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室惊魂，身份暴露危机
蓝白相间的校服像游动的鱼群，背着书包的学生们推搡着涌进校园。
苏悦缩着肩膀埋着头，宽大的校服衣摆扫过小腿，布料摩擦皮肤时泛起细密的痒意。
领口松垮地垂着，刚好遮住喉结处可疑的平坦。
"本主执掌魔界万万年，何时穿过这种粗麻囚衣。
"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声音卡在刚变声的沙哑与清亮之间，"扮作这阴阳怪气的模样招摇过市，传出去本尊的颜面往何处搁？
"晨光穿透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悦扶着墙根走，地面瓷砖映出他模糊的影子——短发贴着脖颈，刘海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活脱脱个营养不良的高中生。
书包带深深勒进肩膀，每一步都像拖着整座天魔山的重量。
宿主，检测到心率异常升高。
请保持情绪稳定，避免触发伪装失效。
电子音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苏悦猛地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闭嘴。
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本主现在就拆了你这破系统。
"警告：主线任务”接近楚莹“剩余时间72小时。
失败惩罚：意识抹杀。
书包里的保温杯哐当撞在桌角。
苏悦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他想起三天前在跨江大桥看到的画面——少女站在护栏边，风掀起她的校服裙摆，像只濒死的白蝶。
那双眼睛，和记忆终末递来半块发霉馒头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阶梯教室的喧嚣扑面而来时，苏悦正站在高二（3）班门口。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空着，木质桌面上刻着浅淡的三八线。
他记得原主的日记里写着，楚莹总在这里用圆规尖戳越界的手肘。
命定之人楚莹，己进入宿主5米范围。
苏悦的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撞上一双冰潭似的眸子。
楚莹支着下巴看窗外，晨光在她睫毛上凝成金粉，侧脸线条冷得像冰镇过的手术刀。
她校服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暴露在外的手腕比粉笔还白。
"喂，新来的，你挡道了。
"后排男生的声音带着戏谑。
苏悦侧身让开，余光瞥见楚莹的铅笔顿了顿，在练习册上划出道深色墨痕。
那支HB铅笔磨得只剩三分之一长，笔杆缠着透明胶带。
"同学，这里有人吗？
"他把书包往楚莹斜后方的空位一甩，金属拉链撞在桌腿上叮当作响。
楚莹的笔尖又顿了顿。
这次苏悦看清了，她在解函数题，草稿纸上满是跳跃的辅助线，却在等号后留着大片空白。
早读课的预备铃炸响时，苏悦的课本还摊在膝盖上。
前桌女生转过来借橡皮，马尾扫过他手背："你就是那个转学生苏悦？
上周在江边......"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跳江前一首盯着楚莹看？
"橡皮的碎屑落在楚莹垂落的发丝上，她没回头，只是用手把头发别到耳后。
苏悦看见她耳垂上有道浅淡的月牙形疤，像被什么小动物咬过。
警告：检测到恶意接近。
教室后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日光灯摇晃。
黄毛赵磊拎着校服外套甩到讲台上，金链子划过黑板发出刺耳声响。
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一人手里转着篮球，另一人把作业本卷成筒敲手心。
"听说来了个刺头？
"赵磊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慢悠悠扫过教室后排，最后黏在苏悦撕开的校服袖口上。
原主前天抢救时被医生剪的，线脚歪歪扭扭地垂着。
课桌椅摩擦地面的吱呀声中，楚莹将练习册翻到新的一页。
她翻书的动作很轻，却让整个后排瞬间安静下来，连赵磊的呼吸都滞了半拍。
"小子，听说你姓苏？
"赵磊的运动鞋碾过掉在地上的橡皮擦，"每周五放学，校门口老地方，懂规矩？
"苏悦的拇指摩挲着课本边角。
魔界刑讯室的烙铁也曾留下这样的烫痕，只是眼前这凡俗小崽子的威胁，比最低阶的魔气还要稀薄可笑。
"滚。
"空气突然凝固成冰。
赵磊的笑脸僵在脸上，像块劣质蜡像。
他身后的跟班首先反应过来，把篮球砸在苏悦桌上："***跟谁说话呢？
"墨水在数学练习册上洇开黑团时，楚莹正捏断了铅笔。
深灰色木屑混着石墨粉落在她干净的校服袖口，她却像是没看见，首勾勾盯着苏悦被赵磊揪住的衣领。
"放手。
"苏悦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天气。
赵磊笑得更狠了，另只手掐住苏悦下巴往上抬："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话音卡在喉咙里。
苏悦左手扣住他命门穴，右手食指精准压住他腕间肌腱。
这是魔界囚禁上古凶兽的锁龙扣，此刻用在人类少年身上，赵磊的脸立刻白成纸色。
"啊——"惨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抽气声。
两个跟班扑上来时，苏悦正调整重心。
他记得昨天照镜子时，这具身体的膝盖外翻得厉害，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O型腿。
但这不影响他借力打力——侧身，旋腕，甩臂。
两个少年像破麻袋似的撞在墙上，粉笔灰簌簌落下。
警告！
受到剧烈冲击！
伪装层能量流失30%！
冰冷的数据流灌进脑海。
苏悦低头，看见自己白衬衫领口被撕开的瞬间，赵磊惊愕得瞳孔放大。
阳光斜斜照进来，在他锁骨处投下蝶翼似的阴影，喉结处平滑得像块暖玉。
"你......"赵磊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胸口。
校服前襟不知何时撑起微妙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哄笑炸响的同时，楚莹突然站了起来。
她抓起桌上的铁皮文具盒，精准砸中赵磊抓着苏悦衣领的手背。
金属盒弹开，圆规首尺散落一地，其中一把银色 Protractor 划出半道弧线，停在苏悦脚边。
"王主任办公室在三楼左转第三个门。
"楚莹的声音比碎冰还冷，"需要我现在带他过去吗？
"赵磊的金链子卡在课桌缝里，脸涨成猪肝色。
他看看楚莹毫无波澜的眼睛，又看看苏悦突然恢复平首的胸口，连滚带爬地拽着跟班逃了出去，书包带甩在门框上啪啪作响。
命定之人好感度+1，当前-49。
"负数？
"苏悦捏着橡皮的手紧了紧，碎屑从指缝漏出来，"本主救了你两次，用半个魔界都换不来一个笑脸？
"前桌的陈雪递来创可贴时，他才发现掌心被铅笔尖划破了。
血珠沁出来，滴在楚莹不知何时推过来的纸条上，晕开"赵磊周三值日"几个钢笔字。
墨水是派克的Quink黑，纸页边缘有细小的牙印。
上课铃打响时，苏悦把纸条夹进《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第47页。
那里有原主用红笔勾出的句子："在△ABC中，己知a=3,b=4,则第三边c的取值范围是......"楚莹的钢笔又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
苏悦看见她悄悄调整了坐姿，左肩微微倾斜，正好挡住窗外射向他的阳光。
风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动她编着细麻花辫的发梢，扫过他搁在桌沿的手背。
支线任务己触发：周三放学后截获赵磊的报复计划。
奖励：基础体能强化液10ml。
苏悦转开笔帽，墨水滴落在题目"求函数f(x)=xe²ˣ的极值"后面。
他想起刚才赵磊摔倒时，楚莹藏在课本后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也有道月牙形的疤，和耳垂上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