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身为业内顶尖的凶宅试睡员，我始终坚信世上无鬼。宣布退圈那天，
整个灵异调查圈都在举杯欢呼。“终于没人再用声波检测仪死磕凶宅无鬼，
净搞些磨磨蹭蹭的科学把戏！”可我天生阴阳眼的徒弟却红了眼眶，
攥着我的袖子不肯放手：“师傅走了，我也干不下去了！没有你带，
我根本撑不起你的招牌……”前世，我就是信了这副可怜模样。他凭着一双阴阳眼，
把我熬夜勘察的成果全说成是他阴阳眼的功劳。最终在我即将查***相前夜，
他笑着把我从凶宅的阁楼一推而下。松动的房梁砸穿我后脑时，他说：“师傅，你的一切，
现在都归我了……”再睁眼，我回到了经纪人顾言带他来见我的那天。……我猛地睁开眼，
额角还带着钝痛的错觉。眼前不是阁楼滴落的血珠，而是我熟悉的工作室。
墙上贴满泛黄的勘察草图，桌上的红外摄像机闪着待机灯……经纪人顾言正拍着我的肩膀，
语气中满是欣喜道：“凌锐，给你找了个好徒弟！苏木这孩子机灵，天生有阴阳眼！
以后肯定能接你的班。”一个高瘦的少年从她的身后探出头来。苏木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
袖口磨出了毛边，眼神怯怯的。可我清楚，这双看似纯良的眼睛里，藏着怎样的算计。前世，
就是这双眼，“一眼看穿”凶宅底细。圈子里的人都说他有这双眼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说我这种跟不上时代的老顽固早该被淘汰。可在入行第一天，
我就坚信一条准则：这个世上没有鬼。所以我也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阴阳眼”，
前世也只当是他为了入行，给自己加的一个噱头。可上一世，
我熬了整月录下的午夜哭声频谱图，
爬遍屋顶测出的瓦片松动异响规律……都被他的阴阳眼一眼看穿，先我一步说出结论，无鬼。
我百思不得其解，暗中寻找线索，却在查明真相的前夕被他推下楼而死……“师傅好。
”苏木略带颤音的叫喊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我家条件不好，
好不容易才摸到这行的门槛，您要是不收我……我就……”听到这话，
顾言脸上立马显露出一丝担忧，生怕我会拒绝，心疼地说道：“别瞎想了。
”“凌锐最看重踏实孩子，只要你跟着好好学，将来肯定能帮你师傅把圈内的地位立得更稳。
”帮我稳地位？我看怕是想等时机成熟直接取代我吧！我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强忍下心中的恨意。我知道，只要他待在我身边，就一定会再次露出马脚。
所以我云淡风轻道：“先跟着吧，看表现。”听到我答应了下来，顾言和苏木偷偷对视一眼，
眼里的轻松藏都藏不住。刚说完，门便被撞开，雇主张总拎着个工具箱冲进来，
额头上全是汗，焦急地说道：“凌大师，救命！我收的那栋老宅总闹鬼哭，吓得租客跑光了！
！！”“麻烦您去试睡证个清白，证明没鬼我才能转租啊！”我心里一沉。就是这栋宅子。
前世我熬夜蹲守七天，录了两百多段声波数据。
最终才查清楚所谓的鬼哭是阁楼通风管裂了道缝，夜风灌进去才发出怪响。
我正要拎起声波检测仪准备前往，手腕却被轻轻按住。是苏木。他往前凑了半步，
盯着张总手里的老宅照片，眼神忽然亮了亮。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绿光，
快得像错觉。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缓缓道：“张总，不用劳烦试睡了。
”“这宅子没鬼，是因为阁楼通风管那有道两指宽的裂缝，刮风的时候就响，听着像女人哭。
”第二章满室瞬间安静。张总愣了愣，随即猛拍大腿道：“对！之前维修师傅和我说过，
裂缝就这么宽！你怎么知道的？”顾言听到张总肯定的答复，更是眉飞色舞，
欣喜地说道：“苏木！你这阴阳眼的本事绝了！比凌锐那套仪器快多了！”只有我站在原地，
指尖冰凉。这结论，这裂缝尺寸，和我前世熬了七天测出的结果，分毫不差！
顾言亲昵地揽住苏木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对比：“凌锐，你看这效率！
别总抱着检测仪死磕了，苏木这阴阳眼一看一个准，比你磨磨蹭蹭强多了。”苏木低着头，
手指抠着冲锋衣袖口，小声说：“师傅您别往心里去，以后这种‘证无鬼’的活儿，
我多跑几趟就行，您歇着。”呵！我从业十年才攒下的经验，
在他嘴里成了“歇着”就能取代的事。如果是前世的我，一定会气得发抖。可现在，
我只是淡淡点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行，以后你多费心。”我的淡定让他们都愣了愣，
苏木眼里的得意还没来得及收，就僵在了脸上。这时，顾言的手机响了，
免提里传出圈内大佬王总的声音：“凌锐！红衣学姐楼要拍卖了，
卖家点名要你去试睡证明无鬼，证完直接加价两百万！”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带着期待。当然，还有苏木眼里藏不住的贪婪。果然，第二天，
如同上一世一样，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苏木病倒了，急性干眼症。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借口，
