趴在他肩上,对我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所有人都簇拥着林晚晚离开,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血越流越多,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门外传来傅父傅母的对话:结婚第二天就闹这出,晦气!
就让她跪在那里,谁也不许进去!
我看她能装多久!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最后一丝阳光也被隔绝在外。
我蜷缩在地上,指甲抠进瓷砖缝里。
任由血泊渐渐扩大,意识一点点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