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面憋半天只说 “早”,凌晨却对着空气练:“今天的云像你画的棉花糖”,
录音里结巴的 “喜欢” 重复了 100 遍。1 失控的指尖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
把沙发边缘烤得发烫。林溪趴在茶几上改插画,铅笔在草稿纸上蹭出沙沙声,
眼角余光瞥见陈默的手机从沙发缝里滑了出来,屏幕朝下,卡在抱枕和扶手之间。
“你的手机掉了。” 她头也没抬地喊。书房方向传来键盘敲击的停顿声,两秒后,
陈默的脚步声贴着地板过来,轻得像怕踩碎什么。“谢、谢谢。”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惯长的结巴,尾音有点发飘。林溪伸手去够,
指尖先碰到了手机壳 —— 边缘磨得发白,是她去年挑的卡通款,
小熊耳朵的位置裂了道缝,他一直没换。她指尖在壳子上顿了顿,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杂物时,
他蹲在垃圾桶边,对着这手机壳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舍得扔。“拿不住。
” 她故意晃了晃手腕,其实指腹已经扣住了手机边缘。陈默果然往前走了半步,伸手来接。
他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背,温温的,带着点薄汗,像春天刚化的溪水。
林溪心里没来由地跳了一下,手指一松,手机 “啪” 地落在掌心 —— 屏幕亮了。
不是锁屏界面。一行白色小字突兀地悬在黑色背景上,
像谁不小心泼上去的墨:99 条未发送动态・仅你可见。下面是个加密相册的图标,
封面糊得像被水浸过,可林溪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她自己的侧脸 —— 去年在植物园拍的,
阳光从梧桐叶缝里漏下来,在她鼻尖投了块三角形的光斑。她的呼吸猛地顿住,
手指像被烫到似的往回缩,指甲在屏幕上刮出 “咔哒” 一声。“怎、怎么了?
” 陈默的声音近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林溪飞快按灭屏幕,把手机往他怀里塞,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厉害,连带着声音都发飘:“没、没什么,手滑。” 她不敢看他,
眼睛死死盯着茶几上的画稿,铅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黑点。头顶的呼吸顿了顿,
然后是布料摩擦的轻响 —— 他大概把手机揣进了裤兜。“落、落东西了吗?
” 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低,像怕惊扰什么。“没有。” 林溪抓起铅笔,
假装专注地描线条,耳朵却尖得能听见他袖口蹭过手机壳的声音。空气里飘来淡淡的柑橘味,
是她买的那款洗衣液,上周刚换的。她突然想起什么,
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 —— 刚才那相册封面,好像在角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像个人举着手机,胳膊肘弯着,姿势僵硬得像根被风吹歪的竹竿。陈默没再说话,
脚步声又轻悄悄地退回书房,键盘声重新响起,比刚才快了些,带着点杂乱的急促。
林溪盯着画稿上那个被戳黑的点,突然觉得手里的铅笔沉得厉害。阳光慢慢爬过茶几,
在手机刚才落下的地方,留下一块长方形的亮斑,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烫得人心里发慌。
2 发烫的屏幕晚饭时,林溪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角总往陈默那边瞟。他坐在对面,
低头喝汤的样子很乖,鼻尖快碰到碗沿,左手攥着筷子,右手却一直放在裤兜附近,
手指蜷了又伸,像揣着只不安分的小兽。“今天代码写得顺利吗?” 她没话找话,
叉子在盘子里划拉着土豆泥。陈默抬头的动作顿了半秒,汤汁在嘴角挂了个小水珠,
他慌忙用手背擦掉:“还、还好。” 说完又低下头,耳根有点红。林溪看着他那副样子,
心里那点疑惑像发了芽的种子,蹭蹭往上涨。
下午那个加密相册的界面总在眼前晃 ——“仅你可见” 四个字,像用红笔圈住的重点,
扎得人眼睛慌。她假装夹菜,胳膊肘往他那边挪了挪,
手腕 “不小心” 撞到他放在桌沿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不是解锁界面,
是条未发送的消息预览,字小得像蚂蚁:“她今天扎了高马尾,发尾扫过肩膀时,
像……” 后面的字被通知栏挡住了,只露出个省略号,像句没说完的情话。
陈默像被烫到似的,手闪电般按灭屏幕,手机在桌面上弹了一下,发出 “咚” 的轻响。
他抓起手机往裤兜塞,动作太急,带倒了桌边的玻璃杯,水洒在他手背上,
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烫着了吗?” 林溪伸手想碰,被他猛地躲开。“没、没有。
” 他往后缩了缩,手背在牛仔裤上蹭了又蹭,“是、是垃圾推送。”“哦。
” 林溪缩回手,指尖还悬在半空,刚才碰到他手背的地方,好像沾了点他手心的汗,