就连生病的日子都没差。眼睛生病，阴阳眼自然而然就用不了。可我心里清楚，
他是想让我先去打头阵，把最累的环境勘察、数据记录全做完。然后等他病愈归来，
用所谓的阴阳眼把我的成果抢过去，一锤定音说“无鬼”。
原本我是想这一次让苏木自己前去的，所以卖家催了三次，我都借口没时间。
顾言见状焦急不已，忍不住假惺惺地前来劝道：“凌锐，苏木病得重，你先去盯着吧，
等他好了再让他用阴阳眼重新再看一下。”重新看一遍？说的好听，不过是来摘果子罢了。
看来我不出手，苏木也是不打算出现，思索一番后，我还是决定前去。我淡淡回道：“好。
”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他的蛛丝马迹。红衣学姐楼的走廊暗沉沉的。
墙皮脱落后露出的红砖上，还留着前人画的“驱鬼符”。我举着红外摄像机，
蹲在三楼女厕门口。前世就是在这里，有人录到了传说中的学姐哭声。三天三夜，
我把整栋楼的水管、通风管、承重墙查了个遍。
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源头：女厕瓷砖下裂了道缝，地下水管漏水，声音顺着通风管爬到顶楼，
夜深人静时听着就像女人呜咽。更关键的是，裂缝渗的水把钢筋泡得生锈，
才让地板总湿漉漉的，被传成学姐的血泪。我拿出粉笔，在裂缝位置画了个圈，
打算天亮叫师傅来修。吱呀一声，走廊尽头的门被推开。顾言探进头来，
笑得一脸得意：“凌锐，我们没来晚吧？”他身后，是“刚出院”的苏木，脸色还有点白，
眼神却亮得吓人。果然还是来了，只要我找到了“凶宅”的真相，他就一定会出现。
苏木甚至没走进女厕，就站在走廊那头扫了一眼。那双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淡绿色的光，
像夜里的猫瞳。下一秒，我脑子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之前熬夜查裂缝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
他要开口了。“张总，这楼里没有鬼，我的阴阳眼并没有发现异常！”第三章他的声音很轻，
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女厕瓷砖底下裂了道缝，地下水管漏水，
声音顺着通风管往上飘，才被当成哭声。”他抬手，指尖精准地指向我画圈的位置，
斩钉截铁道：“不信你们撬开看看，裂缝里肯定还留着水迹。”我握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
没动。张总半信半疑地叫人撬瓷砖，当那道带着水迹的裂缝露出来时，走廊里瞬间炸开了锅。
“神了！这只是来稍微看了一眼就能发现？”“还真是阴阳眼啊！”“早说让苏木来，
省得凌锐折腾三天，白白浪费时间！”人群里，
一个以前总找我合作的试睡员扯着嗓子笑：“凌锐，你这老一套该扔了！
人家苏木一眼看穿的事，你非得扛着机器蹲三天，这不耽误事吗？”顾言走过来，
拍着苏木的后背：“我就说苏木是天才吧！这本事比你当年还厉害！”苏木低下头，
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怯生生道：“师傅您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运气好，看见了而已，
功劳还是您的。”我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得意，恨意再一次涌现出来。“师傅，你的一切，
都归我了……”前世阁楼里的那句话，此刻像冷风一样灌进耳朵。前世我到死都没能明白，
为什么他总能精准地与我得出一样的结论。甚至说出那些我都没有公开过的细节。
难道他和顾言一直在监控我的一举一动，暗中窃取我的思路？我没说话，只是拿起粉笔，
在墙上又画了个圈，比刚才的圈大了一圈，把整个女厕的水管都圈了进去。
秦峰和苏木的笑容僵了僵，大概没料到我没有因此发火。顾言皱眉不悦道：“凌锐，
你画这干啥？”我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没什么。
”“提醒师傅修水管的时候，顺便看看总闸，省得以后再漏水。”苏木的眼神闪了闪，
没说话，但我看见他悄悄掏出手机，对着墙上的圈拍了张照。
我看着苏木举着手机拍照的样子，突然开口：“下周鬼楼医院的试睡招标，咱们比一场吧！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顾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凌锐，你没搞错吧？跟苏木比？
你这是输急了眼？”苏木也红了眼眶，拉着我的袖子：“师傅，您别这样，
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我……我让给您就是了。”“让？”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下来，
“凶宅试睡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让！”“谁能查清鬼楼医院的真相，谁就接下那百万佣金。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凌锐这是疯了吧？连自己徒弟的本事都嫉妒？
