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诚的遗嘱必须是写给我的。她要侵吞我的财产。蠢女人始终发觉不了自己才是猎物。
1我站在冰箱前,指尖刚涂的鲜红指甲油在冷光下泛着暗沉的光。何立诚昨晚出差回来,
一进门就钻进书房,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装模作样……”我冷笑,伸手扒拉冷冻层的霜。
突然,我的指甲刮到一张纸。抽出来一看,是一张泛黄的便签,
上面用暗褐色的字迹写着:“有人冒充我!快逃!”我的呼吸瞬间凝滞。
这字迹……是何立诚的。可他现在就睡在二楼。我攥着纸条,指节发白。
昨晚的何立诚确实有些奇怪——他进门时没换拖鞋,甚至没开灯,直接摸黑上了楼。
我以为是出差太累,可现在……冰箱的冷气扑在我脸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我猛地拉开冷冻层抽屉,霜雾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手指探进去,
触到一块硬物——是一枚戒指。银色的,内侧刻着“L&C”。林&C?我认识的所有人里,
名字带“林”的只有……何立诚的秘书,林雯。我跌跌撞撞地退后两步,后背撞上料理台。
林雯上周突然请假,公司说她回老家了。可她的戒指,为什么会在我家的冰箱里?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林雯的电话。“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窗外雷声炸响,
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叩门声。我突然想起,何立诚昨晚回来时……他的西装袖口,
沾着一小块暗红色的污渍。我冲上楼,推开卧室门。何立诚背对着我,呼吸均匀。
我屏住呼吸,轻轻掀开被子——他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块陌生的表。江诗丹顿,铂金款。
何立诚从不戴表。他说过,表带会让他过敏。可现在,他的手腕上,
赫然是一块价值百万的名表。我盯着他的后颈,突然发现——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像是手术缝合的痕迹。我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心脏狂跳。回到厨房,
我死死盯着那张血字纸条。“有人冒充我……”难道……现在的何立诚,根本不是他?
2我抓起车钥匙,冲出门。雨幕中,我拨通了一个号码——“陈叔,我是清妍,
您现在能见我吗?”陈叔是何立诚的管家,跟了他二十年。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分辨何立诚的真假……那一定是他。一小时后,我坐在陈叔的公寓里。
他给我倒了杯热茶,眉头紧锁。“何太太,您确定要查这件事?”我点头,
把戒指推到他面前。“这是林雯的,对吗?”陈叔的脸色变了。他沉默了很久,
终于开口:“林小姐……上周失踪了。”我的指尖发冷。“失踪?
”陈叔压低声音:“何总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债务清算协议》上面显示,何立诚的公司早已负债数十亿。而最后一页,
夹着几张纸——是手写的“遗书”。林雯的笔迹:“我愿意消失,债务一笔勾销。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些‘遗书’……是何立诚逼他们写的?”陈叔没回答,
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何太太,您最近……小心冰箱。”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他苦笑:“何总上周让我‘处理’掉一批旧食材。
”“但我发现……冷冻层温度被调到了最低。”离开陈叔家时,雨已经停了。我坐在车里,
浑身发冷。如果现在的何立诚是假的……那真的何立诚,在哪?