潮潮的。她低头看自己的高马尾,发尾确实有点长,刚才弯腰捡笔时,好像是扫到过肩膀。
空气突然静下来,只有冰箱制冷的嗡嗡声在客厅里转。陈默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戳着米饭,
没吃几口,却把碗沿啃出了一圈白印。
林溪突然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 还是那款柑橘洗衣液,是她上个月在超市随手拿的,
当时他站在旁边,看了眼价签,小声说 “便、便宜的也能用”,
结果第二天就把家里的旧洗衣液换成了这个。她心里一动,想起下午那个相册封面。
阳光、侧脸、举着手机的模糊影子…… 那天去植物园,他确实一直跟在后面,
说 “怕、怕你走丢”,现在想来,他手里好像一直攥着手机,
当时她还笑他 “手机比女朋友重要”。“我去洗碗。” 陈默突然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端着碗往厨房走,脚步有点踉跄,经过玄关时,
手机从裤兜滑出来,又被他飞快捞回去,像揣着块烧红的烙铁。林溪坐在餐桌旁,
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水龙头的水声哗哗响,却盖不住他偶尔碰到碗碟的叮当声。
她摸了摸自己的马尾,发尾扫过指尖,软软的。原来那句话没说完的,
是 “像小松鼠的尾巴” 吗?她想起他电脑壁纸是只圆滚滚的松鼠,
上次她随口说 “可爱”,第二天壁纸就换成了这只。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厨房的灯亮着,
把陈默的影子投在墙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林溪看着那团影子,突然觉得手里的叉子有点烫,
像握着个藏了三年的秘密。3 反常的慌张周末早上,林溪在画室赶稿,颜料挤了一桌子,
青的紫的混在一起,像打翻了春天的调色盘。陈默端着牛奶进来时,脚步放得极轻,
木地板没发出一点声响,可她还是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 站在门口,
手里的玻璃杯晃了晃,奶沫溅在杯壁上。“给、给你的。” 他把杯子放在画架旁,
指尖刚碰到桌面就缩回去,好像那木头烫人。林溪转头看他,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
领口歪着,头发也没梳顺,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谢啦。
” 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温的,刚好不烫嘴 —— 他总记得她怕烫。陈默没走,
站在原地搓手,眼睛瞟着画架上的半成品,又飞快移开,像个怕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画、画得真好。” 他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耳尖又开始发红。“快好了,就差背景。
” 林溪用笔杆敲了敲画纸,“对了,你手机借我用下?我手机没电了,想查个色号。
”陈默的手猛地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我、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他往后退了半步,
后背撞到门框,发出 “咚” 的闷响,“要、要不我帮你查?”“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 林溪故意往前走了两步,离他很近,
能看到他卫衣袖口卷起来露出的手腕 —— 那里有道浅褐色的疤,
是上个月帮她搬画架时被钉子划的。当时她只顾着心疼画架,没在意他流血的手,现在看来,
那道疤居然还没消。“真、真没电了。” 他把手机从裤兜掏出来,屏幕暗着,
确实像关机的样子。可林溪记得,早上他还用来刷过牙杯,当时电量明明显示 70%。
她突然伸手去够:“让我看看,说不定还有一点点电。”陈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把手机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挡在前面,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不、不行!
” 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些,带着点破音,“里、里面有工作文件,怕、怕你误删。
”“我就查个色号,不碰别的。” 林溪忍着笑,故意逗他,“难道你手机里有秘密?
”这句话像根针,戳破了他紧绷的弦。他往后一躲,脚下被画筒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手机从手里飞出去,“啪” 地砸在地毯上。屏幕朝上,虽然暗着,可林溪看得清楚,
屏保是片模糊的星空 —— 上次她熬夜画星空插画,他说 “像、像打翻了亮片”,
原来偷偷设成了屏保。陈默慌忙扑过去捡手机,膝盖磕在地毯边缘的硬地板上,闷哼了一声。
他把手机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得很低,头发遮住脸,只能看到他肩膀在轻轻抖。“摔疼了吗?