”“跟有阴阳眼的比试睡凶宅？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看他就是不满苏木今天在他面前出尽了风头，故意找茬！”顾言立刻接话：“行啊！
比就比！到时候输了可别赖账，乖乖退出圈子！”苏木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看着像受了委屈，可我瞧见他攥着手机的手，指节都在发白。他这是兴奋激动的反应！！！
宣战的第二天，我的手机就被各种嘲讽消息塞满了。以前合作过的雇主发来消息，
说以后还是找苏木试睡更放心。顾言动用关系，到处传我为了抢生意故意隐瞒凶宅隐患，
用假数据骗佣金。整个圈子都等着看我输得一败涂地。***脆关了手机，
把自己锁在工作室翻旧图纸。他们以为这是孤立，其实是我故意留出的空隙。
整个工作室都是我亲手建立起来了，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不可能窃取到我的思路。
我要让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压在苏木身上，让他骑虎难下。
第四章鬼楼医院的试睡招标会越来越近。那是栋废弃医院，传说太平间半夜有白影飘，
因为占地面积大，卖家放出的条件比之前的更加丰厚。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躲进一家堆满旧建筑杂志的书店，窝在角落研究那间医院的结构图。一直找不到我的人，
我都能想象到秦峰和苏木的焦躁。他们把戏台搭好了，就等我上台丢人，主角却不见了，
这让他们准备的烂菜叶都没处扔。招标会当天，压轴环节开始。
主办方的人才顺着我留的线索，在书店找到我。领头的人擦着汗：“凌老师，别躲了，
卖家还在等您呢。”我被半请半“押”地带到现场。聚光灯唰地一下打在我身上，
台下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顾言站在苏木身边，嘴角撇着嘲讽。苏木则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眼神里却藏着期待。我没看他们，径直走上台，却没停在放着医院平面图的展台前，
反而走向了卖家李总。我朝他鞠了一躬：“李总，试睡医院前，
我想先和他给您的办公室证个无鬼，行吗？”全场瞬间炸了。顾言第一个跳起来，
笑得前仰后合：“试睡员不查凶宅，查起办公室了？怎么？这是输不起想耍赖？
”他的话引来一片哄笑。李总皱着眉，打量我半天，突然点了点头：“行，你查。
”我戴上手套，走到办公室墙角，指尖划过潮湿的踢脚线，又摸了摸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
墙角的墙皮发潮脱落，空调外机的螺丝松了两颗，风一吹就晃。我闭上眼睛，
往脑海里强行塞入了与试睡医院无关的思路：这办公室半夜异响不是闹鬼，
是空调外机螺丝松动共振。墙角发潮是外墙防水坏了，跟医院的鬼没关系。
员工说的加班看见白影，不过是走廊应急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晃的影子。这些，
都是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勘察出来的，没告诉任何人。我睁开眼，
对着主持人笑了笑：“我的勘察完了。”“苏木，你有阴阳眼，你先说吧！
”我一个字都没说关于办公室无鬼的结论。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越过人群，
落在台下的苏木身上。他的的眼睛再一次看过我之后，一股针刺一般的疼痛再次传来。
他脸上的不安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将我的脑中的想法展现得一字不差！
顾言走到我面前，带着无比的得意：“凌锐，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还用继续说吗？
”“苏木的阴阳眼比你更快！比你更准！你……”“我知道。”我打断他，
突然疯狂地大声笑了起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木。他们不知道，
就在刚刚苏木说出那些话的一瞬间，我终于想通了。他能精准复刻我的思路，
甚至包括从未公开的细节，绝不是什么“阴阳眼”。我转向目瞪口呆的众人，
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招标会场：“今天不用比了，我接受这个结果。”“从今天起，
我不再接任何试睡的委托，彻底退出这个行业！”那一刻，
我第一次在苏木的脸上看到了慌乱。第五章顾言和苏木的脸一白再白。顾言最先反应过来，
冲过来想拉我的胳膊，又急又怒道：“凌锐，你疯了？！”“这种场合说什么胡话？退圈？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侧身躲开她的手，收起癫狂的笑容，
语气冰冷道：“意味着我不干了，顾经纪人听不懂？”顾言的声音发颤，
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就因为苏木比你快？凌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