林雯的戒指、冰箱里的血字、突然的“债务危机”……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握紧方向盘,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已经成了下一个“失踪”的目标。
3我坐在派出所冰凉的金属椅上,指甲无意识地刮蹭着那张泛黄的纸条。
接待我的年轻警察皱着眉头,把证物袋翻来覆去地检查。"何太太,
您确定这是您丈夫的字迹?"他的圆珠笔在记录本上点了点,
"这看起来像是用...""用血写的。"我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尖锐,"我化验过了,
人血。"警察的笔尖顿住了。监控摄像头在我头顶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像某种昆虫的嗡鸣。
刑侦队长进来时带着一股廉价剃须水的味道。
他粗壮的手指捏着林雯的员工证——那是今早我特意从公司档案室偷出来的。
"您丈夫的秘书,"他翻着证件,"最后一次打卡是上周三晚上九点十七分。
"我盯着证件照里林雯的微笑。那天晚上她本该去机场,却把车停在了城北的冷库中心。
监控显示,她进去后再没出来。"她最后联系的人是您丈夫。"队长突然凑近,
"您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何立诚的电话在此时打了进来。
屏幕上"老公"两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疼。"清妍?"他的声音裹着电流声,
"警察为什么在查公司监控?"我看向审讯室的单向玻璃,
突然意识到——他怎么会知道警察在调查?除非......"你派人跟踪我?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回家再说。"保险箱的密码轮盘在我手中咔嗒转动。
何立诚的书房弥漫着雪茄和皮革混杂的气味,就像他这个人,看似优雅却藏着锋利的边角。
文件夹从夹层滑出来的瞬间,一张照片飘落在地——林雯穿着白色浴袍,
站在我们家的浴室里。照片背面写着一行数字:0721。这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冷库中心的铁门在午夜吱呀作响。我举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结霜的货架。
陈叔给的钥匙卡在3号冷冻库的门锁里转动时,
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开——何立诚的司机老王站在寒气里,手里拎着半截铁链。"夫人,
"他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光,"何总说您最近太累了。"我醒来时手腕上插着输液针,
卧室被改造成了病房。何立诚坐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血红色。
"林雯怀了我的孩子。"他忽然说,"你猜她最后求我什么?
"刀尖挑起一瓣苹果递到我嘴边:"她说'别让冯小姐知道冷冻库的事'。
"监控屏幕在书房暗处发着幽光。画面里,老王正把某个长条形的包裹塞进汽车后备箱。
"你杀了她。"我盯着何立诚映在屏幕上的倒影,"就像处理那些坏账一样。"他轻笑一声,
手指划过我锁骨:"不,我只是把债务...转移了。"清晨的晨跑路线经过冷库中心后门。
我在第三个垃圾桶底部摸到个U盘,里面是段摇晃的监控视频——林雯跪在冷冻库地上,
正在往自己脖子上缠铁链。而镜头外,有人递给她一张纸。
那是和我冰箱里一模一样的便签纸。警察破门而入时,我正在给何立诚泡咖啡。
"何立诚先生,"队长亮出逮捕令,"您涉嫌胁迫他人***..."我低头搅动着方糖,
看着它们在自己亲手倒的咖啡里慢慢融化。就像某些秘密,终究会浮出水面。
法医的橡胶手套在冷冻库铁门上留下黏腻的指纹。我站在警戒线外,
看着警察从3号库拖出那个裹着防水布的长条形物体。"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
"法医掀开布料一角,"低温保存延缓了***,但..."布料滑落的瞬间,
林雯青白的手指像冰雕般折射着冷光。
她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碎屑——和我冰箱里那张纸条的材质一模一样。
何立诚的律师在警局门口拦住我。他的鳄鱼皮公文包敞开着,露出里面标价惊人的保释文件。
"何太太,"他压低声音,"您丈夫希望您签这份资产托管协议。
"我盯着文件末尾的受益人空白栏,突然明白为什么林雯会死——她签过同样的文件,
然后成了冷冻库里的"坏账"。家里的冰箱被警方贴了封条。我撬开备用冰柜找冰块时,
发现温度被设在了零下30度——这个温度足以让尸体数月不腐。冰格抽屉的夹层里,
静静躺着半枚带血的袖扣。这是何立诚去年生日时,我送的礼物。老王在车库堵住我。
他身上的古龙水盖不住冷库的腥气,右手无名指缺了半截——和林雯尸体上的咬痕完全吻合。
"夫人,"他晃了晃行车记录仪,"您猜这段视频值多少钱?
