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痛李家低矮的土坯房里,我,李欣欣,像个幽灵陷在里面。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锐利的疼痛是唯一的真实——证明我真的从地狱爬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
录取通知书送达的这一天。上一世十八岁的记忆,那张通往外面世界的通行证,
甚至没在我指尖留下影子,就被养母王金花和弟弟李强联手扼杀。取而代之的,
是王金花为了一笔丰厚彩礼,将我像牲口一样卖进更深更穷、被大山封锁的沟壑。
那个比我爹还老的光棍,成了我挣脱不开的噩梦。八年,八个儿子!
我的身体和精神在那暗无天日的土炕上被反复榨干、碾碎,最终油尽灯枯,像块破布被丢弃。
咽气前,
的豪门秘辛才像一道迟来的、恶毒的闪电劈进我耳朵:我竟是京城顶级豪门顾家流落的血脉!
讽刺的是,我那“好弟弟”李强,被王金花推上手术台成了变性人,
顶替我成了风光无限的顾家“大小姐”!指甲陷进肉里,一丝血腥弥漫。就是今天!
通知书马上就到!上一世,是王金花借口买盐,半路截下邮递员。这一世,这“盐”,
该我去“买”了!灶房传来锅铲刮铁锅的刺耳噪音。院子里,李强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油腻鸡骨头甩在地上,引来苍蝇盘旋。时机到了。我猛地弹起,动作快如鬼魅,闪到屋外。
午后阳光白得晃眼,土路发烫。避开王金花常走的大路,
专挑屋后荒草丛生、布满碎石的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往村东头狂奔。心脏在肋骨后疯狂擂鼓,
汗水瞬间浸透单薄旧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尘土味。
村东头树荫下,邮递员老张扶着二八自行车,低头翻弄帆布邮包。“……张叔!
”我冲到他面前,声音因狂奔和紧张微微变调,带着喘息。老张抬头,
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红黑,看到是我,有些讶异:“哟,欣欣?跑这么急干啥?”“张叔!
”我用力咽口唾沫,“有…有我的信吗?录取通知书!”我紧盯着他手中鼓囊囊的邮包,
眼神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老张浑浊眼里掠过一丝了然和同情。他在邮包里翻找,
动作慢条斯理。终于,他抽出一个印着大学名字和校徽、质感厚实的信封。“喏,
京华大学的!丫头,出息了啊!”老张把信封递过来,挤出朴实的笑容。京华大学!
烫金校名刺痛我的眼。我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信封死死攥在手里!“谢谢张叔!
”我哑着嗓子道谢。“赶紧收好,别弄丢了。”老张叮嘱一句,
推着自行车叮铃铃拐上另一条小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土路拐角,我立刻蹲下,
背靠粗糙的老槐树干,用身体挡住视线,颤抖着撕开信封口。里面静静躺着的,
正是那张梦寐以求的录取通知书!白纸黑字,清晰印着我的名字——李欣欣!成了!第一步!
狂喜如汹涌浪潮几乎将我淹没。但下一秒,更深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
瞬间冻结那点微弱的暖意。王金花和李强!他们绝不会放过这张纸!
上一世被剥皮拆骨的剧痛记忆瞬间回笼!不能让他们得逞!绝不能!一个念头,
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骤然点亮我心底的疯狂角落。既然他们那么想要这张纸,
那么想毁掉我……不如,我亲手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通向更彻底毁灭的“机会”!
我小心翼翼将真正的通知书折好,塞进贴身裤腰缝着的隐秘小口袋,确保它紧贴皮肤。
2 命运的转折然后,深吸一口气,顶着烈日,
快步跑向村西头唯一有老旧油印机的小印刷铺。
小印刷铺里弥漫着浓重的油墨和纸张混合气味,光线昏暗。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常年沾着油墨的手指粗黑。“叔,帮我印张纸。”我努力让声音平静,
递过一张事先偷偷用铅笔在废纸上描摹下来的大学校徽图样,
又拿出另一张写满字的纸——那是凭前世记忆模仿通知书格式写的假内容,
关键信息模糊不清,只有“李欣欣”三个字写得格外清晰,甚至刻意模仿了李强歪扭的笔迹。
老板抬了抬眼皮,没多问,接过纸,熟练操作起布满油污的老机器。机器发出沉闷嘎吱声,
一张粗糙、带着浓重油墨味的“录取通知书”被吐出来。纸张劣质,校徽图案模糊不清,
右下角本该是鲜红印章的地方,只有一片拙劣的、用红墨水涂抹的色块。我付了钱,
将这张假货仔细叠好,藏进裤子口袋深处。劣质油墨的气味钻进鼻腔,
带着一股廉价的欺骗感。走出印刷铺,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我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
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门口,王金花正叉着腰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脚边放着一盆待洗的脏衣服。李强则四仰八叉躺在堂屋唯一像样的竹躺椅上,
对着手机屏幕嘿嘿傻笑。我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走进去。经过堂屋时,
我故意在靠近李强的旧书桌旁停下,假装整理桌上那几本翻烂的高中课本。
眼角余光瞥见李强沉迷手机游戏,根本没注意我。心跳如擂鼓,
我飞快将口袋里那张伪造的假通知书抽出,夹进了课本中间一本最厚的练习册里,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做完这一切,我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
快步走进自己狭小阴暗、只放得下一张木板床的杂物间。关上门,背靠冰冷的门板,
才敢大口喘气,冷汗早已浸透后背。门缝外,
王金花尖锐的斥骂和李强手机游戏的廉价音效交织。我竖起耳朵,捕捉外面的一切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滚烫油锅里煎熬。终于,外面王金花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了,
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走向堂屋,然后是刻意压低的、带着贪婪和兴奋的说话声。“……强子,
快看!妈今天在村口碰见老张了,你姐的通知书来了!啧啧,京华大学,好牌子啊!
