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昱推开药材铺的后门，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药香的空气，将一捆捆新鲜的草药搬到店铺前厅。
"昱儿，把昨天炮制好的血灵芝摆到显眼位置，今天玄霄宗的执事要来镇上挑选弟子，说不定会有大主顾。
"黄父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伴随着捣药的咚咚声。
"知道了，爹。
"黄昱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药柜最上层取下一个檀木盒子。
十七岁的少年身材修长，眉目清秀，只是眼中总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店铺外己经传来喧闹声，镇上适龄的少年少女们早早聚集在镇中心的广场，等待那可能改变命运的宗门选拔。
黄昱将药材摆放整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想去就去看看吧。
"黄母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温柔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虽然你体质特殊无法修炼，但见识一下总没坏处。
"黄昱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三年前，当镇上其他少年陆续感应到天地灵气时，唯独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感受不到丝毫灵气波动。
请来的修真者诊断后，断定他是罕见的"绝灵之体"，终生无法修炼。
"娘，我...""去吧。
"黄母将一个绣着平安符的香囊塞进他手里，"别忘了正午回来吃饭。
"黄昱点点头，将香囊贴身放好，迈步走向镇中心。
街道两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仿佛过节一般。
修真宗门每三年才来一次青林镇这样的小地方，能被选中就意味着鲤鱼跃龙门，整个家族都会因此受益。
广场上己经搭建起高台，十几个少年排着队等待测试。
黄昱站在人群外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台上，一个身穿白袍、胸口绣着云纹的中年男子正将手按在一个少年额头，片刻后摇头。
"灵气感应微弱，资质下等，不合格。
"那少年失魂落魄地走下台，他的家人连忙上前安慰。
黄昱认得他，是镇上铁匠的儿子，平日里总是嘲笑自己这个"废材"。
"下一位，林月茹。
"人群中走出一个蓝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
她向白袍男子行礼后站定，男子将手按在她额头，突然眼前一亮。
"灵气亲和度上等！
水属性灵根纯净，好苗子！
"白袍男子难得露出笑容，"你可愿入我玄霄宗？
"人群顿时哗然。
林月茹是镇长之女，本就备受瞩目，如今更是一步登天。
黄昱看着少女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林月茹曾是他儿时玩伴，自从他被判定无法修炼后，两人便渐行渐远。
"还有谁要测试？
"白袍男子环视人群。
一阵沉默后，黄昱鬼使神差地举起了手："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那不是黄家的小子吗？
""就是那个绝灵之体？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白袍男子皱了皱眉："你确定？
测试需要一枚灵石作为费用。
"黄昱从怀中掏出积攒多时的灵石——这是他帮父亲处理一批珍贵药材得到的报酬。
在众人或嘲讽或同情的目光中，他走上高台。
当白袍男子的手按在他额头时，黄昱闭上眼睛，像过去无数次尝试那样，努力感受着周围的灵气。
然而，依旧是一片虚无。
"果然，没有半点灵气感应。
"白袍男子收回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下一个。
"黄昱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就在他转身要走下台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我们镇上有名的废物吗？
怎么，还不死心？
"说话的是个锦衣少年，带着几个跟班挤到台前。
黄昱认得他，是镇上最大商行老板的儿子赵元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经常欺负弱小。
"赵公子也想测试？
"白袍男子态度明显热情起来。
赵元凯得意地瞥了黄昱一眼，大步上台。
测试很快有了结果："金属性灵根，资质中等偏上，可入外门。
"赵元凯趾高气扬地走下台，故意撞了黄昱一下："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修真不是你能妄想的事。
"黄昱没有理会，默默离开广场。
他没有回家，而是径首走向镇外的青松林——那里是他常去散心的地方。
林间清幽，黄昱靠在一棵古松下，从怀中取出母亲给的香囊。
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让他烦躁的心绪稍稍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他喃喃自语，一拳砸在树干上，指节渗出鲜血。
就在这时，香囊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
黄昱惊讶地打开香囊，发现除了寻常药材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朴的铜镜碎片，正散发着奇异的光晕。
"这是..."他刚触碰到碎片，一道耀眼光芒爆发，碎片化作流光钻入他的眉心。
黄昱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