” 林溪走过去想扶他,却被他躲开。“没、没事。” 他站起来,背对着她往门口走,
脚步有点瘸,“我、我去充电。”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
很小声地说:“那、那道疤…… 快好了。”林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手腕上的伤。
她低头看自己的画架,颜料还在慢慢晕开,像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藏在笨拙的动作和泛红的耳尖里。地毯上还留着手机砸出的浅印,像个小小的惊叹号。
林溪走过去,用脚尖蹭了蹭那个印子,突然觉得这屋里的阳光都变得黏糊糊的,裹着点甜,
还有点酸。4 闺蜜的雷达赵晓曼把咖啡馆的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铃哐啷响了一串。
她踩着高跟鞋冲进来,手里挥着个牛皮纸信封,老远就喊:“林溪!
你那幅《春日漫谈》入围啦!”林溪正趴在吧台后面改画稿,闻言猛地抬头,
铅笔尖在纸上戳出个窟窿。“真的?”“不然我跑断腿给你送通知书?
” 赵晓曼把信封拍在吧台上,眼尖地瞥见林溪挂在包上的钥匙扣,“哟,这小熊还挺别致。
”那是个毛线织的小熊,耳朵歪歪扭扭,眼睛用黑线绣得歪向一边。是陈默上周送的,
说是 “网、网上买的”,可林溪摸着针脚,总觉得像手工织的。“陈默送的。
” 她下意识摩挲着小熊的耳朵。赵晓曼突然凑近,眯着眼睛打量:“这小熊眼睛的颜色,
是不是和你上回画的《街角》里那个路灯色一模一样?”林溪愣了愣。
《街角》是她三个月前的作品,画的是深夜路灯下的便利店,路灯的光晕特意调了种暖黄色,
带点橘调。她记得那天改画到凌晨,陈默端着热牛奶站在画室门口,看了足有十分钟,
后来还问她 “这、这颜色怎么调的”。“好像…… 是有点像。
” 她心里那点疑惑又冒了头,“他说网上买的,可能碰巧了吧。”“碰巧?
” 赵晓曼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小熊的鼻子,
“你忘了上回你说喜欢街角那家面包店的可颂,第二天他就绕了两站路去买?
还说‘顺、顺路’,那家店在反方向!”林溪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吧台上的木纹。
她想起相册里那条没看完的动态 ——“她皱眉改画的样子,比画稿上的线条还认真”。
那天她确实在改《街角》,因为路灯的颜色总调不对,急得把橡皮都啃出了牙印。“说起来,
” 赵晓曼突然压低声音,往林溪身边凑了凑,“你家陈默是不是偷偷关注你啊?
上次我跟他打听你喜欢什么花,他报得比我还清楚,连你讨厌玫瑰有刺都知道。
”“他…… 可能记性好吧。” 林溪含糊地应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讨厌玫瑰有刺,是去年情人节说的,当时他在旁边听着,没吭声,
只把手里的满天星往她面前推了推。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陈默站在门口,
手里拎着个纸袋,看到赵晓曼,明显愣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像想转身溜走。“哟,
正说曹操曹操到!” 赵晓曼扬声喊他,“陈默,给林溪带什么好东西了?
”陈默的脸 “唰” 地红了,把纸袋往身后藏了藏,
结巴得更厉害了:“没、没什么…… 就、就是她爱吃的那家麻薯。
”林溪看着他攥紧纸袋的手,指节都发白了。那家麻薯在老街深处,离他公司要绕半小时路。
她上周随口提了一句 “想吃”,没想到他真记在了心上。赵晓曼冲林溪挤了挤眼睛,
用口型说:“你看!”陈默把纸袋递给林溪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被烫到似的弹开,
转身就想走:“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等一下。” 林溪突然叫住他,
举起手里的钥匙扣,“这个小熊,是你自己织的吗?”陈默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对着她,
肩膀僵得像块石头。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很小声地说:“网、网上教程学的…… 不、不好看,
你、你要是不喜欢……”“喜欢啊。” 林溪打断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很可爱。
”陈默没回头,只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快步走出了咖啡馆。风铃又响起来,这次的声音很轻,
像谁在偷偷笑。赵晓曼撞了撞林溪的胳膊:“瞧见没?嘴笨成这样,行动倒是挺实诚。
我跟你说,他绝对有问题,那眼睛看你的时候,亮得跟装了灯泡似的。
”林溪低头看着手里的麻薯,包装袋上印着个小兔子,和她手机壳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拆开一个塞进嘴里,甜丝丝的,糯叽叽的,像他那些藏在结巴背后的温柔。
窗外的阳光落在吧台上,把钥匙扣的影子拉得很长,小熊的耳朵在地上晃啊晃,
像在点头说 “是呀是呀”。5 加密的时间陈默加班的晚上,客厅只剩下冰箱的嗡鸣。
林溪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那杯没喝完的牛奶 —— 他出门前特意温的,
说 “晚、晚上改稿会饿”,现在杯壁上凝着层水珠,像谁掉的眼泪。她鬼使神差地站起来,
走到陈默的书桌前。台灯还亮着,屏幕上停留在代码界面,鼠标旁边放着他的旧手机,
充电线插在插座上,屏幕黑着,像只安静的甲虫。指纹解锁应该还能用吧?