”王金花的声音充满了虚假的惊喜。“真的?给我看看!”李强立刻丢开手机,声音拔高,
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轻蔑,“哈!我就说嘛,李欣欣那死丫头片子,考上了又怎样?
她配吗?一个赔钱货,读书就是浪费!这通知书,就该是我的!”“小声点!
”王金花假意呵斥,却难掩得意,“收好!别让她看见!等过些天妈托人给你弄个名字改改,
这大学啊,就该你去上!她?哼,在家待两年,妈给她找个‘好人家’享福去!
”那“好人家”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充满了令人齿冷的算计。门外,
是那对母子压抑不住的、自以为得计的窃喜。门内,我贴着冰冷的门板,
听着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瓜分我的人生,
嘴角却缓缓地、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寒刺骨的弧度。李强,王金花,
好好享受这张通往地狱的“门票”吧。你们以为偷走的是我的人生?不,你们偷走的,
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通往万劫不复深渊的绳索!接下来的日子,
我像一个演技精湛的傀儡,
麻木地扮演着那个被蒙在鼓里、对录取通知书“丢失”而茫然绝望的李欣欣。
我故意失魂落魄,在王金花面前翻箱倒柜,一遍遍念叨着“通知书呢?我的通知书呢?”,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和绝望。王金花则扯着嗓子,
沫横飞地咒骂我“没用的东西”、“连张纸都保管不好”、“天生就是个没福气的贱骨头”。
李强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
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我默默承受着这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恶意,
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死寂。每一次王金花刻薄的辱骂,每一次李强轻蔑的斜睨,
都像一块冰冷的砖石,在我心中那座名为复仇的祭坛上垒得更高、更坚固。
时间在压抑中缓慢爬行。3 真相大白直到半个月后,
一辆与这破败乡村格格不入的黑色宾利,带着低沉的引擎轰鸣,卷起漫天尘土,
精准地停在了李家那摇摇欲坠的篱笆院门前。车门打开,
先下来的是一个穿着剪裁精良、一丝不苟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面容冷硬如岩石,
眼神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本能的厌恶。
他是顾家的管家,周正。随后,
一位穿着剪裁精良、质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香云纱旗袍的***被小心地搀扶下车。
她保养得宜,气质雍容,脸上带着一种长期养尊处优的矜持。
她的目光在接触到这破败的土屋和肮脏的院落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
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痛和厌恶闪过,随即被一种更深的、混杂着期待和伤痛的复杂情绪取代。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素白的手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是顾家主母,
我的生母——沈明瑜。王金花正叉着腰在院子里骂一只偷食的母鸡,李强则躺在竹椅上剔牙。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阵仗,两人都愣住了。王金花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疑,
猛地爆发出贪婪的精光!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院门口,
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到令人作呕的笑容,腰弯得几乎要折断。“哎哟!贵客!贵客临门啊!
快请进!请进!”她一边尖声招呼着,一边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还在发懵的李强,“强子!
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贵客倒水!用…用妈柜子里那个新杯子!
”周正的目光在王金花谄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冷得像冰锥,
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他没有理会王金花夸张的热情,而是微微侧身,
姿态恭敬却疏离地对沈明瑜道:“夫人,就是这里了。”沈明瑜深吸了一口气,
那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哎哟夫人!”她脸上的谄媚笑容更加夸张,
几乎要咧到耳根,她一把将旁边因为紧张而有些手足无措、眼神躲闪的李强拽了过来,
用力推搡到沈明瑜面前,声音拔高了八度,
带着一种夸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夫人您要找的,是我的闺女!
我可怜的心肝宝贝疙瘩啊!就是她!李欣欣!当年……当年我也是没办法啊!看她那么小,
那么可怜,病得快死了,才……才抱回来养大的!含辛茹苦,
一把屎一把尿……”王金花一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一边用力拍着李强的背,
那力道大得让李强一个趔趄。李强下意识地缩着脖子,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别扭的“羞涩”笑容,眼神躲闪飘忽,
根本不敢直视沈明瑜,双手紧张地绞着那件廉价花布连衣裙的衣角。
沈明瑜和周正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强身上。
周正锐利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冰冷的怀疑。而沈明瑜,在最初的激动过后,
眼前这个皮肤粗糙黝黑、眼神闪烁躲藏、行为举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粗鲁和别扭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