"屏幕里是我往警察局证物室塞U盘的背影。我约陈叔在码头见面,
却只等到他发紫的尸体漂浮在油污里。他攥着的手机屏幕上,
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我的:"冷冻库监控有双备份——"后面的字被海水泡成了模糊的墨团。
何立诚保释回家的那晚,我故意打翻红酒在他衬衫上。"换衣服吧,亲爱的。
"我微笑着递过睡衣,看着他后颈的疤痕在领口若隐若现——那里新贴了块肤色的医用胶布。
凌晨三点,我用镊子从他书房垃圾桶夹出那块胶布。紫外线灯下,
胶布边缘显出一行微小的钢印:海州整形·客户编号0721美容院的档案室暖气开得太足。
我在"7月21日"的就诊记录里,翻到一张熟悉的脸——老王穿着何立诚的西装,
正在接受颈部皮肤移植手术。4警察破开冷冻库最里层的冰墙时,我正看着监控屏幕。
冰层后面,三个裹尸袋整齐悬挂着。最旧的那个已经和冰壁融为一体,
露出半张和我有七分相似的女人的脸。那是八年前的何太太。我站在整形医院的监控室里,
看着屏幕上的冯清妍翻找档案。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停在0721号档案上时,
我忍不住笑出声——她终于发现了,可惜太晚了。老王站在我身后,
后颈的疤痕已经愈合得几乎看不出来。我递给他一杯威士忌:"明天开始,
你就是'何立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咧嘴一笑:"那您呢?
"我看向监控里冯清妍的背影:"我?当然是'失踪'的受害者。"三年前,
当会计师告诉我公司负债已经超过资产时,我就开始策划这个游戏。林雯是第一个。
她太聪明了,聪明到发现我在海外账户的异常流水。那天晚上在冷冻库,我把钢笔递给她时,
她甚至没犹豫就签了债务转让协议——直到我让她写遗书,她才明白这不是游戏。
陈叔是第二个。这个跟了我二十年的老狐狸,居然偷偷备份了冷冻库的监控。
我让老王把他约到码头,在他手机发完最后一条信息后,亲手把他推进了海里。
他挣扎时抓伤了我的手腕,现在那里还留着三道疤——正好和冯清妍送我的袖扣位置重合。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很完美,
完美到连整形医生都看不出原来的骨相。现在这张脸,
是根据老王的面部结构微调过的——稍微年轻些,更像"何立诚"该有的样子。至于老王?
他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扮演"出差归来"的丈夫就够了。冯清妍比我想象的难对付。
她居然找到了初代妻子的尸体——那个蠢女人八年前想举报我洗钱,
结果自己成了冷冻库的第一个"藏品"。现在冯清妍站在冰墙前发抖的样子,
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我拨通警局朋友的电话:"可以结案了。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死亡证明按意外处理?""不,
"我看向正在打包行李的冯清妍,"这次是***。"老王穿上我的西装时,
我正往他口袋里塞那张熟悉的纸条——"有人冒充我!快逃!"他困惑地抬头:"这是?
"我拍拍他的肩:"道具。"冯清妍的坠楼现场很完美。她摔在消防梯的转角处,
手里攥着林雯的戒指,正好能被楼下的监控拍到。法医翻开她眼皮时,我站在警戒线外,
像个真正的受害者一样发抖。葬礼结束后,我站在别墅的露台上喝香槟。
老王——现在是"何立诚"了——正在楼下接受记者采访。
冷冻库的新钥匙在我手心硌出红印,那里还有空位,足够再放一个裹尸袋。
消防梯的铁栏杆硌着我的后腰,老王身上古龙水混着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左手掐着我的喉咙,右手正把林雯的戒指往我指缝里塞。"别乱动,"他喘着粗气,
"何总说这样摔下去更像***。"二十八层楼下的警笛声像蜂鸣,
我盯着他后颈那块新愈合的皮肤——那里还留着整形医院的缝合痕迹。三小时前,
我躲在书房暗门后,看着老王戴上何立诚的人皮面具。他对着镜子调整领带时,
我从陈列柜里抽出高尔夫球杆——那是何立诚去年赢得商会杯的奖品,
纯钢的杆头足够敲碎头骨。但当我举起球杆时,书桌上的监控屏幕突然亮了。冷冻库里,
三个裹尸袋旁边,
空荡荡的挂钩上挂着个新标签:"冯清妍·2023.7.21"老王发现我时,
我正在撬冷冻库的备用电源箱。"夫人,"他举着注射器步步逼近,"何总说您太聪明了,
聪明人活不长。
"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色——和八年前初代何太太尸检报告里的毒物描述一模一样。
我们扭打到消防梯转角时,我扯掉了他的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