她想起他上次说 “方、方便你找东西”,把她的指纹录了进去。
指尖悬在 Home 键上方,她突然有点慌,像小时候偷拆礼物的小孩,既期待又害怕。
“就看一眼。” 她对自己说,指尖轻轻按了下去。屏幕亮了。没有密码界面,
直接跳转到了主屏幕。壁纸是片星空,和她上次画的《星河》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心跳突然快起来,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
目光被一个隐藏相册的图标勾住 —— 图标是个小小的锁,
下面标着一行字:2020.05.17— 至今。2020 年 5 月 17 日。
林溪的呼吸猛地顿住。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在图书馆的社科区,
他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文件,红着脸说不出话,她笑着帮他把文件摞好,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红得像樱桃。她的手指有点抖,点开那个相册。
里面按日期建了很多文件夹,最早的就是 “2020.05.17”,最新的是今天。
点开最早的文件夹,只有一张照片。是她的背影。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站在图书馆的书架前,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把裙摆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照片拍得很糊,像是***的,
角度有点歪,能看到拍照的人手在抖。下面有一行字,是他的笔迹,
歪歪扭扭的:“她帮我捡文件,指甲涂了浅蓝色的指甲油,像夏天的天空。后来每次看云,
都想起她。”林溪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她早忘了那天涂了什么颜色的指甲油,他却记了三年。
她往下翻,看到 “2020.06.03” 的文件夹。里面是张电影票根的照片,
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夏日么么茶》。票根被抚平了,边缘有点卷,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座位号 —— 她的座位旁边,是空的。配文是:“她笑的时候会捂住嘴,
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只偷吃到糖的小松鼠。我不敢坐太近,怕她发现我在看她。
”林溪想起那天,他确实坐得很远,中间隔了两个空位,散场时她问他 “电影好看吗”,
他红着脸说 “还、还行”,原来根本没看电影。手指继续往下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忽明忽暗。“2020.09.12” 的文件夹里,是张她画废的草稿,
上面被她画了个大大的叉,旁边写着 “丑死了”。配文:“她把画废的草稿都攒着,
说‘留着警醒自己’。其实在我看来,她画的每一根线条都好看,连叉都比别人画得有劲儿。
”“2021.02.14” 是张满天星的照片,花束很小,用牛皮纸包着,
是他送的第一束花。配文:“她说不喜欢玫瑰有刺,满天星很温柔,像她。
”“2022.05.17” 是张蛋糕的照片,上面插着两根蜡烛,歪歪扭扭的。
配文:“认识一周年,她许愿时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像小扇子。我偷偷许了个愿,
希望能陪她过很多个周年。”时间一点点往后跳,照片越来越多。
她啃面包时沾了碎屑的侧脸,她改画时皱起的眉头,她下雨天踩水洼时溅起的水花,
她睡着时放在桌上的手…… 每一个瞬间,都被他偷偷藏在了手机里。最新的一条是今天,
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字:“她收到麻薯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其实我练了很久怎么说‘我特意给你买的’,见面还是忘了。”林溪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她想起他每次结巴着说话的样子,想起他躲躲闪闪的眼神,
想起他手腕上那道没消的疤,原来那些沉默的背后,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温柔。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消息:“我、我快到家了,用、用不用给你带夜宵?
