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默。今天是我在某科技的最后一天。HR张经理把离职协议摔在我桌上时，

咖啡渍还在纸上冒着热气。“签了。”他翘着二郎腿，皮鞋尖快戳到我膝盖。“为什么是我？

”我盯着协议上“自愿放弃所有研发成果”那行字，手在发抖。这项目是我熬了三年的命，

从草图到样机，光报废的零件就能堆成小山。“哪来那么多废话？”张经理抓过我的笔，

往我手里塞，“李总说了，你这岗位可有可无。”我抬头时，

正好看见李总在办公室里冲他竖大拇指。那个三年前拍着我后背说“小林你是块料”的人，

此刻正对着我冷笑。“我不签。”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怕，是气的。

张经理突然把协议揉成球，砸在我脸上。“给脸不要脸是吧？”他扯开我的抽屉，

把里面的研发笔记全倒在地上，“就你这点破东西，擦***都嫌硬！”旁边工位的小王想捡，

被他一脚踹在胳膊上。“动一下试试？明天就让你跟他一起滚！”我弯腰捡笔记时，

他故意踩住我的手。皮鞋跟碾过指节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头响的声音。“签不签？

”他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喷在我额头上。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

是医院的短信：“您母亲的手术安排在后天，请准备好十万押金。”我盯着那行字，

手指突然就软了。笔在协议上划过的时候，李总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拍着我的肩膀，

力道重得像要把我骨头拍碎。“小林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笑得油光满面，

“以后有难处，随时找我。”我没说话，抓起背包往外走。经过前台时，

小姑娘偷偷塞给我一颗糖。“默哥，他们不是人。”她眼睛红得像兔子。

走出写字楼的玻璃门，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

“某科技股价暴跌5%，疑似核心技术存重大风险。”我刚要点开，电话响了。

是专利局的客服。“林先生，您申请的新型储能电池专利，今天上午正式授权了。

”“知道了。”我掐了烟，扔进垃圾桶。出租车刚拐过街角，车载电台突然插播快讯。

“紧急通知，某科技主打产品涉嫌侵犯专利，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司机猛打方向盘，

差点撞上护栏。“小伙子，你刚从那楼里出来？”他指着后视镜里的启明大厦，

“听说市值蒸发好几个亿了！”我看着手机里李总三分钟前发来的微信：“小林，

考虑得怎么样？那十万块，我可以先帮你垫着。”点开录音文件夹，

三年前的声音突然跳出来。“小林，这专利先以你个人名义申请，等公司上市了，

咱们再转过来，避税！”是李总的声音，清楚得像在耳边。手机震了第二下。

是医院的催款短信。我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笑出了声。司机吓了一跳，问我咋了。

“没什么。”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指节还在隐隐作痛。“就是觉得，有些人的报应，

来得比想象中快。”车刚停在医院门口，小王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默哥，你快看电视！某科技股价又跌了！李总在办公室里砸东西，

说要让你...”电话突然断了。再打过去，已经是忙音。我攥着背包带走进住院部，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护士站的电子屏上，住院费用那栏的数字还在跳。

母亲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护工的声音。“李总刚来过，说您儿子被开除了，

那十万块押金，他可不管了...”我推开门的瞬间，母亲正往枕头底下藏什么。

是我上周给她买的降压药，瓶底已经空了。她看见我时，手一抖，药瓶滚到床底下。“小默？

你怎么来了？”她慌忙抹眼睛，“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手机在这时又响了。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张经理举着我的研发笔记，在镜头前比耶。配文是：“废物，

你的东西现在是我的了。”我盯着那条彩信，突然握紧了母亲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

“妈。”我深吸一口气，把她的手贴在我脸上，“别担心。”“钱的事，我来解决。

”“还有那些欺负咱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刚把母亲扶躺下，手机又响了。

是张经理的号码。“林默，识相的就赶紧撤回专利申请。”他的声音像砂纸磨铁，

“不然你妈明天就得从医院卷铺盖滚蛋。”我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病房里的监护仪滴滴响得刺耳。“你敢动她试试。”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呵，

你以为我不敢？”他笑起来像夜猫子叫，“医院后勤科王主任是我表舅，你说我敢不敢？

”电话挂断的瞬间，护士急匆匆跑进来。“3床家属，赶紧去缴费处，

说你们的住院费被停了。”我冲到缴费处时，王主任正翘着腿喝茶。“哟，

这不是林大工程师吗？”他把缴费单推回来，“没钱就别占着床位，

李总刚才还跟我打电话呢。”我摸出手机要录像，他突然挥拳打在我侧脸。“还敢录？

”他揪着我的衣领往墙上撞，“给我滚！”周围的人都在看，没人敢出声。

我扶着墙站起来时，嘴角的血滴在白衬衫上，像开了朵烂花。“我妈要是有三长两短，

我杀了你。”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他被我看得后退一步，随即又梗着脖子喊：“有种你试试！

”回到病房，母亲正用棉签蘸水擦嘴唇。“小默，咱们回家吧。”她拉着我的手，

手背上的针孔青一片紫一片，“妈不治了，妈知道家里没钱。”我蹲在床前，

把脸埋在她手心里。“妈，相信我这一次。”眼泪砸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哆嗦了一下。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我是某科技的法务，李总想跟你谈谈专利的事，

开个价吧。”我回复：“五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转让协议。”对方秒回：“狮子大开口？

你妈那点手术费，李总随便就能给。”我把王主任打人的视频发过去。“再加五十万，

医药费。”十分钟后，对方回：“明天上午十点，公司会议室见。

”夜里我在病房地板上蜷着，母亲的呼吸声很轻。我摸着口袋里的录音笔，

那是三年前李总让我申请专利时，我偷偷录的。当时觉得是多此一举，现在才知道，

人的心能坏到什么地步。凌晨三点，护士突然敲门。“3床家属，有人送了这个。

”她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沓照片，全是我研发时的场景。

每张背面都有李总的签名：“此为公司资产”。最底下压着张纸条，

是打印的字：“明天别去，他们要阴你。”字迹歪歪扭扭，像小王写的。我捏着照片，

突然想起小王被张经理踹胳膊时，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下去的样子。他才毕业一年，

老家还有个等着他寄钱的妹妹。天刚亮，护工就来了。她把一个保温桶放在桌上，

压低声音说：“这是王主任让我给***，说是李总特意安排的。”桶里飘出股怪味，

我掀开盖子，里面的粥发着绿霉。“你走吧。”我指着门，声音抖得厉害。护工刚走，

母亲突然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我按下呼叫铃，手忙脚乱地找药，

监护仪的警报声尖得像要刺穿耳膜。医生冲进来的时候，我正跪在地上给母亲顺气。

“病人怎么回事？”医生吼道，“昨晚不是说情况稳定了吗？”我指着那个保温桶，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抢救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出来时，医生摘下口罩说：“再晚来十分钟，

神仙都救不回来。”“到底是谁干的？”他盯着我，“这明显是故意的！”我摸出手机，

给张经理发了条信息。“十点，我准时到。”去某科技的路上，我买了把水果刀。

不是想伤人，是怕自己被打时，连保护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公司楼下围了好多记者，

看见我就像看见肉的狼。“林先生，你真的是专利持有人吗？”“某科技说你敲诈，

是真的吗？”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台阶上，

水果刀掉出来，在地上滑出老远。抬头时，正好看见李总站在二楼窗边，举着手机拍我。

张经理走过来，踩着我的刀说：“林默，你这是想行凶啊？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壮汉，胳膊上的纹身露在外面。“进去谈吧。