”林溪抹了把眼泪,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不用啦,等你回来。”她把手机放回原位,
充电线还插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她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像被阳光晒化的冰,
慢慢变成了水,暖烘烘的,在心里淌来淌去。6 未说的温柔陈默回来时,
林溪正趴在沙发上装睡。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玄关的夜灯亮着,
暖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步一步挪到沙发边。“溪、溪溪?” 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点不确定,“睡、睡着了吗?”林溪没吭声,睫毛却忍不住颤了颤。
她感觉他蹲在沙发旁,呼吸轻轻扫过她的发顶,像春天的风。过了会儿,
有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柑橘洗衣液味,
还有点他身上独有的、像晒过太阳的味道。“盖、盖好,别着凉。” 他小声说,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脚步声往书房去了,键盘声很快响起,
比平时轻了很多,像怕吵到她。林溪睁开眼,看着沙发扶手上他随手放的旧钱包,
拉链没拉严,露出半张折叠的纸片。她鬼使神差地抽了出来。是张便利店的收据,
日期是去年她生日那天,凌晨三点多,买了退烧药、姜茶,还有一袋草莓味的糖。
那天她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他敲门进来,手里攥着这些东西,
脸比她还白:“路、路过药店,看、看到就买了。” 当时她昏昏沉沉的,
只觉得他手心烫得吓人,现在才想起,他家到药店要绕三站路,
凌晨三点哪有 “路过” 的道理。收据背面有行小字,是他的笔迹,
歪歪扭扭的:“她烧得迷迷糊糊,说想喝甜粥,我煮糊了三次,最后买了便利店的,
她居然说好喝…… 以后要学会煮粥。”林溪的鼻子突然酸得厉害,
把收据小心翼翼地塞回钱包,拉链拉到一半,又看到夹层里露出的一角照片。抽出来一看,
是张她的侧颜照,应该是某次聚餐时拍的,她正举着杯子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嘴角还沾着点蛋糕奶油。照片边缘被摩挲得发毛,显然被看过很多次。
她想起相册里对应的那条动态,是去年生日:“她笑起来的时候,
好像把星星都装在了眼睛里。我不敢告诉她,其实我偷偷练了很久怎么煮甜粥,还是没学会。
”键盘声停了。林溪慌忙把照片塞回去,重新闭上眼,假装翻身,把脸埋进外套里。
布料上的味道更浓了,混着点他的气息,让人心安得想落泪。书房的门轻轻开了,
陈默的脚步声又挪到沙发旁。她感觉他站了很久,呼吸轻轻的,像怕惊扰什么。然后,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碰了碰她的额头 —— 是他的手背,带着点薄汗,温度却刚刚好。
“没、没发烧了。” 他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松了口气的味道。林溪把脸埋得更深,
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原来他守在床边看了她一夜,
不是 “刚好醒着”;原来他煮糊了三次粥,
不是 “随便买的”;原来他把她的照片藏在钱包里,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她不知道的温柔,像散落在时光里的星星,被他一颗一颗捡起来,
藏在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玄关的夜灯还亮着,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小小的一团,
像守护着什么珍宝。林溪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甜丝丝的,
像他买的草莓糖。7 高中的秘密周末整理储物间时,
林溪在旧纸箱底翻到了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封面上印着 “明德中学” 的校徽,
边角磨得卷了边,是陈默的高中同学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第一页是他的照片,
穿着蓝白校服,头发短短的,眼神有点怯,嘴角抿得紧紧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旁边的 “自我介绍” 写得很简单:“陈默,喜欢编程,不太会说话。”往后翻,
同学的留言大多是 “祝你以后不结巴”“多说话呀” 之类的话,只有最后一页,
被折了个角,留言的字迹很娟秀:“陈默,别总低着头啦,你写的诗真的很好,
就是说话太急会结巴。下次试着慢慢说,我们都在听呢。”诗?林溪愣了愣,
她从没听过陈默会写诗。她把那页摊平,发现背面有个小小的涂鸦 —— 画着一个女生,
扎着马尾,正咬着笔杆皱眉头,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想对她”。
这个姿势……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改画稿时,也总爱咬着笔杆皱眉,
陈默不止一次说 “别、别咬,会、会坏的”,当时她只当是随口提醒,
现在看来……她继续往后翻,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首手抄的诗,
在纸上投的影比代码还难懂却比星星还亮”落款日期是 2018 年 3 月 15 日,
没有署名,但林溪一眼就认出是他写的。诗的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太阳,
像他相册里总提到的 “她的笑容”。原来他高中时就这么会写情话,
只是把想说的话都藏在了诗里。“在、在看什么?”林溪猛地抬头,陈默站在门口,
手里还抱着个旧键盘,看到她手里的同学录,脸 “唰” 地红了,
键盘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没、没什么。” 林溪慌忙把同学录合上,
却被他快步走过来按住了手。他的手心有点汗,温度烫得吓人。“别、别看了。
” 他的声音带着点恳求,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很、很傻的。”“不傻啊。
” 林溪把那张写诗的纸条抽出来,递到他面前,“写得很好。”陈默的脸更红了,
像被煮熟的虾,伸手想去抢,却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触电似的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